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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Turquoise(米英亲情向,窝窝一背景,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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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quoise
——向Private Peaceful致敬
.0.
他的眼睛就像是绿松石一样,茫然而浑浊,好像所有的光芒都无法将它们穿透。
弗朗西斯坐在防空洞边上,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被推搡出来的年轻士兵——他的眉毛非常粗,前两天的雨水把泥巴牢牢地黏在了上头,看上去滑稽而又狼狈。弗朗西斯不禁猜测起来原来他们是否是浅金色——要知道,他的头发在来到前线之前就是浅金色的,拜漫天的硝烟和糟糕的天气所赐,它们现在看上去灰溜溜的直叫人想要嘲讽一番。
弗朗西斯把心神放回到那个年轻的士兵身上,他被推搡着往前走,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虚幻,弗朗西斯可以断言这个家伙从小一定受到极好的家教的熏陶——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背脊仍是挺得笔直。
突然,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一脸灰尘跑到了那位士兵的面前,他看上去比这位士兵更高一些,可是面孔总给人稚嫩的观感。弗朗西斯不仅开始猜测,他们是朋友吗?又或者是兄弟?
他仔细地观察着他们两个人,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可是那位年轻的士兵却一直一言不发,他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弗朗西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花了眼,他总觉得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看上去无辜又令人同情。
“阿尔弗雷德!滚回你的防空洞去!”防空洞里大步走出来的军官模样的男人带着暴怒的语气冲着戴眼镜的年轻人吼了起来,阿尔弗雷德的脸上露出了细微的憎恶的神情,他似乎想要张口声辩却被那位年轻的士兵拉住了手臂,他的声音非常平稳,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回去,回到你的防空洞去,现在,阿尔夫。”
“可是……”那位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位士兵踹了一脚,他吃痛地松开手蜷着身体靠在战壕的边缘,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几个小时前刚刚停下的雨水滴滴答答地发出细微的声响,那位军官清了清喉咙说道,“还不走?!”
弗朗西斯看见那位士兵每走一步长靴就会露出点泥水,他猜他的鞋子里头一定有不少沙子。
他就这么安静地离开了。
弗朗西斯不由得开始想他是谁?犯了什么事?是否因为做了逃兵?
可是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胆小鬼,更不像那种心怀不轨的家伙,那是什么让他被这支军队所抛弃?
他想要知道。
.1.
阿尔弗雷德记得,小时候自己初到柯克兰家寄住的时候,那个粗眉毛的家伙他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的第三阶,穿得干净又体面,故作老成的脸上清晰的写着嫌弃的神情。
阿尔弗雷德发誓他当时觉得有些生气,可是对方是自己的表亲,长得也比自己高——虽然当时阿尔弗雷德认为他之所以看上去更高只是因为他站在楼梯上。
后来大人们聊开了,他们让粗眉毛的家伙带着阿尔弗雷德去花园里玩耍,那时候阿尔弗雷德第一次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他暗自把这个名字同讨厌鬼放在了记忆里——亚瑟.柯克兰。
他是柯克兰家的老末,从小就被关在书房里看书弹琴。阿尔弗雷德觉得他自己傻透了,要知道他甚至不会爬树!
而巧合的是亚瑟似乎对阿尔弗雷德似乎也不怎么满意,他对这个新大陆来的表亲爱理不理,流出来的厌弃更是不言而喻。
当时阿尔弗雷德觉得这真要命,他要同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小少爷一起上学这真是太糟糕了!他甚至盼望妈妈可以对这个家庭感到失望,带自己回到新大陆,念一所乡下的大学然后快乐地度过余生。
可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他最终还是被留在了这个家里。尽管柯克兰夫妇对他向来宽厚,但是亚瑟却并不喜欢他,他像是任何一个不曾拥有过善良这一特质的混蛋一样对自己冷嘲热讽,拒绝将他的书分享给自己甚至会透露出羞于同他行走在一起的意思。
往往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就会格外生气,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气什么。
阿尔弗雷德除了讨厌亚瑟.柯克兰之外,也讨厌学校的老师。
他们尖酸刻薄,说话拐弯抹角,有的时候又粗暴的令人震惊,他曾经和一个老师吵过架,他觉得自己绝对是站在“言之有理”的这一边,可最后他还是被送到了禁闭室。



