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比说他结婚的时候,老崔也说他要结婚了,全世界最能忍受侮辱的人与全世界侮辱他最多的人连结婚这等人生大事都要赶在一起,让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曾经对郝比说我死也要死到雁门关外去,在人生最后一次相逢中再尽情的侮辱老崔一次,可从满比的婚礼回来之后我不再这么想了。
是不是又有人该说我不守承诺,出尔反尔?好吧,我承认,在这些看不见未来的日子里,诺言太过沉重,我负担不起。
所以我们千万不要轻易承诺一些事情,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之前。
我曾经扬言要亲自走遍每一个人的婚礼,所以当宿舍有人结婚的时候,不管多重要的事情我能推就推,因为,每一次我都当做最后的相见。
交城、乡宁、新乡、洪洞,每一次我都风尘仆仆,血泪齐崩,惨不忍睹。
人生最深刻的莫过于结婚与葬礼,一喜一悲,我很庆幸,在你们生命中最喜庆的时候,我与你一起分享,没有落下。
与此相比,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很多人说猜不透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问他们,我对朋友好不好?他们说,好。
我又问,朋友对我好不好?
朋友说,不知道。
然后,我就笑了,笑过之后,我接着问,那我对自己好不好?
他们说,不好。
这就是我的人生。
我为自己而活,可反过来我对自己却不好,宁可天下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
我没有那么高尚,只是从来不想欠别人的情。欠钱可以还,欠情,欠着欠着就分不清了,所以我一直把钱看得很淡,因为我把情看得太重。
把情看得太重,注定身处被动,西门吹雪结婚后差点被叶孤城插死也许就是这个道理,而我,我的直接后果是月月月光加长途奔袭。
犹是如此,这么多年仍亏欠过人,却很少感觉被人亏欠,没有时间去想,很多事情,过去就忘了,忘了就不再让自己想起。
四月的天依然如此的多变,下班,骑车,回家。每次路过长治学院门口我都不由得想起老崔,两年前我想起老崔的时候我在取笑他说过的 “每次路过大学门口我都不由得热泪盈眶”,而两年后的我,现在不用到长治学院门口了,到了太行中学门口我就开始热泪盈眶了。
你的泪水为谁而流?
没有人知道的答案,我也没有问过老崔。
曾经我以为我知道老崔为了什么泪奔,现在我发现我一直都不懂热泪盈眶的老崔。
是曾经的梦想还是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当我看见太行的小B们成群结伙涌向景家庄的时候,我开始怀念似曾有过的青春。
我的青春,一片荒芜,我为自己圈起了围城,看不见过往,只剩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