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
转自《古代文明》（长春）2009年4期第16～34页

【英文标题】Translation and Commentary on Hittite Law
【作者简介】李政（1964年—），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东方语言文化系教授　北京　100871
【内容提要】《赫梯法典》是赫梯历史上重要文献之一。它的编撰始于赫梯古王国时期，很可能先后在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进行了重新编撰和修订。赫梯法典的条款内容涉及社会经济生活、国家义务的履行和婚姻关系等各个方面，明确了各种买卖、租借和雇佣的价格、多项犯罪行为以及相应的量刑等内容。较之赫梯法典不同时期的版本，我们看到，量刑的轻重有了明显的变化，死刑的运用仅限个别情况，特别是在有的条款中，死刑后来可以被罚金取代，国王的裁决可以是死刑或者豁免死罪。《赫梯法典》是赫梯人所遵循的重要行为准则，是认识赫梯国家社会经济和法律文化的一篇重要文献。
【关键词】赫梯法典/译注

《赫梯法典》书写在泥板上，是用印欧赫梯语写成的。它出土于赫梯国家都城内的第一神庙和王室档案库，部分残片的出土地点至今不详。《赫梯法典》最早编撰于赫梯古王国时期，一说很可能始于赫梯国王哈吐什里一世统治时期，大约在公元前1600年前后；一说很可能始于约公元前1500年前后，即铁列平国王统治时期。

《赫梯法典》共计200条。现存的文本既有书写在单一一块泥板上的，也有书写在两块泥板上的。现存书写在单一一块泥板上第1-100条是赫梯古王国时期的文本，它的部分修订本很可能是赫梯中王国时期的，而书写在两块泥板上的是赫梯新王国时期的版本。现存书写在单一泥板上的第101条到第200条既有赫梯古王国时期的文本，也有赫梯新王国时期的版本，而书写在两块泥板上的法典条文都是赫梯新王国时期成文的。关于条款成文年代的断代问题，霍夫奈尔还提出了赫梯法典条款“后古王国”的说法。不管怎样，赫梯法典的部分条款很可能是在赫梯历史的不同阶段被重新编撰和修订了。所以，赫梯法典的部分条款内容有了变化。这让我们看到赫梯法典本身有着一个发展变化的特点。遗憾的是，至今仍有大约20多条款或是严重残缺不全，或者全然不存。

《赫梯法典》的译注工作在国外很早就受到重视。最早对赫梯法典进行翻译的是诺伊弗尔德）1951年）。德国学者弗里德里希于1959年出版了他的德译本。虽然美国学者格兹在1969年出版了他的英译本。但长期以来，弗里德里希的德译本被赫梯学界认为是最好的译本。直到1997年，美国学者霍夫奈尔倾力完成了《赫梯人的法典》一书。这部著作吸收了多年来赫梯学各个领域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在古文字学和语言学等领域，同时，对现存赫梯法典的所有残片都进行了拉丁化的撰写、断代、比较和详细的注解。此外，对法典的内容进行了概括和提炼。可以说，这是一部《赫梯法典》研究至今所见的大成之作。霍夫奈尔在2000年出版的《经典文集，圣经世界文献》（ed．by W．W．Hallo：The Context of Scripture：Monumental Inscriptions from the Biblical World，Leiden：Birll，2000，pp．106-119．）一书中，不仅明确提出了赫梯法典最早编撰的时间，即在大约公元前1650—前1500年间（赫梯古王国时期），而且对部分条款进行了新的注解和研究。

《赫梯法典》的中文译注早在20世纪50年代已经问世了，也同样得到我国老一辈学者们的高度重视。它最早是在1957年由刘文鹏、陈文明、李长林和周怡天教授合作完成的，并由刘家和、周怡天和涂厚善教授进行了校对（东北师大《科学集刊》1957年第6期）。该译注又被收录在《世界通史资料选辑·上古部分》的（周一良、吴于廑主编，上古部分，林志纯主编，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47-176页）但是，这个中译本译自俄文译本，而非赫梯语楔形文字原文。上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赫梯考古发掘和赫梯学研究的深入，赫梯法典的一些新的残片得以发现和识别，内容的理解和认识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越来越准确。此外，借助赫梯语言和文字符号研究的成果，赫梯法典的断代有了明确的定位。然而，赫梯法典不同时期版本的变化内容、一些条款的重新理解以及残缺部分的复原等等所有这些情况在这个译注中都没有反映出来。此外，某些词的理解得到了学术界的更正。因此，重新释读赫梯法典已经十分必要。

