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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转移】=====路西法的天鹅=====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之前的坑不合新规,为了保命不得不改变战略根据地,千里跃进。。。咳咳。


IP属地:广东1楼2013-05-06 21:29回复
    原标题:
    【原创】=====路西法的天鹅===== (架空二战 长篇 微治愈)

    原帖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2241752362
    (千万别回复这楼,我真的舍不得那些评论TAT)
    关于@ 的问题:
    因为只能在楼中楼里@两楼,但这里的召唤楼已经水到3层了。。。
    所以我只能取消召唤了,千万别怪我
    如果点收藏的话记得换成这个楼哦【少废话。。。
    PS.
    二逼的封面镇楼图也没有放上来。。。
    本来打算全部更完之后再到暑假里整理重发的,毕竟里面错别字BUG一堆一堆= =
    现在看来没办法了,计划赶不上变化ORZ
    就是完全的拷贝了原帖内容。
    最后,有情况私信联系也好~我会注意那里的!
    嗯就这样。
    谢谢大家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3-05-06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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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神有智慧和能力,他有谋略和知识。他拆毁的,就不能再建造,他捆住人,便不得开释。
      ——《圣经 约伯记 12: 13-14》
      Chapter 1
      1943年2月16日 苏联 列宁斯克
      俄国的凛冬一如既往的寒冷漫长,冰雪堆积了足足四个月,丝毫不见融化的征兆。清晨阳光透过积久不散的灰冷云层,照在冰封的阿赫图巴河上,盈盈的光泽让人不禁联想起劳作时察里津农夫满脸胡须上沾挂的冰粒。
      保罗·鲁瓦修斯是这座名叫列宁斯克的小镇上唯一一座天主教堂的唯一一位神甫。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再套上黑色教袍,看上去有些臃肿。保罗像平时一样登上教堂钟楼敲响早钟,宣告小镇平静的一天拉开序幕。他靠着钟楼冰冷的扶手,俯视这座和平安宁的小镇——两周前,打了六个月的战争终于以苏联人的胜利告终,德军首领带着九万士兵投降了近卫军。
      炮火没有对这座距离斯大林格勒78公里的小镇造成创伤,不过大批装载着军火与士兵的装甲车经过时的呼啸声总让人不寒而栗。反倒是热闹繁华的察里津已面目全非,战斗闯进了城内,不少士兵和民众在巷战炮火中丧生。
      “主啊,请庇佑列宁斯克不遭战火纷扰,也让这场战争早日结束吧。”保罗默默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钟楼下忽然传来俄国农妇特有的沉稳善良的声音“哦上帝!鲁瓦修斯神甫!鲁瓦修斯神甫您在吗?”
      “我在钟楼上,舒宾太太。”保罗朝楼下喊,“您等一下,我这就来开门!”
      保罗离开钟楼跑下楼梯,关上钟楼门时,似乎听到中年妇女又说了些什么。
      “鲁瓦修斯神甫!”雕工精美的红松木门被推开,就听到门外女人急切的声音。她大约四十岁,一身农妇的衣着包裹着微微发福的身体,深褐色的头发盘在头顶,脸上因急切而带上一抹红色,显得朴素又热心。
      “舒宾太太,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年轻神甫温和的声音让农妇镇静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
      “鲁瓦修斯神甫,今早夫人让我来给您送些新鲜的牛奶。”农妇指了指身边的木桶,“但我在教堂边发现了一个……一个……”农妇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舒宾太大?您没事吧?”保罗有些担心地看着农妇发红的眼睛。
      “您快跟我去看看吧!噢,上帝保佑……”
      农妇拉着保罗向教堂西面跑去。
      当看到眼前景象时,善良的神甫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个人蜷缩着靠在教堂墙角,一动不动。
      “神甫,那个人他……他还活着吗?”
      “您别怕,我去看看。”
      保罗感到手心渗出一层薄汗,虽然作为神甫,他的职责便是在病人或老者弥留之际为之祷告忏悔,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每次看到死亡,还是让他难以坦然面对。
      他缓缓走近那个可怜的人,俯下身,伸手掀起盖住他头的兜帽。
      “蓝色的头发!”保罗低声轻呼,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颤抖着试探他的鼻息。
      “他还有呼吸!”保罗激动地站起来回头对农妇道,“感谢上帝,他还活着!”
      “感谢上帝!”农妇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冲到保罗身边,打量着这位昏迷的路人,“天啊,蓝色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发色!”
      “是的,舒宾太太,确实蓝发不属于任何人种,我想也许是他故意把头发染成蓝色的。”保罗低下身,吃力地把路人背起来,那是个高大的男人,至少一点也不瘦弱。“他现在很虚弱,得赶紧为他找大夫。”
      “可是苏维埃把镇里所有的医生都带去了斯大林格勒为受伤的布尔什维克军人治疗了……”舒宾太太担心地看着路人因寒冷而泛出可怕青色的脸庞,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有个人可以救他!小姐的法语家庭教师,他会一些医术”
      “那太好了!快请您将那位先生请来吧。”
      有着奇异蓝发的路人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身上混着血与冰的衣服被换下,干燥的纱布与不远处壁炉里跳动的黄色火焰让他舒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的双氧水令人作呕的酸味让他皱起了眉头,倦意混杂着胸前伤口的疼痛让眼皮又变得沉重起来。