1楼2012-09-04 13:33回复
    .2.
    后来,柯克兰家的日子变得更拮据了。
    柯克兰夫人不得不让所有的下人都别再来了,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也开始在闲暇时替柯克兰夫人做些跑腿的事情。
    那时候阿尔弗雷德在买报纸的时候常听说要打仗了之类的话,虽然他并没放在心上,可这依然叫他心烦。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些事,没有人关心早上鸟是否叫过,站在小镇上最高的那棵树上看到的风景究竟有多远,又或者是亚瑟.柯克兰那个讨厌鬼是否又想出新的段子来嘲讽自己,大家关心的是那个大家都不曾去过的大陆的听上去有些虚幻的战争。
    其实阿尔弗雷德觉得他们真无聊。
    有的时候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会被柯克兰夫人叫去一起去买东西,亚瑟总是说阿尔弗雷德总是拖自己后腿,于是阿尔弗雷德就反驳他说自己已经比亚瑟长得高了,那是亚瑟已经十八岁了,而阿尔弗雷德刚要过十七岁生日。
    对于阿尔弗雷德而言,他已经长得比亚瑟高了,拥有更宽阔的肩膀这件事比任何礼物都要体面——因为这总是叫亚瑟常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有一次阿尔弗雷德看见一群穿着红色军装的士兵们在街上走过,喧天的礼乐声以及整齐的步伐声让阿尔弗雷德错以为自己踏上了一场节庆的典礼。
    他听见他们之中那个站在最前头的高大男人大声地演说,某种澎湃的情感让他飞快地跑回家同亚瑟去说,可对方只是把手头上的书翻到了下一页。
    这叫阿尔弗雷德有些泄气。
    可是当后来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真的被征召入伍之后,阿尔弗雷德才理解亚瑟当时脸上有些揶揄的神情——
    战争是何等光荣又何等残酷的游戏?
    它不是节庆,更没有喧天的礼乐,在这里不会有整齐的步伐声,只有密集而子弹的声音,他们死死地追逐着自己,追逐着每一个人。
    战场上的硝烟会把金色的头发染成灰黑色,就像它对阳光做的事情一样。
    这是多么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
    后来,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被送往了法/国/前/线,有一阵雨水连绵地下了好久,久到让阿尔弗雷德错以为自己回到了柯克兰家所在的那个小镇上。
    这里泥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难得的晴天让脸上的泥水干燥龟裂,他们紧紧地绷在脸上,让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莫名的衰老的感觉。
    阿尔弗雷德记得亚瑟在营队里大多数情况都很沉默,宛如湖泊的碧绿色眼睛经常会流露出一些堪称软弱的神色。
    阿尔弗雷德有一次曾问过亚瑟是不是在害怕,那时候外头的子弹声密密匝匝的让人感到恐惧又烦躁,他原以为亚瑟会嘲笑他的问题傻到家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甚至对阿尔弗雷德笑了一下——尽管那个笑容比哭更让人难过。
    .1.
    阿尔弗雷德常常在想,亚瑟.柯克兰究竟有多讨人厌。
    他说话总叫人厌恶,做事也是,他又各种各样的借口叫人觉得他说得真有道理,这真见鬼不是吗?
    可是自从来到前线,他就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软弱,他甚至会歇斯底里地对着自己大喊,“他们与我无怨无尤我为什么要拿刺刀对着他们?!”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如果发现有挂在铁丝网上的敌人,他们一定会拿起来福枪尽可能把他们干掉,尽管亚瑟这么做的时候他总是把眉头皱得很紧,让本就粗的有些滑稽的眉毛看上去更让人想要发笑。
    没有人能回答亚瑟的问题,正如他自己也不能一样。
    阿尔弗雷德发现亚瑟常在晚上偷偷写信,然后再偷偷撕掉——因为军队中不允许把位置之类的信息告诉别人,哪怕是亲人也不行。
    阿尔弗雷德有一次问他给谁写信,亚瑟用难得温和的态度说是写给父亲的,这样把信毁了他也能看到,这样两全其美其实很不错。
    阿尔弗雷德听出他的语气有点哽咽,他说他想要回家,有几次弹片落在他身边,他总会想为什么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他就能回家了,可是他又很担心弹片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能保证这样他是否还能回去看他的妈妈。
    这些矛盾叫他快要发疯了,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叫他作呕,隆隆的枪炮声让他的耳朵经常耳鸣,灰黑的天空叫他看不清前方的路,还有血的味道……
    


