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泪痕剑》同人文——人定胜天/作者：卓绝千古

无极山谷，由多座险峻的高山环绕。虽然此处盛产药材，物产丰富，周围的村民却很少敢进山采药。一来是由于山谷内终年烟雾缭绕，方向难辨；二来是山谷中有一 座巨大的宫殿，里面住着神仙般的一群人，除了每月底会有小批宫中人带着采集到的药材出谷换取财物以外，决不与谷外人来往。
无极宫---紫凝轩内
“少主，您画的是谁呀？”说话的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看来不过16，7岁，此时正好奇的盯着画中那个一身紫衣的男子。菱角般的嘴巴上，竟留着一缕小胡子，虽然看着别扭，却丝毫没有影响男子的俊美。
“。。。”秦紫嫣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楞楞的望着画中人，竟发起呆来。
小麻雀没见过少主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莫不是少主每天梦里喊着的人？叫什么。。。卓东来的？”
“小麻雀！你要死了是不？敢偷听我说梦话！”紫焉假装生气，瞪了她一眼。这个死丫头，真没给她起错名字，唧唧喳喳的。。。。
“我的小姐，我哪敢呀~您晚上喊得那么大声，只怕宫主都要听见咯！”小麻雀不怕死的说完这些话，赶紧跑出了房间。
“你。。。！！”望着一溜烟不见人影的小麻烦，紫焉无奈的叹了口气。小麻雀说的一点也没错，画中的那个俊美的男子，便是每天晚上出现在她梦中的 人。紫焉从没见过他，却从3个月前不断的梦到关于他的事情。梦中的情景是那么真实，仿佛就在眼前，但是梦中的人却看不见她，不断地和不同的人交谈，打斗。 当看到他被那司马误解，兄弟决裂，他伤心欲绝的眼神让紫焉的心没来由的疼起来，直疼的从梦中惊醒。
话说自从紫焉6岁时大病了一场，就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她梦见的事情，都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其准确程度，不比那些“神算”差。什么宫里突然失火啦，某个小丫鬟突然得病身亡啦，全都很准。现在最让她在意的是，前天晚上她梦见卓东来死在了一个名叫红花集的地方。。。。
本来，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死不死，都和紫焉没有任何关系呀？可奇怪的是，她却偏偏是那么的在意。她想救他！这个想法竟是如此的强烈，让她寝食难安起来。
“小麻雀！进来！”在屋外探头探脑的小麻雀一听主人喊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进来！我不打你”紫焉小心翼翼地吹干了那副画，放进衣袖，“我们出谷去，去长安”那个反复出现在她梦中的大镖局，仿佛在召唤着她。
“少主你。。。你没发烧吧！？没有宫主的手谕是不能出宫的！如果让宫主知道的话。。。”想到宫主那些可怕的刑罚，小麻雀吓的脸色煞白。
“罗嗦死了！我知道！你整天呆在宫里不闷吗！难道要一辈子老死在这无极宫里？如果娘亲发现了，我自会为你开罪。”紫焉看也不看小麻雀，兀自收拾着平时穿戴的衣物；“还不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小麻雀心里直叫苦，您是不怕，可小的怕呀，宫主是您的谁呀。虽然宫主平时冷漠无情，但对唯一的女儿秦紫焉却是疼爱有加，更将其独门武功天心诀传授给她。可惜年芳20的少主，功力尚浅，天心诀也只是略有小乘。但对付江湖上的2，3流人物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是夜，整个无极谷内一片沉寂。秦紫焉在床边留了一封书信，便带着小麻雀悄悄走出了“紫凝轩”。经过正殿的时候，小麻雀突然惊呼起来：“江婆婆。。。”紫焉 寻声望去，见那站在柱子后的老妇人，心头一惊。倒不是因为这妇人半面烧焦，面目可怖，而是因为这被唤做江婆婆的妇人，是宫主最信任的管家，宫中日常事务全 由她打理，为人严谨，连紫焉也有几分怕她。
“这么晚了，你们想去哪？” 妇人缓缓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次完蛋了。。。紫焉心里虽这么想着，却假装镇定的说：“我们想出谷，闯荡江湖。”
