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桌上半杯茶凉,水天一线的交界处盘旋起无数的绯红与碎金,尾音重重的交响曲在恢弘之后又平息回归于岑寂无声,稀稀斜斜的余晖晕染不偏不倚地落至萦绕景致的江面,似是碎花裙在荡漾,抹开点点滴滴的涟漪令人沉浸,遥远的坡道上树林静谧,摇曳出一丛兀自绽放的墨绿,浓密的灌木却又被染上落霞,仿若飘起满坡黄叶。
如同雨打湿了眼眶,谁的梦中,会有如此美丽的意象,留恋。
少女们散落着长长的影子,悲哀的心情在苍茫的黄昏空气中化开,吹皱一池春水。名为「崩坏」的心情将她们包裹。
「在想些什么呢,瞳?」熟悉的声线打破短暂的宁静,看起来微微年长的少女露出渐浓的晴朗微笑,紫色的马尾束在左边,凌乱在风中,淡紫色的眼瞳流露出的温和仿佛能倾出来,伸出手在另一位少女面前用手晃了晃。笑意更浓,在嘴角肆意跳跃。
「姐姐,我现在烦恼的,应该和你现在烦恼的一样吧。筱宫前辈可是什么都不肯说呢!」自少女肩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只有剑道部成员才配有的木剑散发着独有的幽幽墨香,为了与姐姐区分开,天蓝色的马尾束在了右面,符合当时局面的忧愁在话语中的穿梭,再从口中流出,没有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惆怅,但也没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轻松愉悦,少女的心烦意乱,虽然融化在泛着天蓝的澄澈眼眸中,但也只有少女们懂得。
——又是为了我烦恼吗?我还真是……
而这烦恼的来源正是从那时开始,便如久阴未晴的天气,总有乌云萦绕不去。
咖啡中的冰因融化而随着整个咖啡缩小了体积,原本杯壁上残留下的咖啡渍化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圈。
「知道魔法少女为什么那么急切的需要灵核吗?果然田中千惠什么都没告诉你姐姐呢,但是啊,无知虽然无畏,但有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全部忘掉,告诉你姐姐,怀抱着像最初一样对着魔法少女的那种正义与希望的憧憬什么的战斗下去吧,直截了当地摧毁人所向往之物什么的,我做不到。」
透过店面的阳光以中指时的戒指为反射点,与其意味深长的背影留在名为瞳的少女的眼幕中。
「我还真是没用呢,明明是姐姐拜托给我的事情,却什么也没打听来……」
「没关系啦,也许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呢!」
眼瞳流出的如水之物泻向蓝发少女,半晌,紫发少女故作轻松地倾吐。被那少女称为姐姐的少女很负责任般的肩负起姐姐的角色,妹妹那家伙,如果自己先一蹶不振的话,那家伙又会担心了吧——作为姐姐,就算有许多心烦意乱之事,也要强颜欢笑——明明自己还在心烦意乱。
元气开朗,这是姐姐优木舞子对妹妹的评价,在她眼中,瞳真实率直得如同透明,像追逐着的一阵夏日和风,淳朴而笃定。开心时会眼中透出让人一扫犹豫的灵气,悲伤时会让人的世界中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淹没地平线。
安静优雅,这是妹妹优木瞳对姐姐的评价,姐姐就如婷立的百合颀长清新。虽说刚刚烦闷着,但是只要被姐姐安慰了,就会有什么东西暖暖地在心里融化开。不喜欢热闹欢嚣之地,不说恭维之话,维系与别人的大多数只有沉默。
紫发少女温柔地抬起左手腕,环绕在中指的戒指镶嵌着宝石,轻轻抚摸,体会那般独特的触感。夏季里漫长的白昼的光,即使到了黄昏,依然那样清晰,灿烂如花。张开五指,夏日用余光照亮指间黑暗的角落,散落在指间的光线,刺痛了双眼。却听起了最不愿听到的问句。
「姐姐那边呢?冈本前辈说了些什么吗?」
竟一时语凝,原本笑意正浓的嘴角正黯淡下来,原本脑中的两种正反对比般的念头正交汇又分离,该如何回答,这个恼人的问题。
「灵核的秘密就是,那就是我们压缩后的灵魂。」
「我是因为逃脱宿命而出卖灵魂,但是无知的我到最后才发现,我以前一直以此为乐而做着的用魔法帮助别人的事情,简直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