      IP属地:广东3楼2013-05-0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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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再次陷入睡眠时,一串听不懂的语言钻入他的耳朵。
        “他醒了,医生!太好了!”年轻人惊喜的声音让他重新吃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床边守了一位金发青年,平凡的五官,带着孩子气的阳光让人感觉不坏。
        视线落在金发青年胸前银质的十字架上,他是神甫……原来我也有被神甫救下的一天,命运真是可笑。
        十字架……十字……
        不好!蓝发路人猛地睁开眼,企图想坐起身——他的衣服……他们有没有发现……
        胸前的伤痛让他浑身脱力,软绵绵地重新栽倒回床上,痛苦地喘息起来。
        保罗·鲁瓦修斯神甫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张地把他按在床上,“医生!他怎么了?”
        路人皱着眉睁开眼,床边多了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只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就像……天使一样。
        他的眼睛和头发都是纯净的黑色,如同西伯利亚冬至日的夜空般深邃,上挑的眼角有些东方人的味道,而深刻分明的五官轮廓,直挺的鼻梁,又像巴黎凡尔赛宫中古罗马雕塑,薄而饱满的淡粉色嘴唇,不像常年酗酒御寒的俄国男人那样不羁,翻倒像化妆舞会上,带着假面品尝香槟美酒的年轻贵族。
        保罗看了医生一眼,推出了房间。
        对上蓝发男人直截了当的注目礼,黑发医生有些厌恶地掀开他的被子,不耐烦地看着重新染血的绷带,冷冷地用德语说:“先生,如果您想死请直说,我很乐意为您放弃治疗。”他用银亮的剪刀剪开他胸前的绷带,开始为他更换,“我不想因为您的愚蠢行为浪费这些绷带,您应该知道,拜您与您的军队所赐,绷带在眼下的苏联可不是什么手到即来的便宜货。”
        路人苦笑道:“您果然知道了……”
        “是啊,一枚铁十字勋章,多少纳粹士兵梦寐以求的殊荣,还有枚负伤勋章……尊敬的党卫军中尉六道骸大人,您明白这在苏联意味着什么,一旦让这里任何一个人知道,您都会被送去贝克托夫卡。①”
        “贝克托夫卡……呵呵,其实苏联人和德国人一样,都是残忍的豺犬。”
        “是么,这么说您去过那儿?豺犬先生。”
        “刚从那里逃出来。”
        医生的手不易察觉地滞了滞,“您是说一周内您带着伤,躲避苏维埃的追捕,穿过了九十多里的针叶林?”嘴角挂上一抹讥讽的微笑,“豺犬的求生意志果然令人敬佩。”
        “那我尊敬额猎人阁下,您又为什么要救下冻僵濒死的豺犬呢?”
        “与其让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豺犬曝尸荒野,任由秃鹫分食,不如将它留下,让它暴露它的巢穴,将偷羊的豺犬赶尽杀绝更有诱惑力。”
        “这么说您很自信我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绷带被完美地固定好,骸挑起眉毛看着拥有天使般面孔的医生。
        “也许事实不尽如此。”黑发男人低下身子,飞快取出一支针管,针尖触碰到骸的颈部皮肤,后者条件反射地绷紧全身。
        “这支针管中溶了1.5克氰化钾,只要0.1克这种药剂从这里……进入您的血液,您就可以毫无痛苦地和这个世界永别了。”黑发男人俯在骸耳边,低声道,“您欠我一条命,悲哀的豺犬先生,您别无选择。”
        针尖离开了僵硬的皮肤,美丽的黑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明天我来向您所求答复。”
        正欲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人一把捉住,回过头对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医生忽然发现,原来这个人有以双澄澈深邃的眼睛,可惜长在了豺犬的头颅上。
        “美丽的阁下,您有一双我见过的世上最美的眼睛。”蓝发人柔声道。
        医生身形一怔,显然对身后人会说出此言感到诧异,他究竟是太笨还是太厉害?不,厉害的人不会在刚才被针头触碰到时做出那种反应,将弱点暴露无遗。
        只是一瞬间,他甩开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冷冷道:“您也有一双我见过最浑浊不堪的眼睛,豺犬的眼睛。”
        =================================================================================
        注:
        ①苏联战俘营,位于斯大林格勒以南四十里的伏尔加河上。斯大林格勒战役后,关押着大批投降或俘虏的德国第六集团兵。