“哦？”老妇人有些惊讶，想想了，随即说道，“若是让宫主知晓。。。少主恐怕会有麻烦吧？”
紫焉咽了咽口水，“婆婆不说见过我们便行了，放我们出谷吧！等我办完了事，自会回来向娘亲请罪。”
“少主既然要出去闯荡江湖，不如帮老身一个小忙可否？”
“婆婆请讲”
“老身想找一个故人，叫流水。。。少主若是有他的消息，便飞鸽传书给老身。”
“行啊~！我一定不会忘记的”紫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人名字真够怪的，还叫流水。。。虽然好奇，紫焉却聪明的没有多问。（紫焉梦到的只有关于卓东来的部分，虽然在梦中见过流水，但东来都叫他义父，所以并不知其本命。）
见少主答应了下来，江灵雪旋即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和一个瓷瓶递给小麻雀，“路途遥远，少不了这些的，这九转还魂丹是救命良药，给少主旁身之用。江湖险恶，你要好好保护少主。”
小麻雀点点头，接过银票和瓷瓶，放进包裹，陪着紫焉离开了无极宫。

3月，这个安静祥和的小镇也渐渐有了暖意。紫焉捧着连日来精心赶制的新衣，敲开了卓东来的房门。自从被卓东来的眼神吓得跪倒在地，小麻雀觉得在少主跟前丢 了面子，说什么也不肯再进他的房间了。紫焉只得亲自照顾东来的饮食起居。当然咯，紫焉也乐得和东来单独相处。虽然东来的态度冷淡，但是她并不在乎，她相信 东来最终会被她的真情感动。
“东来.....你怎么起来了？”紫焉进了房间，发现卓东来正站在窗边发呆。“天气转暖了....我给你做了两件单衣，你试试合不合身....”
卓东来低头望了望紫焉手中的两件衣服，挑了挑眉。一件黑一件白，且配着同色的绸缎面纱。“这都是你做的？”卓东来注意到少女容颜憔悴，看来是连日熬夜做衣服累着了。
“恩....我知道爷喜欢紫色....但是紫色太引人注目了....爷死而复生的事只有我和小麻雀知道....这白衣，是给爷去看司马的时候穿的.....”紫焉吞吞吐吐的，越说越小声，她知道司马的死是卓东来心中永远的痛。
重获新生的卓东来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大镖局看司马。紫焉对东来的心思非常了解，仿佛是认识了他很多年一般，这是蝶舞永远也无法做到的。其实 卓东来是爱过蝶舞的，只是两人从未心意相通。蝶舞无法忍受卓东来的喜怒无常，她仰慕的，是朱猛那种敢做敢当，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大丈夫。
卓东来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又想起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衣服放在这里，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见东来心情不好，大概是又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紫焉很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当紫焉离开卓东来的房间。楼下一个正和掌柜说话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斗笠下，是一张惨白的没有表情的脸，手里拿着一口毫不气眼的箱子。是萧泪血！紫焉心头一惊，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眼见萧泪血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紫焉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眼泪夺眶而出！“求求你...不要去打扰我哥哥休息...他已经快病死了...只要你别伤害我们...我会把想办法把马车的钱赔给你的...”随即配合上楚楚可怜的模样。
“马车我可以不要，我只问你，那具尸体在哪。”萧泪血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只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不....请你不要伤害卓爷...他已经死了啊...就算他生前做了什么坏事...现在也得到惩罚了...”
