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作是为一些杂志社拍摄风景照,可以从中得到不少的报酬。她已经小有名气。她不需要按时上班,她可以满世界的乱飞,没有终点,没有结局。飞机是她的坟墓,最终的归宿。
夏陪着她,他们去过许多地方,那时候她正好在欧洲游历,她去了希腊雅典城,去了雾都伦敦,去了古罗马斗兽场。每处风景都是画。
她说,这个世界都是画。我想画下来,恐怕穷尽一生也无能。
他说,你手上有相机。
她笑了,问,那么你呢,你的手中只有画笔。
他告诉她,我的心才是我的这个世界。
这是两个毫不相同的人。
对于米米来说,这个世界都是美丽的,她愿意用摄像机拍下每一处,等到老了,静静的翻看每一张,这是一种满足,心灵的宁静。然而对于夏,对于他而言,他的世界,只是他的心,他的乌托邦。
05
他们走遍欧洲的某一个地方,最终却停在中国南方的一个小城镇。米米告诉他,这里是我的家乡,孕育我的地方。我生在这里。
夏静静的画遍这个小城镇,等到画无可画,他开始画自己心中的乌托邦。
他心中的乌托邦孕育着他,他生在那里。
就是从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夏的异常,她爱人的异常。她发现这个孕育着自己,生养着自己的小镇,竟是自己爱情的终点。她开始怀疑每夜陪伴着自己爱人是否真正地爱着自己。她在他心中寻找不到安全感,也无法在自己心中寻找到安全感,她开始恐慌。
然而夏却不断的画画,画出的风景太过美丽,以至于不像人世间,他每一夜躺在她的身边,都让米米感到恐慌,她每一天陪伴着她,同样令她感到恐慌。
她终于受不了,说,夏,我们去旅游吧。
他同意了。一次,他们去非洲。
非洲是一个贫乏的国度,这里的资源如同她的爱情一样贫乏。
06
他们来到最贫乏的地方,哪里的孩子黑黑瘦瘦。夏不明白为什么米米要坚持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陪伴她走遍这里,拍遍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她受不了,她快疯掉,夏在她身边如影随形。如果他不在,她感到恐惧,如果他在,她感到恐慌。这是一个悖论,她无法摆脱,寻找不到突破口。
最终他们的爱情和非洲之旅一同结束。
夏默默无言,一如米米第一次见到时他专注着手中的画,将她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也许她从未进入过他的乌托邦。他的乌托邦存在于自己心中,从来不曾与他人分享。即便是自己的爱人也一样。他摆脱不了自己的过去,自暴自弃的活在自己的乌托邦当中。
半晌,他说,我们去哥本哈根吧。
她说,好。
后记
也许她早预见到飞机是她的坟墓,她没有拒绝。前往哥本哈根的乘客无一生还。最终在飞机坠毁的那一瞬间,她把头靠在肩膀上。
她说,这一刻,我最轻松。
他说,我也一样。
2012.12.22 ,8:43完结
全文190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