译文根据赫梯楔形文字原文，部分条款的翻译参阅和引用了霍夫奈尔的英译文。

第1条：〔如果〕任何人在争〔吵〕中杀死〔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他将〔安葬他〕并交出四人，①或者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子，他将〔为此以房屋担〕保。②
第2条：如果任何人在争吵中杀死一个男齤奴或一个女齤奴，③他将安葬他并交出二人，男性或者女性，他将为此以房屋担保。④
第3条：〔如果〕任何人打了一位自由〔男人〕或女人并导致他死亡，⑤但是，这是一次事故，⑥他将（安葬）他并交出二人，他将为此以房屋担保。
第4条：如果任何人打了一位男齤奴或女齤奴并导致他死亡，但是，这是一次事故，他将（安葬）他并交出一人，他将为此以房屋担保。⑦
第5条：如果任何人杀死了一位商人，⑧他将支付一个麦米那的银，⑨他将为此以房屋担保。如果它发生在鲁维或者帕拉地区，⑩他将支付一个麦米那的银并赔偿他的财物。如果它发生在赫梯国，他自己将安葬那位商人。（11）
第6条：如果一个人，男性或者女性，在另一个城市被杀，受害方的后代将从死者被发现的那个人的地产上扣除一千个基派沙尔的土地，并占有它。（12）
第7条：如果任何人使一位自由人失明或者敲落了他的牙齿，他们过去要支付四十舍客勒银。但是，现在他将支付二十舍客勒银，他将为此以房屋担保。（13）
第8条：如果任何人使一位男齤奴或女齤奴失明或者敲落了他的牙齿，他将支付二十舍客勒银，并以房屋担保。（14）
第9条：如果任何人伤害了一个人的头。他们过去要支付六舍客勒银：受害一方取三舍客勒银，他们要向宫殿缴纳三舍客勒银。（15）但是，现在，国王放弃了王宫的份额，只有受害方得到三舍客勒银。（16）
第10条：如果任何人伤害了一位自由人并且使他暂时失去自立能力，（17）他将为伤者提供医疗。他将为伤者提供一个人并在他的地产上劳动，直到伤者痊愈。当他痊愈后，（攻击者）要支付六舍客勒银并向医生付费。（18）

第11条：如果任何人打断了一个自由人的臂和腿，他将赔偿给他二十舍客勒银，并以他的房屋作抵押。（19）
第12条：如果任何人打断了一个男齤奴或者女齤奴的臂和腿，他将赔偿给他十舍客勒银，并以他的房屋作抵押。（20）
第13条：如果任何人咬掉了一个自由人的鼻子，他将支付四十舍客勒银，并以房屋作抵押。（21）
第14条：如果任何人咬掉一个男齤奴或者女齤奴的鼻子，他将支付三舍客勒银，并以房屋作抵押。（22）
第15条：如果任何人撕掉了一个自由人的耳朵，他将支付十二舍客勒银，并以房屋作抵押。（23）
第16条：如果任何人撕掉了一个男齤奴或者女齤奴的耳朵，他将支付三舍客勒银。（24）
第17条：如果任何人使一位自由女子怀孕，如果孕期在第十个月，他将支付十舍客勒银，如果在第五个月，他将支付五舍客勒银，并以房屋作担保。（25）
第18条：如果任何人使一位女齤奴怀孕，如果孕期在第十个月，他将支付五舍客勒银。（26）
第19条：如果一个鲁维人从哈吐沙城绑架了一个自由男性或者女性，（27）把他带到鲁维国，后来，被绑架的人的主人认出了他，（提出要求者）将没收（绑架者）的财产。如果一个赫梯人恰恰在哈吐沙城绑架了一个鲁维人，（28）把他带到鲁维地区，先前他们要交出十二个人，但是，现在，他要交出六个人，并以房屋作担保。
第20条：如果一个赫梯人从鲁维国绑架了另一个赫梯人的男齤奴，并把他带到赫梯国，（29）后来，（被绑架者的）主人认出了他，他（绑架者）将支付十二舍客勒银，并以房屋作担保。（20）