“我不会拿他怎么样，他是我的亲弟弟！”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紫焉顾作惊讶状。
“我萧泪血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还不至于欺骗一个妇道人家。”
“那...我带你去看他...我把他埋葬在镇外了。”
“带我去。”
紫焉带着萧泪血缓缓走出了客栈，向那座先前和东来提起的坟墓走去。（不明白的看官请自己到上面的文章里查....）
其实当初紫焉也只是灵光一闪，做了那个坟，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此时只需将谎话说圆，兴许能骗的过萧泪血。在前面带路的紫焉正绞尽脑汁的编造故事，顺便想找个机会甩掉后面的萧泪血溜之大吉。无奈萧泪血对紫焉十分防备，跟得很紧。
“就是这里了，我就把他埋在这儿了。”紫焉指着树下一座没有题字的坟墓，装出悲痛万分的模样，抽出丝帕擦着强挤出来的泪水。
萧泪血无视紫焉的怪异举动，强行将坟墓挖开了。由于尸体已经下葬了数月，化为白骨，只能依稀分辨出那件变了色的衣服，确是当日卓东来所穿。萧泪血还是有些不信：“你千里迢迢的把尸体偷出来，就是为了换个地方埋？”
早料到萧泪血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紫焉将刚才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小女子名叫丹丹，祖籍苏州。哥哥是个生意人，经常往返与长安和苏州之间，总是 委托大镖局押货，是大镖局的常客。因此认识了卓爷...爷是小女子的...心上人。”紫焉偷偷看了看萧泪血，见他没什么反映，就继续说了下去：“那天晚 上，爷带着新任大镖头去红花集，没带手下。我好担心他，就一路跟随....”紫焉将自己所做的事情稍作修改，隐瞒了救活卓爷和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为什么不将卓东来带回大镖局，而到这里来。”
“小女子本来想将爷带去苏州安葬，为爷守灵，终生不嫁。谁知途中哥哥身染恶疾，我们匆忙赶路，没带多少盘缠，我只得将爷草草安葬了。派丫鬟卖了马车换药费，留在这个小镇给哥哥看病。”说到“伤心”处，紫焉更是不顾形象得失声痛哭。
“为什么墓碑上没有提字？”
“爷生前仇家太多，我怕提了字，爷会不得安宁。爷...我对不起您啊，让您死后栖身在此...”紫焉用丝帕掩住大半个脸，笑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出声。
萧泪血毕竟江湖阅历丰富，尽管紫焉说得合情合理，绘声绘色，天花乱坠，还是让他看出了破绽：“我听你的口音，不像苏州人士。”
本以为成功骗过萧泪血的紫焉正兀自得意，闻言不由浑身一振。萧泪血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让紫焉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动弹不得。
不想再听这个满嘴鬼话的女人胡编乱造，萧泪血已经动了杀机。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自然用不着开箱子，萧泪血运指成刀，直向紫焉面门指去！

想不到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紫焉默默得闭上了眼睛。她不打算抵抗，抵抗是没有意义的。
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声音，没有疼痛。当紫焉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对上那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那本来能要她命的手指，停留在距离脑门一寸的地方。
萧泪血收回手指，死死盯着紫焉身后。
一棵槐树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黑色绸缎描金龙花纹，一缕小胡子，一双勾魂眼。
“东来~！”见到大救星，刚才的恐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紫焉冲过去，死死抱着卓东来的手臂，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卓东来轻轻拍了拍紫焉有些发抖的手，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萧泪血。
“你还活着！这不可能！一个断了气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所以我还活着。”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卓东来突然笑起来，无比优雅。
萧泪血没有再问，提着他那口暗褐色的牛皮箱子，默默得转身离去。
“他...就这样走了？”紫焉瞪着那“刹星”的背影，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你那么着急想死？”
“不是啦...但是...他为什么不杀我们？他有这个能力啊。”
卓东来只是浅浅的笑：“你若有时间想这些，不如想想如何对付客栈里的人。”
“客栈里的人？”紫焉不解。
“一群神秘的人，女人，白色纱衣，蒙面，人手一把游龙剑。一进客栈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一楼，似乎是在等人。如果我猜的没错，是无极宫的人。”
“啊！”紫焉突然觉得头疼起来，“你竟然连他们是无极宫的也知道？”
“这江湖中，还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她们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我还是知道。你说，她们千里迢迢地赶来这个平凡的小镇，是来找什么？”
卓东来盯着紫焉，那双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似乎要将她一眼看穿。
被这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紫焉只觉得仿佛浑身一丝不挂。
“她们是来找你的。”
“没错。我是她们的少宫主。我是偷偷从无极宫跑出来的。”
“你不打算跟她们回去，对吗？”
紫焉拼命地点头。
“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
“长安。”

两个怪异的人一进入长安，便引起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像他们这么奇怪的人，是很难不引起注意的。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男子，一身黑色绸缎描金龙花纹的劲装，浑 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睛。那男子的手里牵着一个极美的女人，穿淡紫色纱裙，袖口和衣领处有银狐皮点缀，可是这个女人双目禁闭，像是 在......睡觉！说得迷信点就是离魂症。虽然听起来荒唐，却是事实。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长安街上，走得极慢，如果有人敢靠近他们的话，就会听见那男子的说话声，淡淡的，邪魅的语调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冰山。
“左边的马车。”女人向右边一闪，躲过马车。
“前面的坑。”女人向旁边一闪，饶过地上坑。
“地上的马粪。”女人直直地踩了上去，无知觉得继续走。
“.......”没人能看见，面纱下的男人的脸早就比衣服还黑了。
自从离开那个小镇后没几天，卓东来很快发现，紫焉睡得时间一天比一天久，到第七天的时候，干脆就再也没醒来。这种离魂症一直持续着，怎么也叫不 醒，而且还出奇的听话，说什么做什么。聪明如卓东来，很快就发现，紫焉在这种状态下，内力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也许是紫焉所练武功的缘故吧。其实东来一点也 没猜错，天心诀是这世界上最奇妙，高深的内功。修炼者在睡觉的时候也在练功，且比一般的练武者还要快三倍。紫焉之所以一直不醒，只因为内力匮乏太严重。
卓东来牵着这个“磕头虫”进了城西一家小客栈。“老板，两间上房，烧热水，准备饭菜。”卓东来冷冷的交代了几句，便有一个麻利的伙计领着他向后院的客房走去。
“去洗澡。”卓东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对旁边“呆坐”的紫焉说道。对每一件事都非常讲究挑剔的卓东来实在不能忍受紫焉刚才踩到的......
