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日的花开得极好,百无聊赖的练着箜篌却蓦然地一阵心悸,回过神来便只闻弦断。心里霎时烦乱起来,扔了箜篌往院子里去。雕花笼子里的金铃一阵乱颤清越的音色那时听来却只是刺耳,养了好些日子日拙嘴笨舌却最是闹腾的凤头鹦鹉佯作长叹,似是仿着自己平日里语调念着一句‘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是自己爱念的句子。惊诧之下回头望去,流朱飞檐之上颤颤巍巍探出一只纸鸢。纵万般玲珑绣制又如何,那根绳那阵风终究由不得自己。略一顿足着了恼准备放了那鹦鹉,奈何它最是不领情,刚一碰到足上金铃手就被喙赶着来啄,被下颚的的尖利之处顶得生生的疼,终是断了那念头。也许,万般皆是天命,也许,一切自有因果,也许一切,由不得我。 】
‘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一语成谶。
【 那一夜的王府死伤离,第二天的阳光却格外的美好,美好得像一个嘲讽的笑,那样毫无顾忌挂在天边笑看生死。阿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那边传来,怎么也不真切的像一个话本子里的故事。那天依旧是穿了自己平日里就最爱的素服,远远的朝着歌迟院走去依稀还是阿娘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如夭桃般灼灼的笑。心里钝钝的不舒服人也只是怔怔,旁的仆从有小声嘀咕果不然平素那般的孤僻自闭怕本来就是个傻子吧。阿娘,你可听见?你若听见,肯定着恼,阿娘,未儿一点不难过,真的。如你所愿的要快乐。幼时曾被极锋利的物件所伤,那伤口起先完完好好的丝毫无觉,过了会子却慢慢开始有痛感,看时,细长微小的口子流出来的血并不多,却每一渗都是骨子里里带出来的疼。 】
‘ 杏花含露团香雪,绿杨陌上多离别。那伤口终于还是痛了起来,除心之外,毫发无伤。
【 那一天的日光终不再明媚,往回走时连花草都似怏怏不乐。无风,昭月台那架秋千纹丝不动,好像看到那天自己忙下了摇晃的秋千,喊阿爹‘父王’。说‘舞低杨柳楼心月’那天从舞姬府上之后,自己偷偷请了舞术教习一心一念的练舞却从不对人说,只盼得有一天自己的舞练得极好了,再好好一个人跳给阿爹看,别的人都不许先瞧见。现在,想必。也没有谁会看了。回了饮水阁听阿鸩说未来的打算觉得终算有了明朗的前路。本以为一夜无眠的自己却很快入了梦,梦里是一色的鸦黑,前方丝微的荧芒,一直走一直走却一直走不出来。后来要迁入宫,自己回过头最后一次看着饮水阁的流朱飞檐。恍惚间像看到那只纸鸢。阿娘,是不是死了的人万物皆抛皆可不加留恋的舍去。 】
‘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这一生还这般漫长,而未来也好似全部都是希望。
【 辞。博闻强识,娴于辞令;笄。君子偕老,副笄六珈;祝愿的人却永远不会回到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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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成自署,诸看官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