第31条：若一个自由男子和一位女齤奴相爱而且走到一起，他娶她为妻，而且他们建了房子，生养了孩子。但是，后来他们彼此不合，或者他们彼此找到一个新的婚姻伴侣，他们将平分房子，男方将得到多个孩子，而女方领养一个孩子。（43）
第32条：若一个男齤奴与一位自由女子结婚，并且他们有了孩子。当他们分家产时，他们应平分财产，而且自由女子将养育大多数孩子，而男齤奴养育一个孩子。（44）
第33条：若一个男齤奴与一位女齤奴结婚，他们有了孩子。当他们分家产时，他们应平分财产，而且女齤奴将养育大多数孩子，而男齤奴养育一个孩子。（45）
第34条：若一个男齤奴向一个女子支付了聘礼，并娶他为妻，没有人可改变她的社会地位。（46）
第35条：若一个牧人娶了一位自由女子，她将在三年内是一个奴隶。（47）
第36条：若一位奴隶为一个自由年轻男子支付了聘礼，并要求他作为女婿，没有人可改变他的社会地位。（48）
第37条：若任何人与一个女子逃跑了，支持者追随他们。若三位或者两位男子死了，将没有赔偿。“你变成了一匹狼”。（49）
第38条：若一些人提出诉讼，而且一些支持者投靠他们。若诉讼当事人被激怒了并且痛打了支持者，以至他死亡，没有赔偿。（50）
第39条：若一个人占有了另一个人的田地，他将履行他的萨含义务。如果他转手那块地，他将放弃那块土地，他将不许卖掉它。（51）
第40条：若一个承担着吐库义务的男子消失了，（52）一个承担伊尔库义务的男子得到安排。（53）这个承担伊尔库义务的男子将说道：这是我的吐库义务，而且这是我的萨含义务。他将获得一份加印文书，表明他拥有那个曾承担着吐库义务的男子的土地，他将承担吐库义务并履行萨含义务。但是，如果他拒绝吐库义务，人们将宣布拥有吐库义务的人的土地将是消失了的那个人的，而且村里的男子们将耕种土地。若国王给了一个阿尔努瓦拉男子，人们将把土地给他，他将成为一个吐库人。（54）

第41条：但是，若他拒绝萨含义务，人们将把承担有萨含义务的人的土地交给宫廷。萨含义务将停止。（55）
第42条：若任何人雇佣一个人，那个人参加军事远征并且战死，若雇佣金已支付，将没有赔偿。但是，若雇佣金还没有支付，雇佣者将献出一头。（56）
第43条：若一个男子与他的牛过河，另一个男子把他推开，抓住了牛尾并且渡过了河。但是，河流夺取了牛的主人的生命，（他的）后代将抓住那个人。（58）
第44条：若任何人使一个男子落入火中，以至于他死了，他将把一个男孩给他。（58）若任何人对一个人履行净化仪式，他将清除燃烧堆的残余物。但是，若他清理它到某一个人的房子，这将是巫术并由国王来裁定。（59）
第45条：若任何人发现了工具并将他们还给他们的主人，他将对他进行奖励。但是，如果他没有把他们归还，他将被视为一个小偷。（60）
第46条：若一个人在村子里拥有一份继承的土地，若他／她得到一大片土地，他／她将履行鲁兹义务。（61）但是，他／她得到一小部分土地，他／她将不履行鲁兹义务，人们将从他父亲的房产中征收。若一个后代为他／她自己分到一块土地，或者村里的男人们给了他／她一块地，他／她将履行鲁兹义务。（62）
第47条：若任何人拥有一份王室赠地，他将不必履行萨含和鲁兹义务。国王将从桌上取面包给他。（63）若任何人购买一个拥有吐库义务的人的土地，他将履行鲁兹义务。但是，若他购买的是土地中的大部分，他将不需履行鲁兹义务。但是，若他为自己开垦出一块空地，或者村子里的男人们给他土地，他将要履行鲁兹义务。（64）
第48条：一个黑帕拉男子履行鲁兹义务。让人们不要与一个哈帕拉人交易，让人们不要购买他的孩子、他的土地、他的葡萄园。无论谁与一个黑帕拉男子交易，他将丧失他付出的价钱，而且黑帕拉男子将拿回他所卖的东西。（65）
第49条：〔如〕果一个黑帕拉男子偷窃，没有赔偿。人们将〔……〕，只是他自己将要赔偿。如果黑帕拉男子们被要求为他们的偷窃赔偿，他们都不忠实，或变为窃贼。这个人抓住那个人，那个人抓住这个人。〔他们〕将对国王的〔……〕施压。（66）
第50条：那个在奈里克的〔……〕人，（67）在阿丽那（或在）兹帕兰达的祭司——在每个城，他们的房子被免除义务。然而，他们的同伴要履行鲁兹义务。在阿丽那，当第11个月到来时，一棵埃亚树无论出现在哪个人的屋门口，同样如此。（68）