紫焉果真听话地走进屏风后面的木桶里。
卓东来看也不看她，慢慢得品着杯中的美酒，他喝酒一向极慢。
但是当卓东来喝完半瓶酒，紫焉仍然没从屏风后面出来。
“紫焉，洗完就出来吃饭吧。”没声音。
卓东来缓缓地回头看向屏风，如果这丫头洗澡的时候淹死了，那恐怕真是“千古第一人”了。
当卓东来走到屏风后面的时候，看见紫焉竟然是穿着衣服在洗澡的......探手摸了摸桶子里的水，已经冰凉。卓东来挽起袖子，一把将木桶里的人拎出来，丢到外面的院子里，继续喝酒。
尽管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卓东来仍然没有理会睡在院子里的紫焉是否会冻病，继续自斟自饮，桌上的饭菜动都没动。他是个从不外露的人，没人能排解他心中的苦闷，也许那躺在院子里的人可以，但是她一直没有醒来。
将近三更的时候，一直坐在桌边卓东来突然缓缓放下酒杯，起身换了一套衣服。这衣服做工精良，和那件黑色的材料，花纹都一样，却是白的，能看得出 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很仔细。似乎是心软了，卓东来看了看院子里睡得正香的紫焉，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风吹干。将她安置在床上，走出了房间。当门在他身后轻轻 合上的时候，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此时早已过了三更。
大镖局门外，依旧灯火辉煌，一抹白色的人影站在一处黑暗的角落看着高高的台阶，“大镖局”的匾额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雄狮堂”三个字。 目光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愤怒，不屑的冷笑，嘴角只轻轻抽动了一下。夕日威振武林的大镖局，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大镖局不过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守门的两个大汉在打着瞌睡，白色人影跃过高高的围墙，如鬼魅一般穿过一个个庭院，如入无人之地。
屋内一片漆黑，一个站在床边的白色身影显得格外刺眼。熟睡中的孙达，感受到那如刀锋般的寒气，犹如芒刺在背，猛得抽出枕边的配剑，一跃而起，朝那白色的人影刺去！白衣人并不闪躲，只以两指迎向利刃，将剑锋一夹，宝剑再难向前半分。
“数月不见，功力有些进步了....”
孙达闻言浑身一振！这个声音，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难道...“爷！是....是您吗？”
银白色的剑身反射着清冷的月光，照亮了白衣人的脸。孙达看清了，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爷！真的是您！属下该死！刚才卤莽，冒犯了爷。”
“朱猛收了大镖局。”卓东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是的，自从爷失踪了，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您死了。很多您的旧部下都离开了，属下要守着爷打下的江山，所以留下来了。”孙达说这话时，眼圈已经红了，可惜屋内漆黑，东来并没有看见。
孙达投靠了朱猛，卓东来并不觉得惊讶，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人，他最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手下还有多少人？”
“除去那些离开的，其余的人都被分散管理，且受到朱猛亲信的严密监视。”
“把分散的人手组织起来，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今晚的事，我自有安排。”卓东来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孙达，轻轻地叹了口气，“带我去见见大镖头。”
孙达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偷偷拭了泪，默默地带着卓东来出了房间。
曾经用来议事的厅堂，如今已经被改建成了祠堂。分列两旁的紫檀木桌椅早已被撤去，只有一张长长的案几，桌案之上只有两块牌位，一块是司马超群的，一块是吴婉的。卓东来望着司马的牌位，眼神里似有怀念，怨恨，悲痛......