        IP属地:广东4楼2013-05-06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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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
          果然,在离自己不远处,黑发医生穿着卡其色大衣,温和的颜色让他看起来并不难相处,在他身边是位有着漂亮亚麻色卷发的少女。阿芙罗拉和她的母亲坐在一处,巴拉莱卡夫人是位衣着讲究的贵妇人,与阿芙罗拉一样的亚麻色头发被盘在头顶,配上华而不俗的蓝宝石耳环张彰显着十足的高贵气质。
          视线又落回云雀身上,他支着脑袋毫不保留地看着着他,像在欣赏一幅作品。云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他微微低头,似乎在想着他事情。
          保罗终于结束了漫长枯燥的读经,又带着大家唱了首赞美诗。骸注意到云雀仅仅是站了起来,并没有跟着一起唱——原来我们的天使也不是个虔诚的教徒。
          唱诗班的孩子一出场,便给全场肃穆的气氛增加了几分活力,阿芙罗拉站起身,握了握母亲的手,又看了眼云雀。后者礼貌地回以鼓励的微笑。少女的脸颊泛起迷人的红晕,她提着裙子走到唱诗班孩子一边,优雅地向大家鞠了一躬,打开钢琴盖坐下。
          “赞美我圣父,夜尽重见光天,活泼又儆醒,我们立在主前……”
          悠扬的琴声从灵巧的指尖倾泻而出,孩子们纯净的声音随着音乐一同充满教堂的每个罅隙。
          骸的视线没有离开云雀,黑发医生仍然低着头,并不去看那位弹琴的姑娘。
          骸的心情很复杂,他感到嫉妒又愤恨,他拥有着那位少女最天真的爱慕,拥有自己不曾拥有,甚至不敢奢望的孤高与自由,像贝加尔湖冰面上的白天鹅一般,除了鲜血,没有东西可以玷污他们纯白的羽毛,除了猎枪,没有东西可以束缚他们与生俱来的自由。
          该死!骸感到背上早已愈合的伤疤开始灼烧般疼痛起来,在疼痛的刺激下,他意识到自己早已麻木的心开始躁动起来。他对她露出微笑,却不曾看她一眼,他在用伪装来使自己融入纯洁的光环中,伪装掩藏了他的真心,也隔离了爱情的温暖与悸动。他是个少见的傻瓜……哦,不!是他太孤高,既然心不愿意被束缚,不愿有所羁绊,那么他注定得不到幸福。
          骸露出张扬的微笑,他承认自己又很高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孤高的天鹅先生和自己果真有几分相似。
          他有些迫不及待……
          “愿主的荣光,照透造化群生,引起歌颂声……阿门。①”唱诗班的声音愈发遥不可及。
          教会已处在神的审判之下,人们自以为在敬拜上帝,实际上却在敬拜撒旦。圣灵早已不在此工作了,他们正裂开干燥的嘴唇,冷冷地看着这个疯狂罪恶的世界。
          我美丽孤高的天鹅,能请您与地狱中的我共舞一支曲么?
          ==================================
          ①六世纪圣诗歌《夜尽光天歌》(摘自《赞美诗 ·新编· 》第七首)
          曲调有兴趣的话我打上来前两句(不好听,真的)
          5- 3 4 3 2 1-▕ 3·4 5 5▕ 6-5-▕
          5-6 7▕ 1-(高音)5-▕ 1·(高音)7
          6 7▕ 6-5-


          IP属地:广东9楼2013-05-06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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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的灵感之歌。。。

            我的天鹅
            只属於我的他
            冬季和我在一起
            我的天鹅
            春天他开始忧郁
            我只得无奈放飞
            他,轻翔于云天之上
            他,人群中的另类
            请不要用手去触碰爱情
            也不要轻易将天鹅射杀
            我的天鹅
            温顺的他
            冬季和我在一起
            我的天鹅,
            金色的,
            最后一场雪
            为所有人飞舞
            他,轻翔于云天之上
            他,人群中的另类
            请不要用手去触碰爱情
            也不要轻易将天鹅射杀
            时光啊,请你稍作停留
            最后一个盘旋
            最后一个朋友
            我的天鹅飞走了
            我整个身心爱著的,你
            他,轻翔于云天之上
            他,人群中的另类
            请不要用手去触碰爱情
            也不要轻易将天鹅射杀


