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你没有装聋,你真没感动。
——题记
她临去的那天,他来到刑场看她。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相信,她是另有目的的。但是种种证据指向她,再加上她刚开始的百口莫辩,到了最后,竟也无话可说,他不得不断定,她是另有所图的,哪怕他深爱着她。是的,此时,对她的深爱竟也扭曲成了强烈的恨意,恨得他牙痒痒。是不是证实了那句话——爱得越深,恨得越深呢?
他简直要恨死了她,她导致怜美重伤,璀博士遇害,这些,怎能让他不恨呢?再加上她之后的争辩,更让他觉得她虚伪到了极致。所以,今天,她就要走了,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他曾深爱的女子万劫不复。这就是他的冷血,这就是他的残酷。
来到阴冷的刑场,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手腕被紧紧地扣住,她的身子就吊在了墙壁上。她的头垂着,曾经飘逸的橙发,如今纠结在一起,再不复从前的美丽。她冰蓝的眸子紧闭着,他轻轻地嗤笑一声,不知道她如此是不是为了掩藏那眸子中不复澄澈的污浊。“嗒,嗒,嗒”,他一步步走向她,心中没来由地随着他渐近的脚步一下一下地刺痛。站定在她的面前,他突然意识到,他竟然还深爱着她,同时又恨着她。似乎很矛盾,但他觉得他明白这种矛盾的感觉。爱与恨重叠交错,在心中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缺失的心,便刻上了再也抹不去的伤痕。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眼,不带一点犹豫地望向他。她的目光令他冷彻心扉,从前的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带一丝心软。然令他大惊的决不仅于此,他真正感到诧异的,是她的目光虽冷彻到极致,却还澄澈如往昔,不夹杂一丝的杂质。一瞬间,他的内心觉得,她其实是清白的。
启唇,带着他特有的冰冷,他缓缓地问她:“临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在心中翻涌澎湃之时说出了如此冷漠的话语。只不过,她竟紧紧抿着唇,连只字片语也不愿再给他,带着她独有的傲气,望着他的眸不甘示弱。如果她真的是清白的,为什么此时却辩都不辩呢,要知道,他可是给了她机会的。一瞬间,他决然地转身,手举得高过头顶,向下一挥。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不是么?那么今天,就别了吧。行刑者会意,“嘭——”枪声回荡在阴暗的刑场,竟然让他无助地害怕。回身,她的头已经垂下,永远地垂下。他突然冲到她跟前,紧紧地拥住她,百感交集。就这样,静静拥着,直至她的身子渐渐在他的怀中冰凉。他的心,再也不能平复。注定终其一生,都再不可能了。
他把她的尸体存放在了水晶棺中,让她的肉体永不会腐烂。远远望去,她竟然像是安详而恬静地睡着了。让他痛心的是,她的表情竟然已经没有了冰冷和凝重,余下的,都只是淡淡的安宁,仿佛不属于世俗一般的清新、淡雅。他一次次地告诫自己,她不配他,因为在她纯洁的外表下,一颗龌龊的心昭然可见。
直到一年多过去之后,离偶然中发现了基地监控视频中一个被藏得很深的录像,发现了许多疑点。接着,便牵扯出更深入的调查。调查的结果,竟是当年的她,是被人陷害的,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一直在他身边柔情脉脉的怜美!
他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便凉了。接着,他分明听到他心碎的声音。痛彻心扉的痛,铺天盖地向他卷来,他无力承受,便节节败退,倒在了对她深深的愧疚中。瑶瑶,既然你从来都是清白的,为什么不和我说明呢?想到这,他轻轻地嗤笑出声。葳斯基,明明是你自己不给她争辩的机会,不是吗?哪怕刚开始时,她是争辩的,但是无论她怎么争辩,他不是都没有相信吗?而他竟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多么仁慈地在她临死前最后给她一个机会。或许,在她的心里,她觉得那是对她的侮辱和鄙夷吧。躺在床上,他痛苦地辗转。终是,他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