孙达已经悄悄的出去了， 卓东来似乎没有察觉。
“司马啊司马，这就是你要看到的结果吗？我想要给你整个天下，你却为什么不要！吴婉说我只把你当做是一个傀儡，你当真相信吗？”卓东来在心中感叹。
沉默半晌，卓东来反手拭去不知何时流下的清泪：“可惜，就算没有司马超群，我也一样会活下去，大镖局也一样会继续存在。”
祭拜完司马超群，卓东来想回自己的居所看看，那毕竟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家”。
屋内摆设依旧，紫檀木衣架，紫铜火盆，铺着紫貂皮毛的紫檀木椅。曾经精致华美而温暖的屋子，此时已冰冷得犹如地窖。
卓东来并没有看那些曾经珍爱的摆设，只纵身一跃，上了房粱，从“紫气东来”的匾额后面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紫檀木盒子，又翻身跃下。
见爷出来了，站在门外的孙达递上一个包裹：“这些是爷以前穿的衣服......”
卓东来接过那个包裹，打开了。最上面那件紫衣，是司马收杨坚为徒时，东来穿着的。 似是勾起了伤心事，卓东来将包裹丢还给孙达，仿佛上面有什么恶心的东西，不愿再多看一眼。
“让雷豹明天来城西的‘天香居’找我。”雷豹，就是以前被唤作豹的男子，一直是卓东来的亲信。
“是！”
卓东来又对孙达低声嘱咐了一番，便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紫焉出去已有两个时辰。
天色早已大亮，细碎的阳光穿过花格窗，洒落在屋内的青砖地面上。
卓东来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之处，摆弄着一个空了的紫檀木盒子，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事情办的如何？”
“回爷的话，那三十六封信件都已送到各位当家手中。各位当家表示，愿继续追随卓爷。”雷豹虽满脸疲惫，浑身泥浆，声音却铿锵有力。
“哼，他们当然会乖乖听话。除非....他们忘了加入大镖局的原因。”
当年大镖局收服了这三十九路绿林豪杰，固然有司马超群这个不败偶像的功劳。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加入大镖局所能为他们带来的实际利益，远比拦路打 劫来的多。况且与卓东来为敌是多么危险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把柄在卓东来的手中。在恩威并施之下，才有了渐渐统一武林的趋势。
但他从未对司马说过这些，他不想让司马知道他为他所做的一切。这些卑鄙无耻的事情，不是司马这种永远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所该知道的。
想起司马超群，卓东来的脸上有难得一见的温和，却也只是一瞬即逝：“柳迟迟，天香居新来的姑娘，去查。”
“是！”
当紫焉和迟迟回到天香居的小院，正撞见从屋内出来的雷豹。只见他纵身一跃，便翻过围墙，不见了踪影。
紫焉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什么怪人，有门不走要翻墙。
进了内堂，环顾四周。
满屋充斥着檀香味。
如今这别院变得越来越有“紫气东来阁”的味道了，紫色的物件随处可见。
东来已经收起那个小木盒，开始喝葡萄酒了，看见紫焉身后的迟迟，并不见惊讶之色，只是淡淡的说：“又把她带回来了。”不是疑问的口气，好象早就料到一般。
“哼！早知道不送她回去了，白挨了一巴掌。要是再让她留在那儿啊，肯定给她的酒鬼老爹活活打死。”说起刚才的经历，心里就有气。紫焉拿出刚才在前厅问刘妈妈要的化淤膏，仔细的给迟迟涂上。
卓东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迟迟脸上的那五道红印，直叫她全身发毛。
良久，东来突然微笑着站起来，用一种无比优雅的姿态向柳迟迟敬酒：“那倒是卓某的的过失了，在下给姑娘赔罪。”旋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卓东来的态度突然转变，令柳迟迟有些回错愕。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柳迟迟急忙起身还礼：“迟迟不敢。爷是迟迟的救命恩人，迟迟原为奴为婢，任凭爷差遣。”
卓东来上前扶起柳迟迟，报以真挚的笑容：“柳姑娘与紫焉甚为投缘，不如留下长住，陪伴左右。姑娘以为如何？”
“啊~~~东来~~你终于答应让迟迟姐留下来啦！太好了~！”见东来突然改变主意，紫焉喜得将手中的小药瓶一丢，就要往卓东来身上扑，无奈东来只轻轻一闪身，就让她扑了个空。连续扑了几回，还是落空。紫焉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却拿东来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扒在桌子边喘气。
深邃明亮的眼底似有一丝笑意流转，却连卓东来自己也未察觉。
紫焉只顾生气，当然看不到。却是落在柳迟迟的眼里，心中不知怎的，有些难过，刚才舒展开的眉头，此刻又凝了起来。
“柳姑娘一定累了。紫焉，陪她去休息吧。”
“好....”紫焉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喝了一口，稍微有些顺气了。拉起那不知在想什么的柳迟迟回房间去了。
傍晚时分。
“东来，你的衣服洗好了。”紫焉抱着一堆紫色的衣物，进了卓东来的房间。
“你说....我那件紫缎面缀荷叶边的亵衣去哪了？”卓东来正在读一本野记，头也没抬。
“啊？这个....可能被谁偷去了吧....”