            IP属地:广东11楼2013-05-0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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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
              1943年3月5日
              积雪正在融化。三月的阳光把积雪逼走的同时也宣布凛冬已成为强弩之末。不出2周,南方来的暖气就会一举将气温抬高近十度,阿赫图巴河也将告别它四个月的冰期。
              春天与远走的战争让列宁斯克的人们心情愉悦,他们轻快地交谈聊天,路边国营商店一扫平日略显凝重的气氛——虽然一如既往空空如也的货架仍尽责地提醒人们,西面的战事还在进行,德国佬很快就会重振旗鼓卷土重来,先前的蠢货被送进集中营,那位躲在沃尔弗高采森林狼穴中留着小胡子的矮个男人新派来的恶狼将狡诈百倍,但片刻的宁静让人们选择性遗忘了西边那片硝烟的阴霾。
              美丽的阿芙罗拉小姐却是个例外,昨天下午茶后的法语课上,她爱慕已久的法语老师突然告诉她,这将是他为她上的最后一节法语课了。
              情窦初开的少女在送走俊美的黑发青年后,扑到母亲怀里痛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骸告别了善良单纯的保罗·鲁瓦修斯神甫,带着他的行李离开天主教堂。
              他唯一的行李便是那身比普通德国陆军军装做工更精良的党卫队制服。中尉军衔暗示着它所见证的无数次死亡,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一辆白色通用汽车座位下的暗格中,血迹被洗净,子弹穿透留下的破洞也被细心地修补好。
              这辆车的驾驶员是位有着一头油亮黑发的中年俄国男人,除了最基本的礼貌外,几乎一言不发。
              真是个无聊的人,骸在心中嘀咕,他在后座微微舒展他修长的四肢,惬意地靠着座位半眯起眼打量副驾驶座上黑发医生无暇的侧脸,嘴角不自觉淡淡上扬,打算就这样睡上一觉弥补清早就被带上汽车的困倦。
              出发不多久,就停了下来。骸感到云雀下了车,车门关上的碰撞声让他睁开眼睛。
              窗外,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见云雀一下车,就冲上去抱住了他,云雀背对着骸,所以骸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如何,只觉他的背影有些僵硬。
              阿芙罗拉把头埋在法语老师精瘦的胸前,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哭泣。她还没有来得及向云雀吐露过自己的情愫,但骸相信聪明如云雀必定明白少女对自己的感情,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于阿芙罗拉,是初恋的青涩与害羞,那于云雀呢?是不会,还是不舍?
              云雀没有回抱住流泪的少女,他怕那样会让阿芙罗拉仍对他抱有希望,但他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拥抱着。
              骸再次感到羡慕。黑发男人拥有一份真心,这样没有杂念的关心爱慕,自己连做梦都不敢奢望,他只祈求九年前发生的一切不要在夜晚侵入自己的梦境。
              少女哭了很久才松开云雀,她后退一步,因哭泣而通红的脸颊和蒙上泪珠的祖母绿色眼睛,显得楚楚可怜。她闭上眼睛,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句俄语,不知是“谢谢”还是“再见。”
              云雀回到车上时,骸看着他胸前的泪迹轻轻吹了个口哨。云雀对此不予回应。
              汽车再次发动,窗外的少女静静站在原地,目送白色的汽车渐行渐远。她徒劳地抹了抹止不住的泪水,像是在祭奠她短暂又不真实的爱情。
              亚麻色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骸偷偷观察着前座的云雀,后者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声说了句:“巴拉莱卡小姐的父亲是苏联陆军中校,她是中校的女儿。”
              这是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骸不解地望着他,但显然云雀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的打算,车窗玻璃映出他眼角上挑的迷人眼睛,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睛,也盖住了那里面糖浆般浓稠的情绪,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无谓。
              “12小时后我们到达第聂伯河,从那里换乘火车。”云雀盯着积雪的路面,“很快就看不到雪了。”
              “第聂伯河……我记得前不久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后,苏联军队向西乘胜追击,那里被近卫军收复了么?”


              IP属地:广东12楼2013-05-06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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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平民不是德军杀的。”
                “您真是大言不惭,所有人都看到那些丧心病狂持枪扫射之人身上穿的,是希特勒党卫队和德国陆军的制服!”
                “所以你们不幸被蒙蔽了,如果我说,是苏维埃内务部的人穿着德军的制服杀人放火,还特意留下证人来证明是德国人干的,您认为如何?”
                “闭嘴!不是这样的!”猛地刹车,轮胎在路面上猛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停了下来。因情绪失控而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司机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肩膀剧烈起伏着。
                云雀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骸一眼。
                骸明白自己对一个普通的司机进行残酷的说教其实是种很幼稚的行为,但仿佛就是想要揭下貌似正义者的面具一般,他竟然坚持了这种行为。
                骸收起他的笑:“涅墨西斯是公平的,没有一位参与者能在这场罪恶的战争中幸免于难。①”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对司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云雀下车与司机交换了位置,汽车再次启动。
                短暂的夕阳照射着逐渐结冰的路面,路边的积雪已经不见踪影,肃杀的景象让白色的汽车显得孤独又卑微,它迷茫地转动着它的车轮,卷起刚刚从积雪中挣脱的冰屑与尘土,向残阳的方向行进。
                =================================================================================
                ① 涅墨西斯,Nemesis,惩罚女神。