第51条：先前，谁在阿丽那成为一个织工，〔……〕他的后代和他的亲属是自由的。〔……〕他的继承人和亲属将〔履行〕萨含和〔鲁兹〕义务。在兹帕兰达，与上面的情况一致。（69）
第52条：在吐库男子当中，一个石房子的奴隶、（70）一个王子的奴隶（或者）一个带有苇秆形状标记的人拥有土地，（71）将履行鲁兹义务。
第53条：若一个承担吐库义务的男子和他的伙伴生活在一起，若他们争吵并要分开他们的家产，若他的土地有十人的话，承担吐库义务的男子将得到七人，他的同伴得到三人。他们将以同样的比例分开他们土地上的牛羊。若任何人拥有王室土地赠与文书，（72）若他们分开过去的土地，承担吐库义务的男子将取二部分，他的同伴将得到一部分。（73）
第54条：先前，曼达士兵、沙拉士兵和塔玛尔基城的、哈特拉城的、查尔帕城的、塔什尼亚城和赫穆瓦城的士兵以及弓箭手们、木匠们、骑兵们和他们的卡鲁哈莱斯男人们不履行鲁兹义务，也不履行萨含义务。（74）
第55条：当“赫梯之子们”，（75）即承担萨含义务的男子们来了，他们向国王之父表示敬意，并说：“没有人为我们支付薪水，他们拒绝我们”（说）：“你们是履行萨含义务的男子”。国王之父走进议事会并在他的印下向他们教诲道：“你们必须应如同你们的同伴一样，履行（萨含）义务。
第56条：任何一个铜匠不能免除造冰、防御工事和王室道路修建或收获葡萄园的义务。（76）园艺工将履行所有的鲁兹义务。
第57条：若任何人偷窃一头公牛——若它是一头刚断了奶的幼畜，而不是一头公牛，若它是一岁的小牛，而不是一头公牛；若它是一头两岁的牛，那就是一头“公牛”。先前，他们要给三十头牛，但是，现在，他将给十五头牛：五头两岁的，五头一岁的和五头刚断了奶的幼畜，而且他要以房屋作抵押。（77）
第58条：若任何人偷窃了一匹种马——若它是一头刚断了奶的幼畜，它不是一匹种马；若它是一岁的，它不是一匹种马；若它两岁，它是一匹“种马”，人们过去要交出三十头羊，但是，现在他要交十五匹马：五匹两岁的，五匹一岁的和五匹刚断了奶的幼畜，而且他要以房屋作抵押。（78）
第59条：任何人偷窃一头公羊，人们过去要交出三十头羊，现在，他将交出十五头羊：他要交出五头母羊，五头阉羊和五头羔羊，并且要以房屋作抵押。（79）
第60条：若任何人发现了一头公牛并且阉割了它，它的主人要求偿还，他交出七头牛：（80）二头两岁的，三头一岁的和二头刚断了奶的幼畜，并以房屋作抵押。