“前天穿的那件紫绒的亵衣呢？”
“晾在外面，不见了。”紫焉斩钉截铁地回答到。
“你说....哪个小偷会专门偷亵衣呢？”卓东来抬头看着紫焉，眼神十分纯良。
“这个...这个...也许这小偷有特别嗜好....”紫焉的眼睛开始骨碌骨碌乱转，笑容也有些僵硬。
“哦？是么。”卓东来微眯起眼睛看紫焉。
“那个...东来...从我们来长安到现在，也有一个半月了，你有什么打算呀....”紫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迅速转移话题。
“我已经给三十九路人马下了命令，凡是大镖局的镖，全部拦截。”卓东来知道衣服肯定还在紫焉那，但懒得再追问，顺着紫焉的话说下去。
“为什么？”紫焉眨了眨眼睛。
“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说给她听也不明白。
“那....我们去外面逛逛好吗？”男人之间的事情，她没兴趣知道，只要能陪着东来就好了。
“我今天没心情。”
“哦....那我和迟迟姐去。”紫焉觉得有些失望。
“不可以！”在他没查清楚柳迟迟的底细前，不能再让紫焉和她单独来往。
照卓东来的脾气，这个一直给自己惹麻烦的女人，应该早就丢掉了啊。
关于这点，卓东来对自己自有一番解释：对他而言，紫焉实在不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但是留之无用，弃之可惜。所以就这样一直带在身边。

卓东来不知怎的，最终还是被紫焉和迟迟拉到了东市的庙会。
这是数月难得一见的盛会，成群的和尚道士们在传经诵道，笼络信徒；街边的小贩在叫卖着各种小吃杂货；有一堆人围着的是耍把势，演绝活的；还有从四乡八镇赶来的乡下人，带着自家养的牲口。整个集市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三人表情各异，在人群中飞快的穿梭。
从没看过庙会的紫焉异常激动。
“姐姐，姐姐，那个是什么啊！”紫焉指着放在彩车上的佛像。
“我也不知道。”迟迟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些热闹的景象并不感兴趣。
“是行像，每年的庙会，和尚们都会用这些来吸引信徒。”卓东来的声音从紫焉身后幽幽的飘来，透着些许厌烦。
紫焉嘴上虽然说着“真有意思”，眼睛却开始往别的地方张望了。
在寺庙的一角，阴暗的屋檐下，一张破桌，一面被阳光晒的褪色的布旗，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士。在这挤挤挨挨的人群中是很容易被忽视的，当然，也没有引起卓东来等人的注意。
但那屋檐下的老道士却开口了：“三位施主请留步。”
卓东来回头看向那老道士：“这位道长，有何指教？”
“三位施主聚在一起，真乃奇缘。”
“什么意思？”紫焉冲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摊位前的长凳上。
“施主可愿听贫道推算？”老道士闭着眼睛，捋了捋长胡子。
“好象很好玩啊！我们测测吧？”紫焉满脸期待的看着身后的两人。
“随便。”卓东来见惯了江湖术士，根本不信这套。柳迟迟抿着唇，没说话。
“那怎么测啊？”
老道士问了紫焉的生辰八字，掐手指算了算，便道：“姑娘是家中独子，有一母在堂，尚无婚配。”
“耶？好准哦！”紫焉惊奇的要命，“那然后呢？”
“姑娘今生本应风调雨顺，衣食无忧，可惜.....”