                IP属地:广东14楼2013-05-06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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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醒:
                  这章后半部分有些崩,感觉连文风都有点变得欢腾起来了……慎入!!!(这就是句废话,我知道就算提醒慎入你们也会往下滑看的
                  3小时后,他们顺利通过了苏联布尔什维统治区的几道关卡,云雀和骸伪装成法国演员。自然,在这之前骸稍微化了些妆,将他典型的日耳曼特征掩饰起来。当然,没有人知道染发剂下隐藏着的明亮金发——金色直发,最纯正的日耳曼血统,这在如今的德国也已不多见。
                  晚上八点,终于到达了第聂伯河,再向前两公里就是德军的占领区。骸换上他的军装,佩戴起许多纳粹军人梦寐以求的铁十字勋章,与云雀一同下车。
                  云雀不得不承认,骸换上军装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之前还有些懒散的倦容一扫而光,合身的裁剪比之前保罗神甫那件略显臃肿的大衣更衬托出精瘦有力的躯干。
                  两人默默地沿着第聂伯河行走。今年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比往年更强盛,冰块在河面上安静地漂浮着,俄国三月晴朗的夜晚总是冷得出奇。
                  二十分钟后,他们见到了德军的营垒。值班的士兵一脸警惕地盯着夜幕保护下的两个人,当他看清其中一位蓝发青年穿着尉官的军服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陌生的面孔,今晚有军官造访?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
                  “晚上好,先生。”骸礼貌地朝那位脸上长着淡淡雀斑的二等兵致意。
                  “长官好!”二等兵有些紧张,僵硬地敬礼。
                  “长官,今天晚上并没有接到有尉官来访的通知……”士兵注意到骸身后还有一位穿着平常服装的黑发青年,他可真美。
                  “哦,的确如此,我有必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隶属于保卢斯元帅率领的第六集团军。”
                  “怎么可能?”二等兵大惊失色,“您不是应该在……”
                  “贝克托福卡战俘营。”骸替他说道,“我两周前的确在那里。现在,能帮我接线到司令官那儿吗?”
                  二等兵目瞪口呆,一脸见到魔鬼的模样。
                  “第四集团军的……维克林·弗舍尔二等兵,”骸读着他胸前的标牌,重复道,“请替我接线施特恩①元帅办公室。”
                  “我这就为您去接线。”维克林有些慌张地跑进值班室。
                  骸转过身对云雀微笑:“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德国了。”
                  “看来你很有自信施特恩会帮你。”
                  “的确如此。施特恩这种贵族的心思并不难猜。”
                  云雀没有发话,他只关心这个人能不能让他回法国。
                  “长官!”二等兵匆匆跑出来,“元帅说他要见您。”
                  “嗯,谢谢。”骸朝脸上有淡淡雀斑的青涩青年眨了眨眼,后者竟不知所措地红了脸。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三人面前,从车内钻出一位清秀的棕发军官,他朝骸敬礼并为他拉开车门:“我是施特恩元帅的副官霍夫曼·沃尔夫冈,由我来带您去元帅办公室。”
                  骸没有坐进去,而是对云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后者面无表情地上车。
                  不去理会副官有些古怪的表情,骸自己拉开另一侧车门钻了进去。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近总是遇到沉默寡言的人,骸这样想。


                  IP属地:广东15楼2013-05-0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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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特恩的办公室是装饰精美的巴洛克风格,陈列架上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奖章,墙上挂着做工精良的步枪不仅起到装饰作用,战场上在它主人手中也百发百中。柠檬精油香薰让办公室内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施特恩元帅已过六十岁,松弛的两颊在他刚毅的脸上留下无可奈何的痕迹。
                    “很抱歉这么晚还要求见你。”施特恩摘下眼镜,微笑着抬头看向走进门内的蓝发军官,“但当我听到你成功从贝克托福卡脱出的消息后非常震惊。”他双肘撑着桌面支起下巴,“能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骸礼貌地向他简单叙述了自己逃亡的经过,后者惊讶道:“你是位真正的勇士。”
                    骸谦虚道:“我不过是个不想死的胆小鬼罢了。”
                    施特恩灰蓝色眼睛里流露出赞赏,他仔细端详着面前英俊的蓝发青年,忽然脸色一变,像是猛的发现了什么:“你的名字是?”
                    “六道骸。”
                    “六道骸?你的父亲是谁?”
                    “我没有父亲,元帅,我是个孤儿。”
                    施特恩像是松了口气,“我很抱歉,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朋友。”
                    “这位是?”他朝云雀问道。
                    “他叫云雀恭弥,会一些医术,是他救了我的命。”
                    施特恩看着面前两个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明白,年轻人。虽然在德国,这种事是绝对禁止的,但毕竟这里是苏联,你们要小心。”
                    骸露出感激的微笑——来掩饰他的尴尬。他偷偷看了眼云雀,后者虽然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气愤。
                    “你不是苏联人。”施特恩问云雀,“是混血?”
                    “我的母亲是日本人。”云雀回答。
                    “你的德语很不错,父亲是德国人?”施特恩语气充满试探的意味。
                    “不。”脱口而出的答案显得很突兀。
                    骸有些紧张地观察着施特恩的表情,希望他不要发现云雀的身份。
                    “我的父亲是意大利人。”云雀语气从容。
                    “西西里岛。”骸补充,“恭弥的父亲是西西里岛的商人,在那里遇到了他美丽的母亲。”
                    “哦,那一定是位美人儿。”施特恩玩笑道。
                    云雀似乎没有想到骸会帮自己说话,从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那天喝醉后告诉我的。”骸看似深情实则虚情假意的眼神让云雀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别过头,不去触碰他的视线。
                    施特恩笑了笑,绽放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有点慈祥的味道,但那份笑意真假各占几分只有他自己明白。
                    香薰炉中跳动着的暖黄色火焰,将柠檬香味一点点扩散到每一个罅隙。
                    “中尉。”年迈的元帅郑重道,“我欣赏你的胆识,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已经完成了东线战争的任务,明天我会派飞机送你们回德国。”
                    “感谢您的帮助,元帅。”骸敬礼道。
                    “沃尔夫冈。”
                    “元帅。”英俊的副官推门进入办公室。
                    “帮我好好招这两位年轻人。”
                    “遵命。”沃尔夫冈会意,朝二人点了点,“请随我来。”
                    这是一座布尔什维政府的办公楼,被简易地改装成为德军据点。简明理性的风格虽比不上西欧建筑的精致,却给人不错的印象,宽敞的走道铺着发灰陈旧的暗红地摊,木质门窗散发着椴木特有的清香。
                    “抱歉,阁下,战时物资紧缺,这里只有一间空房,请两位委屈一下了。”
                    “没关系,战时所需,我们不介意。”骸揽着云雀的肩膀,微笑着,“再说你们招待地很‘周到’。”


