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初遇如梦,刻骨铭心。如今时过境迁,问君愿听那刻风吟?繁花落,翠叶尽,奈何桥上离去。今昔此刻一别,将是永世别离?
1 念君童时何处来。
那年风雪交加的冬天,林七七刚满八岁。
林七七早在幼时就被父母抛弃,走投无路之际,她被一位年过花甲老人收养,加入了一个在街上流浪卖艺谋生的小戏班,跟随着这个队伍,四处游荡。林七七每天都和那些年纪和她相仿的伙伴奔走在大街小巷里,卖力地表演,等待着路过的人们会施舍的一点小钱,这样那天的伙食就有着落了。戏班里也就几个孩子而已,吃的东西并不会太多,其次赚的钱根本不够吃上一顿饱饭。每天起早贪黑地赚钱,无比疲惫。
原本带领这个小队伍的是当年收养林七七的老人,戏班的孩子都是他收养的,大家都把老人当作自己的亲爷爷来对待。没有亲情的人该有多期望有一位亲人可以依靠呢?可想而知孩子们该有多喜欢这位“爷爷”了。但由于年迈的身体实在是很虚弱,奈不过风吹雨打的折磨,在林七七加入的第二年就去世了。而恰好那天街角的一棵树上的叶子全部落尽,随风一吹,散散落落,想在生命的怀抱里多停留一刻都不行,犹如老人渐渐流失的生命,不能挽留。
老人临走前把戏班托付给了年纪最小的林七七,枯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脑袋,无奈地带着最后一丝力气硬扯出一个微笑,说:“七七,你年纪最小,但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这个戏班啊,就交给你了。唉,你们这些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实际上林七七看着老人最后憔悴的笑容,心底不由得油生了一种惭愧,她之所以那么努力,是因为想脱离这个苟且偷生的现实,而并不是想要把戏班发扬光大,她只是。不甘心再做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罢了。
但这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到了嘴边还是乖巧地答道:“知道了,爷爷。”老人听后带着欣慰的笑容离开了人世。
那天戏班的孩子们把老人埋葬以后,个个都跪在墓前哭的梨花带雨,只有林七七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呆呆地仰望着天空,想着如何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养活自己,养活整个戏班的伙伴们。微风调皮地拂过她苍白的脸颊,有种痒痒的感觉,仿佛想说些什么。
平时在街头表演总会遇见达官贵人的,他们的话题林七七似乎永远都听不懂,也不能涉及。但她总会听着他们说的一些话,来学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东西。比如某些唯美诗句。林七七虽然不会写,但听着听着总会喜欢,把一些自己听过的默记于心,长大以后就可以学怎么写了,即使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有没有。可这样的卖艺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尽头?我也很想像别的家庭的人一样,穿上整齐的衣服,过上平淡的生活啊。但终究是梦想罢了。
想到这里林七七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和伙伴们前往下一个卖艺赚钱的地方。
这天林七七来到一个繁华的城镇,本想单调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但没有想过会变得如此不平凡。
来这里逛的都是些有钱人家,林七七他们找到一个街头角落就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她把身上的行李都先放下,再在面前摆一个小破碗,身子向后折翻,倒立着,别的伙伴也在做其他复杂的动作,试图博取过路人的好感从而拿到一点钱。林七七的视线由于上身倒立的方向是颠倒过来的,所看的人的面孔自然也是颠倒着的,然而并不阻碍她对那些嘴脸的厌恶感,反而更加反感。对掌声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挤成一堆了。”林七七在内心嘲讽道。她慢慢地从地上翻起身,拿起放在脚边的早已准备好的破碗,伸向站在面前的嬉笑的人们,低下头,道:“谢谢观赏,请贵人赏点钱吧。”一个个钱币落入碗中,林七七微微抬头看了一下,立刻绽开了笑容,眼里也透着晶莹的光。
“你的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耶,很辛苦吧?”忽然一个男孩的声音传入耳帘,活泼又带有清新的声线,有种微风轻轻吹过心田的感觉。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招呼呢……林七七愣了愣,缓缓抬头。一双白皙的手掌伸到林七七面前,把几个银币丢入碗中,再把视线抬高,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细长的眉毛以及闪烁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精致的脸上还留有一丝稚气。而身上的锦衣裳更是证明了他家族的高贵富有。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