“可惜什么？”紫焉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那个坐在阴影下的老道士。
老道士拿起桌上的毛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一串字，装在布囊里，递给紫焉：“姑娘独自一人时拆开。”
此后问了柳迟迟的生辰八字，正欲测算，却被她打断了。“迟迟是命苦之人，往事不堪回首，道长不必再提。”
老道士意味深长的看看柳迟迟，没再说什么，也给了她一个布囊。
其实老道士最好奇的是卓东来：“施主.....”
“不必。”卓东来冷冷的回绝了。
老道士上下打量着卓东来，半晌才开口：“强扭天命，虽是奇缘，但需知，天威难犯.....”
　 卓东来的眼中刹时射出冰冷的寒意，嘴角却微微上翘着：“多谢道长批言。在下不信命。”丢了些银子给那老道士，转身隐没在人群里。
　 紫焉与迟迟连忙追了上去。
告别了那个老道士，三人各怀心事，无意再看庙会，连一直吵吵嚷嚷的紫焉也出奇的安静。
卓东来黑着一张俊脸，独自走在前面。紫焉与迟迟默不做声的小心跟随着。
从遇见老道士起，就有两道逼人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们。那视线犹如甩不掉的脏东西一般粘在身上，但卓东来却装做毫不知情。
回到天香居，三人道过安就各自回屋去了。
紫焉一进屋，也顾不得关门，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个布囊里的纸条，上面只写着十二个字：“二人命，一人寿。相逢日，离别时。”紫焉翻来覆去的念着，隐约间明白了什么，一丝忧愁笼罩心头，挥之不去，一夜无眠。
　 另一个房间，迟迟再三的犹豫过后，终于轻柔的打开了布囊，纸上写着：“飘叶本该随清风，细砂终是化浮尘。”柳迟迟似是看懂了前一句，但不懂后一句的意思。默默读了两遍，不觉莞尔，一个江湖术士胡乱写的，自己何必当真呢？
将那张发黄的宣纸细细的丝成了条状，柳迟迟吹熄了蜡烛，摸进被褥里。当冰凉的手指触及一个小纸包时，心儿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就着微弱的月光，迟 迟轻轻打开了那个纸包。里面有一些蓝色的粉末和一张字条。蓝色的粉末是无嗅无味，见血封吼的毒药。字条是哥哥的亲笔，字写的很小，迟迟读得很吃力。大意 是：明天晚上刺杀卓东来，让迟迟将药下在东来的饭菜里，以防万一.......

紫焉回来时，已是清晨了。卓东来早已将伤口包扎好，换了干净的衣服。见紫焉垂头丧气的，竟很有兴致的逗她：“跟丢了？”
“哼！那小贼跑的可快了，他见甩不掉我，就带着我在城里转圈圈！”
“然后把你给甩了？”
知道东来是故意糗她。紫焉觉得没面子，小脸一红，开始絮絮叨叨的找起借口来。
终于将紫焉打发出去，卓东来才让门外等候着的雷豹进来。
“查到了吗。”初夏了，碧绿的爬山虎顺着墙壁攀到了窗子上。
“回爷的话，属下什么也没查到，请爷责罚！”雷豹一进来就跪倒在门边，不敢再上前一步。
“详细禀报。”卓东来拧下一片叶儿，举过眉梢，透过清晨些许微亮的阳光，能隐约看见叶片上纵横交错的脉络。
“据天香楼的老鸨交代，柳迟迟确实是柳万财卖的。但是属下到柳万财家中，却无人，周围的街坊邻居说，他饮酒过量，死了。”
“哦？果然。”
“属下办事不利，请爷责罚。”
卓东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此事与你无关。我上次交代的另一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谨尊卓爷吩咐，属下从三十九路人马中抽调了三百名好手，如今已悄悄潜入长安附近的几个小镇。此外，大镖局的所有镖车都被拦截，压镖的镖师都放了。”
“哼，那大镖局如今肯定是混乱不堪了。”
“爷料事如神。据孙达的消息，大镖局内早已经怨声载道，光是赔偿镖车的损失，就让帐房入不敷出，兄弟们拿的赏银也比爷在时少得多。”
“那叶逐风呢。”
“此子不知用什么手段笼络了郑诚等人为其卖命，暂时还不会垮台.....”