                    IP属地:广东16楼2013-05-0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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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前面太萌的一章做了一点修改,可惜效果基本没有╮(╯﹏╰)╭===========
                      (Chapter 5 后半段)
                      这是一座布尔什维政府的办公楼,被简易地改装成为德军据点。简明理性的风格虽比不上西欧建筑的精致,却给人不错的印象,宽敞的走道铺着发灰陈旧的暗红地摊,木质门窗散发着椴木特有的清香。
                      “抱歉,阁下,战时物资紧缺,这里只有一间空房,请两位委屈一下了。”
                      “没关系,战时所需,我们不介意。”骸揽着云雀的肩膀,微笑道,“再说你们招待地很‘周到’。”
                      好在那间房很整洁,看来是接待高级军官的房间。
                      一关上房门,俊美的黑发男人就掐住骸的脖子,在他耳边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
                      “是施特恩把我们误解成情人关系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脖子上的力道似乎松了些。
                      “再说你这么美,让人误解也在情理……之中……”骸还没说完就后悔了——这赞美之词在云雀看来与羞辱无异。
                      腹部突如其来的一记钝痛,云雀的拳头让他猝不及防地喊出了声。
                      “中尉?您没事吧?”房门被推开,棕发的副官应声闯进房间。
                      在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骸一把抱住云雀将他拖到地上。
                      沃尔夫冈只看到地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对不起。”清秀的脸上一红,尴尬地推出房间。
                      云雀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蓝发男人,后者抱着肚子滚到一边轻声呻吟。
                      刚刚那一拳似乎有些重了……
                      “果然施特恩派了他的副官在门口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他没有完全信任我们,他在怀疑我们的说辞。”骸停下呻吟,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既然戏已经开始,观众也已就位,不妨我们就称职些演得再逼真一点。”
                      “你想怎样?”
                      “名字。我叫你‘恭弥’,你叫我‘骸’。”
                      云雀沉着脸点头。
                      “施特恩的副官很有可能会在半夜进来,所以今晚我们恐怕得挤一挤。”
                      握紧拳,点头。
                      看到这个平日里高傲冷峻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忍气吞声,骸心情大好,得意忘形,松开捂着肚子的手理了理头发,靠到云雀身边,暧昧地凑近他形状美好的耳朵,用低沉性感的声音温柔道:“施特恩的副官就在门外,里面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并向施特恩汇报。所以为了达到最逼真的效果,不如……我们来‘做’?我向你保证我的技术……唔!”
                      这下云雀二话不说又是一拳。
                      守在门外的沃尔夫冈听到门内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随即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尴尬未消却火上浇油,他红着脸抱怨元帅愈老愈重的疑心病,怎么派给他这种苦差事……


