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有算上对他虎视眈眈且在几小时之前刚生出前科的槙岛圣护。
狡啮慎也把生活看做没考好的戚风蛋糕,上面摸了厚厚的奶油糖霜。滋味勉强尚能饱腹。但当他手无寸铁地面对一头饿了三天的豹子,无论是他还是那个味道不怎么样的戚风蛋糕对方均有兴趣品尝一下的时候,他的处境就不怎么乐观,甚至称得上悲惨了。
槙岛圣护就是那头饿了三天的豹子。美洲豹。
须知留住一阵风的最好方法就是栽种树木,直到树叶的摆动和树枝指向证明它确实存在。反之,若其于你只是拂面,那么它很快就会无影无踪,甚至不能在记忆中留下更浅薄的背影。狡啮慎也知道,自己就是那阵风。而他所表现出的洞察力和敏锐度,以及天生对犯罪的了若指掌,在树丛冒出第一颗芽时,无不起到推波助澜和自讨苦吃的作用。
“‘我们还看见受情绪左右的灵魂在建立虚构虚假的对象时宁可出错,甚至背弃自己的信仰,也不愿毫无作为。’狡啮慎也,你呢?西比拉系统不值得任何一个执行官或者监视官去守护,你们手握Dominator,是否扣动扳机最终只是由那些脑子判断,包括作为潜在犯的你,以及是否杀死佐佐山光留的我的数值,只是别人的一念之间。”
“你心寒吗?”
在提到佐佐山光留的一刹,拥住前监视官身体的槙岛感到对方身子的猛然前扑。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击杀的动作,倘若没有桎梏,槙岛肯定自己已经被对方常年握枪的手掐住脖子送往三途川了。他看向那双铁的眼眸,那里一度平息的怒火此刻又不顾一切地烧灼起来。他早知狡啮慎也想杀死自己——正如他的尝试早已心照不宣。
死亡只是一个过程,目的依人而定。结果未知。
“普鲁塔克的话?”狡啮肆意的笑了起来,截然相反的是他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到底,心寒是否不过是依照承受程度而定,哪一个执行官监视官没扣动过扳机?警囧察皆为凶手,而凶手则不必顾忌,大可放手一搏摧毁西比拉。槙岛圣护,你想表达的难道不是这个?”
“不错。”槙岛微笑起来,“那么狡啮慎也,你的承受极限又在哪里呢?”
“唔!”
手腕早已磨出血,此时多添一条猩红。狡啮慎也闭了眼又睁开,寸步不让地注视面前琉璃金的眸子。双腿早已被撑开,就着上一次欢愉的尾声,始作俑者毫不留情地顶了进去。槙岛圣护扳过他的脑袋,手指捏开他的嘴唇,热烈如飞蛾扑火,将自己塞进他的身体。椅子嘎吱个不停,狡啮慎也被对方固住腰,一点一点地推进。
执行官太阳穴突突直跳,口中被湿漉漉搅拌个不停。他用力咬回去,像是一只猎犬费劲最后的力气反击,只为在齿缝间多留下对方的几根肉丝。槙岛无疑看穿了他的目的,动作大得好似要把他从中间活生生、血淋淋地撕开一探究竟,又好似存心试探他肉体的结实程度。肠壁收缩绷紧,受害者别无选择地喘息,而喘息声里又包含了何等的咬牙切齿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一句话断断续续,铁黑眼角不甘睁大,“槙、槙岛圣护……你想从我……哈……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更多。
槙岛圣护的理智不会允许自己说出这句话,甚至在他头脑清醒之时,这个念头也不会跳出。而这回,他放任自己,放任一向充当游戏旁观者的自己,在这场折磨与欢愉、背叛与驯服、骄傲与落魄并存的大逃杀似的战争中权充主力军的角色。
他只是用力,像把狡啮慎也的存在塞回心里的力道,或说,把他自己藏入执行官眸心的力道,用力向前并且加快动作。槙岛圣护手指苍白细长,他握着狡啮慎也的手的时候能明确两者的不同。后者掌心起了薄茧像是蝴蝶的卵,他摩挲着它们。手指顺遂意愿抚过狡啮上身的肌肉纹理,线条清晰力道充足的那些肌肉。他搭上对方的宽阔而匀实的肩,像拂过书本似的一掠。狡啮早已把全身的力气和意志力控制在喉咙,不让自己再狼狈下去。他紧扣椅子扶手,想象那是槙岛圣护的脖子或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