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嗯,我知道啊。
你不会哭的吧。
当然不会。走吧,会赶不上飞机的。
嗯,掰掰。
掰掰。
忘记问你为什麼不是再见,
忘记问你什麼时候回来,
忘记问你会不会换电话,
只对著你的背影说了一句保重,然后转身离开。
忘记多看你一眼。
要不是方容国问起,刘永才恐怕早就忘光了,那张画的事情。他还把它放在地下室。
所以他开了铁门来到这个潮湿阴暗的空间,差点忘了这里的灯因为年久失修不会亮了,於是又上楼去拿了个手电筒,方容国笑他记性永远都这麼差。
刘永才笑笑不否认。
那幅大概有半人高的画奇迹似的没有泛黄,也没有发霉,剩下画的右半部没有完成,是一个人的背影,穿著黑色的夹克,那麼薄的夹克到欧美国家不会不够御寒吗?才刚剪过的头发是到耳朵的清爽长度,背著红黑相间的帆布包,想也知道那人八成会拿来装食物吧。他的行李箱是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一块一块浅灰色的豹纹点缀。挑选那花色分明是希望对方记住自己吧,刘永才苦笑。
「那……你真的忘了?」
「嗯,对啊。」
「旁边站的不是家人就是女朋友吧,怎麼会忘呢?」
「我这人忘记事情也不稀奇吧,更何况我也不认识旁边那人,当然是忘了。」
「嗯……」方容国又蹲又站的检视那幅画,刘永才坐在一旁觉得好笑地看著。
「不管怎样,还是画一个人上去吧。不然好凄凉喔,一个人在机场。」
「是啊。」
刘永才决定明天再来把空著的那一块补上,而今晚一如往常的在方容国怀里入睡,刘永才觉得很安心。就算无法驱逐脑里每天重播的那场梦也罢,只要醒来就能忘记了,对吗?
让我从这场梦中醒来吧。
那个梦会从郑大贤夸张的笑声开始,然后看见他拿著自己送的蛋糕吃的津津有味,又或是在练团室里讲一些会让刘永才笑到肚子痛的笑话,在两人的房间里相拥入睡,在情人节时故作不知情互整对方,红著脸叫骂郑大贤的调戏,在校际比赛得了冠军时激动地亲吻对方。
刘永才想,人类会自行过滤掉悲伤记忆的说法不会错的,因为他从来没梦过郑大贤面有难色地告诉他签约的事,还有一个女朋友之类的会陪他一起去。
「我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是我的情人。」
他讽刺又温柔地在刘永才唇上点上一吻。
刘永才不曾哭著醒来,因为他知道这会让方容国担心,也会让他知道郑大贤的事。这个秘密他自己留著就好,留在他唇上。
起床的时候永才想起那幅画,最近编辑在催稿了,公司也陷入缺作品的窘境,不如就把那张画完成交稿吧。
公司这次的主题是「忘记多看你一眼」,很悲伤的感觉啊。机场够哀伤了吧,永才想,离别这样又那样的,漫长煎熬的等待,孤独的看著飞机飞走,一颗心还放不下来。
当永才正在画画的时候,方容国也在电脑前赶稿,方容国是专栏作家,有时候也兼职写词作曲,他真的是很有才华,又让人有安全感的强大存在。永才微笑,可惜他从不是自己的灵感来源,方容国也曾跟自己抱怨为什麼他都没出现在自己的作品中呢,你看看我的专栏很多都有你的事情耶,刘永才也无法回答他为什麼,难道他真的只是陪自己睡觉的存在而已吗。
不是那样的。方容国是重要的存在。
但是灵感来自於刻骨铭心的事物,刻骨到刺痛内心深处。
「完成了!」两人同时大喊,让他们不禁相视而笑。
「太好了、等等又可以一起喝咖啡了。」
刘永才把画翻了个面面向窗户,让风吹乾油画。家里没有电视,网路也只装在方容国电脑上,两人只能泡咖啡、写作作画自娱,至於不放电视的理由,方容国问了永才他也不说。有时候永才也会觉得自己实在瞒了方容国太多事情了。
他不装电视的理由是,不想看到来自演艺圈的消息。
刘永才去了一趟公司交件后回家,正好是阳光柔和的下午,方容国把窗帘打开,泡了两杯咖啡还买了一些面包,两人悠闲地依偎在沙发上,享用宁静的午后。
「所以这个就是主题嘛……」编辑仔细地审视那张画,刘永才在一旁颇有自信的看著。「这跟『忘记多看你一眼』有什麼关联?」
「因为忘了多看一眼,所以忘了长相,只记得背影啊。」
「原来如此,啊,这跟你超棒的记忆力很符合喔。」
「呵呵。」
「所以,这个穿黑色夹克的是你朋友?」
「没有,就想像出来的人。故事背景是机场的离别。」
「那旁边这个穿豹纹棒球外套的男人也是虚构的罗。我本来想说会不会是你。」
「想太多啦。」
忘记你身旁的人是谁,忘记你的长相,忘记你的歌声,忘记你的亲吻,忘记多看你一眼。