                      IP属地:广东18楼2013-05-0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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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
                        1943年3月6日
                        这天云雀醒的很早,窗外的天空还笼罩在黑暗中静候破晓阳光温和的穿刺。躺在身边的蓝发男人还沉沉睡着,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紧闭的双眼无法露出平日里那骨子狡黠刁钻,眉头微蹙反倒有几分孩子气。
                        昨天挨了自己两拳后,他抱着肚子呻吟了很久,也不知是故意还是装腔。
                        莫名的心烦。
                        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楼下传来装甲车特有的钝重马达声和轻不可闻却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德国人要做什么?云雀警惕地走下床,掀起窗帘一角向楼下望去。
                        一辆辆装甲车运载着满车步兵,在第聂伯河畔覆有薄冰的路面上向北行进。破晓前幽幽的黑暗成了隐藏踪迹的天然武器。
                        北边……是哈尔科夫?那里是苏联红军统区,德军要偷袭?
                        云雀放下窗帘,曼因施坦不愧是个人物,料苏军也不会想到,4天前才重挫西方面军的德国人会这么快反扑回来。哈尔科夫,苏联恐怕连脚跟都来不及站稳就不得不拱手相让。
                        回想起昨晚见到的施特恩元帅,就在老人对他们露出看似慈祥笑容的前一刻,或许就在筹划这场势必要夺走近万人生命的突袭。心中不由生寒——这就是纳粹的首领,魔鬼。
                        转头看向安静沉睡的中尉。十天来,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他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几乎忘记他也曾是……不,如今正是个危险的刽子手?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凭由蓝发人一句承诺,答应送自己回法国来报答自己的治疗。如果此刻他反悔不再遵守诺言,那自己便沦为孤身一人处于豺犬的包围中无助的猎物,必死无疑。
                        不,他不会背叛承诺,他若想杀我,昨天就没有必要带我去见元帅并出言相护。
                        为什么自己会潜意识中觉得这个男人与其他纳粹不同,做出信任一个纳粹军官的可笑举动?
                        云雀对他的掉以轻心感到失望,但眼下,相信他是自己唯一的选择。握紧双拳,他必须回到法国,越快越好。
                        两小时后,云雀坐在餐厅中静静地吃早餐,坐在他对面的骸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看上去精神不佳。他告诉云雀,半小时后柏林派来的运输机将降落在这里,他们之后乘坐返程飞机去德国。
                        这比计划中的火车要快得多,但这也让云雀感到隐隐的不安。东线战场即将再度开战。第聂伯河的冰已经开始融化,不久苏联将迎来春季的泥泞战场,显然这会使苏联的骑兵队处于劣势,步兵退居配角,装甲履带终于成为主导。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云雀不失为一个好消息。看来,狼穴打定注意要粉碎苏联军队,那西线战场——他曾经的容身之所,将暂时在战火的威胁中吃力地缓口气。
                        施特恩元帅并没有随军出发。他起得很早,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厚厚的文件,每一个签名都必须小心谨慎。
                        当骸和云雀进入办公室向他告别时,这位花甲之年的老元帅摘下眼镜,对两人露出温和的微笑。
                        而在前一秒,他正签署着关于调运坦克来战场的文件。
                        凶狠的慈祥,被他演绎得炉火纯青。
                        这就是纳粹,云雀告诫自己。再凶残的灵魂,披上伪装后也可以拥有圣洁的光辉,别轻易被恶狼蛊惑。
                        注意到骸疲惫的脸色后,施特恩向他投来难以置信甚至有些钦佩的目光,云雀始终镇定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奇怪的老头,他又误会了什么?
                        半小时后,运输机准时降落,留守的士兵开始井井有条地搬运物资。撇去个人情感因素不说,德军的确拥有别国无法觊觎的高素质:临危不乱、井然有序,这些品质在许多细节都不难看出。
                        终于,在太阳冲出云层将挥之不散的湿气驱逐后,骸和云雀登上回柏林的飞机。
                        他们坐在宽敞的机舱中,咀嚼罐装牛肉作为午餐。飞行员是位青涩的年轻人,开始见骸时还因对方是为尉官而表现拘谨,谈吐间带着恭敬与谨慎,但几句话后也渐渐放开。这让骸心情不错,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健谈过。
                        云雀没有理会飞行员和骸一路上都在交谈着什么,他的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的法国。
                        狼走后,面目可憎的秃鹫就该登场了①……
                        柏林的天气比东欧的要讨喜许多,春天的阳光散发着可爱的金色光辉,让人不禁联想到金发女郎热情的波浪卷发。
                        骸带云雀来到一座华丽的哥特式三层建筑前,这是柏林党卫队的办公大楼。
                        墨蓝发色的青年一踏进一楼大厅,顿时便吸引了许多人眼球,有敬畏,也有嫉妒。
                        “六道骸……少校,您的委任状已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一位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凑上前,朝骸递来一池秋波,又暧昧地将视线在他身后的云雀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位英俊的先生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党卫队里还有这样出色的人在?”


                        IP属地:广东19楼2013-05-0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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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我们未来不会成为敌人。”云雀轻声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向你开枪。”骸也举起酒杯,与眼前伸来的那支轻碰,发出清脆声响。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云雀嘴角上扬,说着无情的话,却露出温和的笑。
                          这是这位孤傲的天鹅先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他露出笑容……
                          该死!骸痴痴望着眼前转瞬即逝的笑容,刚刚那一瞬间,他有些自己对眼前这位俊美的黑发男人有些动心了。
                          云雀放下刀叉,优雅地用洁白的餐巾擦拭嘴角,站起身。
                          “你要去哪儿?”骸放下手中餐具,跟着站起来。
                          “已经八点半了,我可不想打搅佳人之约。”云雀披上风衣。
                          “呵呵”骸笑了,“确实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大概会去。”
                          意料之中地收到了云雀投来的鄙夷目光。
                          骸叫来服务生结了账,并给了他一笔不错的小费,追着云雀出了餐厅。
                          “可有时候,荡齤妇要比其他人来的有趣得多。”骸站在云雀身边晴朗的天空,澄澈的星空自工业革齤命后就难得一见了,“你猜如何,别看贝兰儿那样,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我甚至可以和你打赌今天她绝不会赴约。反倒是那些表面上对她嗤之以鼻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倒是对她抱有丑陋的幻想。”
                          骸收回仰望星空的视线,转向身边不为所动的云雀:“介意和我一起走走么?”
                          今晚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
                          ========================================
                          ①这句话貌似太隐晦了,我的意思是说,战斗部队不再光临法国,那剩下来的就是秘密机影察(JC)的天下了 。