卓东来突然挥手打断了雷豹，从袖中抽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他：“按图纸上的布置。”然后用眼睛瞥了瞥微开的房门示意他出去。
雷豹小心的将那张羊皮纸收在怀里，倒退着出了房间。

“东来，这马哪来的？”紫焉纳闷的望着身下的良驹,眨眨眼。刚从房顶下来，就见这马儿已在等着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卓东来策马而行，却是慢悠悠的，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直到听见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近了，才加快速度。
紫焉也不笨，显然是注意到了，凑在卓东来耳边轻轻的问：“你打算带他们去哪？”
“闭嘴。”
自知讨了个没趣，紫焉苦着小脸，撇了撇嘴。
就这样，一匹马驮着两个人，背后追兵百余，保持着那不近不远的距离，穿过大街小巷。眼见两人快要冲出城门了，郑诚在后面急得要命，冲守门的卫兵大喊：“拦住他们！”
守门的卫兵自然是认得郑诚的，也不敢得罪大镖局，飞快的上前，用手中的长矛对准迎面而来的快马。
卓东来轻笑了一声，左手拉住缰绳，右手向紫焉发间一掠，紫焉只听得一句“以后赔你。”那几个倒霉的守卫已经惨叫着倒地，喉咙上那几点金光闪烁，赫然是她头上的发钗。紫焉将无比怜悯的目光投在守卫的尸体上，嘴角却很不配合的笑弯了。

间坐正了身体。紫焉越过东来的肩膀，看到郑诚的脸，不禁乐得咯咯直笑。郑诚几次伤在脸上，早已是满脸花了。此刻他早已气昏了头，根本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咬 牙看着卓东来策马进了城外一座峡谷中。这峡谷叫“兜儿谷”，顾名思义，像个兜兜一样，只有一个口子，就是卓东来进去的那条羊肠小道。
待看清了地势，郑诚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卓东来啊卓东来，这回你死定了！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你，你，还有你！守住出口！其他人跟我进去抓 人！”郑诚点了几名喽罗把守关口，便带着其余的人鱼贯而入。此时夜已很深了，火把的光亮闪烁，远远望去，向一条舞动着的火龙，缓缓游入峡谷中。“火龙”一 进入峡谷中，就分散成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整个峡谷内无规则的乱转着。
两百多支火把，早已将漆黑的峡谷照得通明，众人四处翻找，只发现那匹马儿，楞是没看见卓东来与紫焉，就差没将每块石头都翻过来了。原本宁静的峡谷，充斥着嘈杂的人声：“谁找到了？”
“没有！”
“我这也没有！”
........
“不可能！我就不信他们能长翅膀飞咯！”郑诚气得将手中的火把掷在地上。脸上的汗水和着血水直往下淌：“卓东来！你给我出来！”
“郑诚....我一直都在....”冰冷邪魅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回荡在峡谷中，仿佛鬼魅一般。
“豹！还不动手？”一声利喝，如惊雷一般当头劈下，卓东来看着谷中的点点火光，摇了摇头。
雷豹带着三百名手下，早已埋伏在峡谷入口的峭壁之上。一得到主人的命令，就引燃了炸药。轰隆隆的巨响如一柄利剑，划破漆黑的夜色，传的很远很远。入口已被炸毁，从崖壁上落下的巨石扬起漫天的尘土。
郑诚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身心巨颤，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事情竟然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峡谷内的众人就如同掉入猎人陷阱的小兔子，个个吓的面无人色。就在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峭壁之上纷纷亮起了火把，像口袋上的绳子，将峡谷围成个圈。
“你不是说要瓮中捉鳖吗？现在谁才是鳖呀？”紫焉立在卓东来的身后，小心地看着下面的混乱，促狭的言语配着一个鬼脸。
郑诚终于寻声望见了站在峭壁顶端的卓东来：“你...你怎么上去的？”
“废话，当然是爬上来的呀！”紫焉的声音从崖顶传来。
借着崖顶的火光，郑诚看到紫焉手里晃动着一幅软梯。
“卓东来！你想怎么样！”郑诚扯足了嗓子冲山崖之上大声吼叫，好象这样就能将他从峭壁上震下来似的。
“从天香居一路追我到这峡谷之中，实在是辛苦你了，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只要....”卓东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缓缓的吐出来。
“我只要你在这峡谷中好好的享受下。”卓东来带着胜利者的笑颜，从容的一转身，领着三百名手下扬长而去。将谷底的漫骂声与哀求声远远的抛却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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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为神马不更了捏。。。内牛。。一直内牛。。。感谢大人愿意米文让更多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