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最后那晚的缠绵,我倚在他的颈间,红烛昏罗帐,暧昧流连.她轻轻摩挲着我胸前的那半块珑纹玉,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繁星满天.几次拉扯不见回应,我笑着去叫他,却被他捂住了嘴.
他问:主上,如果大西国皇子还在这世上活着,你会不会想尽办法杀了他?
我眯着眼,不以为意,大西国?
你会这么做吗?他又问.当然会.对地方余孽赶尽杀绝,是吴家流淌在骨子里的信念.他不语.
烛光已黯淡,我看不清他的双瞳,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没来由的心慌,我说我累了.睡吧,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隔日,身旁只剩冰冷的床榻.
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其实我心中早已清楚,却尽己所能的逃避这个事实.
多么可悲,张起灵.这二十年来,你从来不曾信我.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低下头,是我的贴身侍卫----王盟.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只见他一身血污,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背后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深可见骨.他说,主上,快逃.我朝他微笑,双手抚过他的眉眼.这个和我同龄的男子,脸上还有残存的稚气,却已活不过今日.我抽出了佩剑.我说,王盟,此生谢谢你.这个娃娃脸的男孩愣了半响,突然绽开了明媚的笑靥.看着他的笑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一切美好如昨天.他说,主上......若有来生,我也一定要继续追随主上.
我点头说,好,我等你.说罢,挥剑而下,割断了他的咽喉.
鲜红的血终于染上了我的衣袍,明亮的黄色与鲜红交错,伤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