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KTV包厢里，音乐震耳。吴建飞刚得意洋洋地唱完一首歌，把话筒递给柏霖，“老弟，献丑了。”柏霖满面笑容：“建飞，干嘛那么谦虚？你的水平我还不知道？”吴建飞满意地笑着：“哪里，哪里，怎么样，柏霖，你也来一首？”“我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别让我出丑了。我最近刚认识个朋友，唱得不错，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说着，他回过头对门口的小弟说：“去把笔畅叫来。”
不一会儿，笔畅推门而入，吴建飞一见就愣住了。
“我说柏霖，你从哪儿认识的朋友？这小姑娘太帅气了！”吴建飞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白夹克的笔畅。“你叫什么来着？”
“周笔畅。”笔畅腼腆地笑着。
“柏霖说你唱歌不错，来，唱首听听，坐这。”吴建飞拍拍身边的座位。
周笔畅心里有些不悦，他和那些洒吧里无聊的人有什么区别，都把自己当成卖唱的戏子。“不用了，我站着唱。”为了任务，她依旧满脸笑意，不紧不慢地唱着《苏三说》。那精致的嗓音，细腻的表情，中间京剧时妩媚的唱腔以及勾人的兰花指，把吴建飞看傻了，也把陈柏霖看痴了。
“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吴建飞喃喃自语，一句话让身边的陈柏霖清醒了，他讪讪地笑着：“建飞，我还有点事要出去办一下，你们俩先慢慢玩，我去去就回。”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吴建飞面露喜色，但又假意埋怨：“老兄，你什么事那么忙啊。咱俩会一次不容易呀！”
“真有急事，去去就来，马上。”说完，站起身来，向周笔畅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
陈柏霖一出去，周笔畅就开始紧张了，她知道她面前的这个是自己要杀的人，可她不知道怎么下手，她没杀过人，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刚才他喃喃自语时她就已经听见了，她开始有点明白陈柏霖为什么这么安排自己接近他了。
“哎，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坐呀。”吴建飞满脸笑意。
周笔畅硬撑着笑脸，慢慢地坐在他身边，也好，这样可以消除他的戒备心，自己下手也容易点。“来，喝杯酒。”“谢谢飞哥，我不会。”周笔畅接过杯子，紧紧地握了下，又放了下来。
“你今年多大了？”吴建飞紧紧盯着她。
“十九。”
“十九？”吴建飞一愣，“这么小。”他下意识地摸了下手上的戒指，周笔畅顺着他的手看去，不禁一个冷颤，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关于这个戒指，她听到过一个传说，可今天他怎么会戴？难道......她不敢想了，感觉自己脊梁全是冷汗。
“飞哥，”周笔畅摸上他的手，试探地问：“这戒指好漂亮，在哪儿买的？”
吴建飞脸色一沉，猛地推开她的手。周笔畅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变化，心里有了底，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冷静下来，装作无辜的样子：“飞哥，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吴建飞镇静下来，看着笔畅惶恐的样子，觉得自己吓到她了，毕竟她只有19岁呀，便放缓语气：“这戒指是哪也买不到的。”
“为什么？是你自己订做的？”
“是我女朋友做的。”建飞望着窗外，闷闷地喝了口酒，“你知道我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周笔畅见他喝下了酒，轻轻地问：“是不是叫雪儿？”
“你，你怎么知道？”吴建飞一惊。
周笔畅微笑着：“我不光知道她叫雪儿，我还知道她和你以前都是警察，她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死了，对不对？”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吴建飞忽然觉得头晕脑涨。
“要杀一个人，当然要弄清他的身家底细了。”周笔畅突然阴阴的说。
“什么！”吴建飞挣扎地要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打翻了桌上的红酒，“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笔畅得意地笑着，举起了杯子，“就在你敬我酒的时候。怪就怪在你太专心思考你的女朋友，居然没注意到。”
“你够狠的。”吴建飞恨恨地说，暗暗把手伸向衣袋。
“我狠？”周笔畅瞪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不带你女朋友送的戒指，只有在杀人的时候带！”周笔畅靠近他：“你要杀我是不是？说，是谁让你杀我的......
不等笔畅问完，吴建飞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匕首，划向笔畅，她惊慌躲过，匕首还是在她的锁骨处留下一道血痕。吴建飞发疯似地扑过去，提起全身所有的力气，把匕首刺向笔畅。笔畅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多力气，拼命抵抗，死死抓着他的手，顺手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缸用力向他砸去......
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受到极度惊吓的笔管不了那么多，再度拿起烟灰缸，死命地砸着吴建飞的头，一下又一下，直到他不再挣扎。笔畅无力地丢掉烟灰缸，靠在桌边喘着气，她不敢相信，仿佛作了一场噩梦。再看那个人，他已经一动不动了，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现在就死在自己手里。天啊，我在干什么？看着自已身上被染红的白夹克，她难过的想掉眼泪。
好一会儿，她缓缓站起来，慢慢向门外移动。
“啊！”她吓得大叫，吴建飞伸手拉住了她的腿！她这回真的傻了，面无血色的看着他。
他，颤抖着嘴唇，吃力地说：“你－－终也逃，不，过，的.....”说完，那手随着他的头缓缓地垂下了。
笔畅吓呆了，“我也逃不过？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发昏的头，似乎有点明白了。她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刚刚无力的身体被怒气一下子充满，她愤然脱下身上那件血夹克，一甩搭在肩膀上，飞快走出了包厢。
出了大门，周笔畅直奔近处的一个酒吧，她知道陈柏霖在那里等消息。但，恐怕不是等她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