嗯,我知道啊。
你不会哭的吧。
当然不会。走吧,会赶不上飞机的。
嗯,掰掰。
掰掰。
忘记问你为什麼不是再见,
忘记问你什麼时候回来,
忘记问你会不会换电话,
只对著你的背影说了一句保重,然后转身离开。
忘记多看你一眼。
要不是方容国问起,刘永才恐怕早就忘光了,那张画的事情。他还把它放在地下室。
所以他开了铁门来到这个潮湿阴暗的空间,差点忘了这里的灯因为年久失修不会亮了,於是又上楼去拿了个手电筒,方容国笑他记性永远都这麼差。
刘永才笑笑不否认。
那幅大概有半人高的画奇迹似的没有泛黄,也没有发霉,剩下画的右半部没有完成,是一个人的背影,穿著黑色的夹克,那麼薄的夹克到欧美国家不会不够御寒吗?才刚剪过的头发是到耳朵的清爽长度,背著红黑相间的帆布包,想也知道那人八成会拿来装食物吧。他的行李箱是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一块一块浅灰色的豹纹点缀。挑选那花色分明是希望对方记住自己吧,刘永才苦笑。
「那……你真的忘了?」
「嗯,对啊。」
「旁边站的不是家人就是女朋友吧,怎麼会忘呢?」
「我这人忘记事情也不稀奇吧,更何况我也不认识旁边那人,当然是忘了。」
「嗯……」方容国又蹲又站的检视那幅画,刘永才坐在一旁觉得好笑地看著。
「不管怎样,还是画一个人上去吧。不然好凄凉喔,一个人在机场。」
「是啊。」
刘永才决定明天再来把空著的那一块补上,而今晚一如往常的在方容国怀里入睡,刘永才觉得很安心。就算无法驱逐脑里每天重播的那场梦也罢,只要醒来就能忘记了,对吗?
让我从这场梦中醒来吧。
那个梦会从郑大贤夸张的笑声开始,然后看见他拿著自己送的蛋糕吃的津津有味,又或是在练团室里讲一些会让刘永才笑到肚子痛的笑话,在两人的房间里相拥入睡,在情人节时故作不知情互整对方,红著脸叫骂郑大贤的调戏,在校际比赛得了冠军时激动地亲吻对方。
刘永才想,人类会自行过滤掉悲伤记忆的说法不会错的,因为他从来没梦过郑大贤面有难色地告诉他签约的事,还有一个女朋友之类的会陪他一起去。
「我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是我的情人。」
他讽刺又温柔地在刘永才唇上点上一吻。
刘永才不曾哭著醒来,因为他知道这会让方容国担心,也会让他知道郑大贤的事。这个秘密他自己留著就好,留在他唇上。
起床的时候永才想起那幅画,最近编辑在催稿了,公司也陷入缺作品的窘境,不如就把那张画完成交稿吧。
公司这次的主题是「忘记多看你一眼」,很悲伤的感觉啊。机场够哀伤了吧,永才想,离别这样又那样的,漫长煎熬的等待,孤独的看著飞机飞走,一颗心还放不下来。
当永才正在画画的时候,方容国也在电脑前赶稿,方容国是专栏作家,有时候也兼职写词作曲,他真的是很有才华,又让人有安全感的强大存在。永才微笑,可惜他从不是自己的灵感来源,方容国也曾跟自己抱怨为什麼他都没出现在自己的作品中呢,你看看我的专栏很多都有你的事情耶,刘永才也无法回答他为什麼,难道他真的只是陪自己睡觉的存在而已吗。
不是那样的。方容国是重要的存在。
但是灵感来自於刻骨铭心的事物,刻骨到刺痛内心深处。
「完成了!」两人同时大喊,让他们不禁相视而笑。
「太好了、等等又可以一起喝咖啡了。」
刘永才把画翻了个面面向窗户,让风吹乾油画。家里没有电视,网路也只装在方容国电脑上,两人只能泡咖啡、写作作画自娱,至於不放电视的理由,方容国问了永才他也不说。有时候永才也会觉得自己实在瞒了方容国太多事情了。
他不装电视的理由是,不想看到来自演艺圈的消息。
刘永才去了一趟公司交件后回家,正好是阳光柔和的下午,方容国把窗帘打开,泡了两杯咖啡还买了一些面包,两人悠闲地依偎在沙发上,享用宁静的午后。
「所以这个就是主题嘛……」编辑仔细地审视那张画,刘永才在一旁颇有自信的看著。「这跟『忘记多看你一眼』有什麼关联?」
「因为忘了多看一眼,所以忘了长相,只记得背影啊。」
「原来如此,啊,这跟你超棒的记忆力很符合喔。」
「呵呵。」
「所以,这个穿黑色夹克的是你朋友?」
「没有,就想像出来的人。故事背景是机场的离别。」
「那旁边这个穿豹纹棒球外套的男人也是虚构的罗。我本来想说会不会是你。」
「想太多啦。」
忘记你身旁的人是谁,忘记你的长相,忘记你的歌声,忘记你的亲吻,忘记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