    3楼2012-09-04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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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的味道让他食不知味。
      唯一可以安慰他的大概就只有朗姆酒,事实上大伙儿都爱极了朗姆酒,可是每天大家只能得到那么一小杯。
      不过阿尔弗雷德倒是挺庆幸亚瑟每天只能喝上一杯——他一旦喝醉就会变得乱七八糟,尽管他只看见过一次他喝醉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战场太过让人心寒,亚瑟比任何时候都表现的更像一位兄长,尽管他依然嘲讽阿尔弗雷德头顶翘起的头发看起来像个傻帽又或者是没好气地责难他做的蠢事,可阿尔弗雷德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在保护着自己这件事。
      尽管他如此软弱。
      是的,是软弱。阿尔弗雷德比谁都清楚这点,因为亚瑟曾偷偷在晚上一遍撕着信一边无声无息地哭,而真正寄回家的那些信上永远都写着,“我在这儿很好,生活并没那么困难,请放心。”
      他说他不敢把他的恐惧写在信里,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阿尔弗雷德记得那个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个茫然的孩子一样,碧绿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浑浊。
      后来亚瑟时常会发呆晃神,甚至连站岗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前的老兵说这可不太妙,可是亚瑟总说没事,只是战地让他有些累。
      是的,他太累了。
      他总是晚上睡不好把自己蜷成一团,有的时候还会写信给天上的父亲再亲手撕碎,他得小心翼翼地编织着谎言说他在这儿一切都好,阿尔弗雷德也很好,甚至他得把这样的蠢话一遍又一遍地写下来。
      不过这些并不算太坏。
      最坏的情况就发生在不久前,亚瑟在站岗时睡着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敌人的火力已经逼近,让大伙儿都陷入了大麻烦。
      那次意外让很多人都丢了性命,大家一边同情亚瑟,却又憎恨他的松懈。可是阿尔弗雷德知道,头天晚上他在帮阿尔弗雷德包扎伤口——随队军医因为时间仓促只是随便帮他饱了包,到了晚上就散开了。
      可是亚瑟却让阿尔弗雷德什么都别说,接着,他就被带到了简陋的法庭。
      那个小小的,密闭的,让人感到胆寒的审判玩忽职守者的地方。
      .0.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尔弗雷德痛苦地把脸埋在了掌心,他听上去就像个迷路的孩子,这让弗朗西斯不由得联想到他曾描述过的童年里那场叫他不得不回到柯克兰家的狼狈模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找不到任何优雅的词语来安慰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弓着的背脊看上去叫人怜悯。
      “他从不是个好哥哥不是吗?”阿尔弗雷德有些哽咽地说道,弗朗西斯没有吭声,而阿尔弗雷德突然沙哑着声音说道,“他被关了好几天,今天会被扔到中间地带去。”
      “你要去看看他吗?”弗朗西斯突然提议道,阿尔弗雷德愣了愣,他抬起头看着天空,阴阴的天气让人心里有些难过,“我不想看见他倒下去的样子,真的。”
      “……”弗朗西斯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慢慢离开了阿尔弗雷德边上的那个木箱子,看着那个金发的大男孩自责而无助地抱着膝盖。
      故事的最后,弗朗西斯来到距离中间地带最近的战壕,偷偷地透过沙包的缝隙向前看,那个眼睛像是绿松石一样的青年茫然地看着天空,他靠着树平静地坐着,而脸上本该干涸的泥水却顺着脸庞淌了下来。
      这叫弗朗西斯的眼眶莫名的有点发烫。
      FIN


      4楼2012-09-04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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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来抢个沙发= =
        文评什么的你很早就知道了= =
        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你的文么【笑
        【抱


        5楼2012-09-04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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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度君干巴爹!w
          期待正刊OwO


          6楼2012-09-0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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