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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那个少年是倨傲的、癫狂的。足以让人将江山如画来给他在高处睥睨。
他不在乎。
例如暴戾、残忍之类的评价他沙拉曼达·法尔早就听惯了,无关痛痒。只要足够好,总是会有人来巴结他,对他毕恭毕敬。
——当然他如果没有遇见他的话。
“你的眼睛其实很漂亮。”那个少年如是说,群青色的发在光下隐隐透出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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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莩,不要总是面无表情,我不喜欢。”红发的少年这样说,暂且撇开将军的头衔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沙拉曼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尚且把儒雅温和搁置一边,有一头漂亮群青色头发的莩兰乌多斯依旧波澜不惊。恍若本国赫赫有名的将军与他本该就是毫无任何架子的模样。那么诚如你所想事实也就是如此。莩任凭沙拉曼折腾他的头发,有些好笑的别过头,看着他妄图抚摸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兔子耳朵。只是这样说:“好了你不要动。”
沙拉曼闻言停了下来耸肩无奈:“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若是没了这兔耳,当真是个大美人,我见犹怜。不过呢……这样就不好玩了。”
“哦?”莩兰乌多斯转过身,“那么沙拉曼,告诉我。”
他把手放在距离沙拉曼眼睛一指的位置:“你这双血瞳,算是怎么回事呢?”
顿了顿,笑得淡然:“你生来便是招惹戾气的命,我亲爱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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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曼绝对绝对不会承认莩说话从来那么一针见血……说难听了直戳人伤疤。
充其量是极擅诡辩而已。他这样想。莩对他的笑容总是淡笑,他自己说是不愿用对他人的假面孔来对沙拉曼,但是真正的开怀大笑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尝试。
不过那家伙的洞察力不是说着玩的。沙拉曼眼里一池潋滟,只是觉得——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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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驻守北城的将军,残忍的戾气之鬼。”
“巷子里又死了一个人呢,从这个魔鬼驻守我们北城之后,这是第几个了?”
……
沙拉曼挑了挑眉,对诸如此类议论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很爱这片城池,但也只是单纯的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某个人而已。其它这些人实话说的确不怎么讨人喜。
不过这都无所谓。沙拉曼的脸明显染上笑意。想到他那亲爱的兔耳少年,心情愉悦。
沙拉曼想着些有的没的,加快脚步进了莩兰乌多斯居住的那所小房子。少年安静的看着书,华光竟照得他发间有淡淡的冰蓝色微光。于是沙拉曼快步上前,拥住他,发丝摩挲。耳边的细语好不暧昧:“亲爱的我想极你了。”
“我该怎么回答你呢?”莩似问非问。
“你觉得‘亲爱的我也是’怎么样?”沙拉曼笑的有些痞。
听闻这话,莩正视沙拉曼的脸。然后隔着他长长的、遮住眼睛的额发,吻了吻他的眼睑:“如你所愿。”
“我也很想你。沙拉曼。”他直呼他的名字,咬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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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沙拉曼夺回主动权,但只是吻了吻莩的嘴角。再然后呢……离开了。
莩兰乌多斯想起刚刚那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沉稳的三下敲门声、稳健的步伐、以及不大但足以让人听清的声音,想到沙拉曼达·法尔手下的兵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将军,紧急会议。”那士兵说。
于是沙拉曼就离开了,走之前只是将莩看了一眼。只一眼,莩透过他微扬起的发间发现他眼中的颜色很深很深,带了些许他看不懂抑或是不想懂的东西,快要消失。
莩牵动嘴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
是呢,是呢,两国之间的战争何时休止过。作为军事重地的北城,首当其冲是他国要占领的要塞。纵有以狠戾著称的沙拉曼在,虎视眈眈的家伙何时少过?
他唇畔的弧度更深了,那大概是他给予自己无上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