第61条：若任何人发现了一匹种马并且阉割了它，它的主人要求偿还，他（发现者）要交出七匹马：两匹两岁的，三匹一岁的和两匹刚断了奶的幼畜，并以房屋作抵押。（81）
第62条：若任何人发现了一头羊，并且阉割了它，它的主人辨认出来，他（发现者）要交出七头羊：二头母羊，三头阉羊和二头未成年的羊，并以房屋作抵押。（82）
第63条：若任何人偷窃了一头耕牛，先前，人们要交出十五头牛。（83）但是，现在，他要交出十头羊：三头两岁的，三头一岁的和四头刚断了奶的幼羊，并以房屋作抵押。
第64条：若任何人偷窃了一匹挽马，它的处理方式是一样的。（84）
第65条：若任何人偷窃了一头驯养的山羊或者一头驯鹿或者一头驯养的山羊，他们的赔偿与一头耕牛的偷窃是一样的。（85）
第66条：若一头耕牛、一匹挽马，一头母牛，或者一匹母马走失到另一个畜栏，若一头驯养山羊，一头母羊或者一头阉羊走失到（另一个）畜栏，它的主人发现了它，他将全部把它带走，他不可抓小偷。（86）
第67条：若任何人偷窃了一头奶牛，他们过去通常要交出十二头公牛。现在，他要交出六头公牛：他要交出二头二岁的、二头一岁的和二头刚断奶的，并以他的房屋作抵押。（87）
第68条：若任何人偷窃了一匹母马，它的赔偿是一样的。（88）
第69条：若任何人偷窃了或者一头母羊或者一头阉羊，人们通常要交出十二头羊。（89）但是，现在，他要交出六头羊：他要交出两头母羊，两头阉羊和两头幼羊，并且他要以房屋作抵押。
第70条：若任何人偷窃一头牛、一匹马、一头骡或者一头驴，它的主人辨认出它，他将全部带走。此外，他要两倍地赔偿，（90）并且他要以房屋作抵押。

第71条：若任何人发现了一头牛、或一匹马、或一头骡、或一头驴，他应驱赶至国王之门。若他在乡间发现了，他们应把它向长老们展示。（91）他应套上它。当它的主人发现了它，他将完好地把它带回。但是，他不应将他作为贼扣留。但若〔他不〕把它向年长者展示，（92）他将变成一个贼。
第72条：若一头牛被发现死在某人的地产上，地产主人应交出二头牛，并以他的房屋作抵押。
第73条：若任何人将一头活着的牛肢解，（93）他同样是一个窃贼。
第74条：若任何人击碎了一头牛角或腿，他应得到那头（牛）并将一头完好的牛还给牛的拥有者。若那头牛的主人说：“我要我自己的牛”，他将得到他的牛，他将支付二舍客勒银。（94）
第75条：若任何人套住一头牛、或一匹马、或一头骡、或一头驴，而且它死了，或者一匹狼吞食了它，或者它失踪了，他应赔偿相当的一头。如果他说：“它死于神灵之手”，（95）他为此要发誓。（96）
第76条：若任何人征用了一头牛、或一匹马、或一头骡、或一头驴，（97）而且它死在了他的地方，他应把它带来并且支付租金。
第77条：若任何人击打了一头怀胎的牛，造成它流产，他要支付二舍客勒银。若任何人击打了一匹怀胎的母马，并造成它流产，他应支付三舍客勒银。若任何人使一头牛或一头驴的眼瞎了，他将支付五舍客勒银，并以他的房屋作抵押。（98）
第78条：若任何人租用一头牛并给它盖上一个“胡沙”皮件，或一件“塔鲁什”皮件，（99）它的主人发现了它，他应交出五十升大麦。
第79条：若牛群进入一个人的田地，田地的主人发现了，他可以扣留它们一个白天。但是，当星星出来时，他应把他们赶向它们的主人。（100）
第80条：若任何人把一头羊丢弃给了一匹狼，它的主人将取走肉，但是，他将得到羊皮。（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