                          IP属地:广东21楼2013-05-06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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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夜晚的柏林带着早春的料峭,杨树林弥漫着淡淡雾气,四下空无一人。骸驾着他崭新的卡瑞齐黑色轿车,明黄的车灯冲破树林的幽暗。
                            引擎声停了下来。
                            月光皎洁让树林不至于黑暗一片,不过却增加了它的幽深,如同童话中叙说的迷幻森林,隐匿着莹白的妖精和嗜血的野兽。
                            骸关上车灯,莹莹月光如薄沙飘荡在车厢,四周静得出奇。
                            云雀看着窗外黑色的枝丫,等待身边的男人开口。
                            “恭弥……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是我的生日,真的。”
                            “……嗯。”出乎云雀意料的话让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轻声道:“生日快乐。”
                            “这是九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说。”骸的声音如轻不可闻的叹息,却在寂静的树林中清晰可遍,一字不差地传入云雀耳朵。
                            “你在开玩笑么?”即使没有真心朋友,出于对军官的恭维,也应该举行生日宴会。
                            “不不,当然没有,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他们只是……我只是没有告诉过他们我的生日。”
                            “那又为什么告诉我?”
                            “不知道。”骸靠在驾驶座上,像个劳累的流浪汉,“只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想起了一些从来没有被提起的事。”
                            云雀想起骸这两天的脸色的确不好,大约是从进了第聂伯河营地开始的。
                            “是施特恩?”
                            骸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定,还是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云雀眼前忽然浮现起那天为他处理伤口时,那些横亘在脊背上狰狞的疤痕。
                            身体的伤口愈合了,尚且会留下疤痕,那么心中的伤口呢?
                            骸一直是挂着笑的,那笑甚至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痞气,而他的笑容背后,藏着如何不堪回首的过往?他若是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更不会有人懂得。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骸闭上眼喃喃,“你孤傲,自由,如同贝加尔湖冰面上的白天鹅一样纯洁干净……”
                            “你有阿芙罗拉百合花般的爱情,有美好的值得自己牵挂的故乡,有牵挂你的人。”
                            “而我,除了这副伤痕累累污秽不堪的皮囊和化不尽的仇恨,早已一无所有。”


                            IP属地:广东22楼2013-05-06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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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看着身旁男人的侧脸,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悲伤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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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云雀忽然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吻上来,可他终究没有。
                              他开始有些怜悯这个蓝发的英俊男人,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是位纳粹高级军官,扮演着残酷侵略者的角色,为什么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无依无靠。
                              骸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又递了支给云雀。
                              “我不抽烟。”直截了当的拒绝。
                              骸涩涩地笑了笑,有些无奈。他松开嘴,取下那支烟,摇下车窗揉碎了丢到车外。
                              夜晚森林中湿漉漉的阴冷寒意弥漫进车内,安静得连呼吸都不自觉小心翼翼起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了很久。
                              如所表现的一样,云雀是个安静的人,也很聪明。他明白,身边靠着座位假寐的人正在收拾他不小心暴露在自己面前面具下的脆弱躯体,而他自己,也乐得享受这份幽静。
                              明天就要回法国了,仔细想来,在苏联的三年,安闲的生活挺值得怀念。
                              也许等战争结束了——如果他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他该找个妻子,就此尘埃落定生活下去。
                              回忆起列宁斯克那位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她的确是当妻子的不错人选,可惜却是云雀绝不会做出的选择。他从来不相信爱情,他可以给她全部,除了爱。
                              云雀恭弥不会爱上任何人——
                              只要他还忘不了那位身材高大英俊的中校对他和母亲露出的鄙夷目光。
                              他无法想象那位叫做佩罗·拉森德的中校是如何用他的外表与甜言蜜语将天真的母亲骗上了床,他只记得,当母亲生下他被赶出剧团后,走投无路叩响男人的家门时,男人粗野地揪着她的头发,骂她是下流、低贱的娼妇。
                              有人说,女人的身体是最好的可再生资源,什么鬼话!年轻温柔的日本艺妓总能勾起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不可告人的欲望,母亲就这样靠出卖身体苟且维持母子两人的生活。在他九岁那年,这位可怜的日本女人终于因病去世。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呢喃着什么,声音微弱,如同冥河上一豆孤独微弱的烛光,他把耳朵凑近她苍白的嘴唇,努力辨认着她最后的语言。
                              “佩罗……佩罗……”她这样轻唤,脸上带着濒死者可怕的青灰。那是那位负心汉的名字。
                              不知是她依然爱着他,还是在冥河前看到了这只魔鬼——是最爱的他亲手将她拖入了地狱。
                              有着上挑眼角的艺妓不复当年的动人模样,永远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睛。
                              从那一刻起,云雀坚信自己对爱情彻底失去了希望……或者,这可悲的希望从来就没有燃起过。
                              回忆着关于母亲已经模糊的记忆,他开始后悔没有接受骸递来的烟,将身体交给尼古丁,也不失为逃避烦恼的好方法。
                              潮湿的雾气侵占了整个车厢。
                              许久,森林中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


                              IP属地:广东23楼2013-05-06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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