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身影一顿,道:“霍星。”
而后便是齐乐天一人叽叽喳喳的说,前面人只是引路,静默不语。
第二日齐乐天自以为起得很早。屋内桌上有宫女送来的饭食,他风卷残云般吃完,跑到霍星殿上是才发现霍星似乎已经等他多时了。旁边一老者手执一卷书,是为二人教学的夫子。他有些惭愧——居然来晚了。
夫子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开始上课。教霍星的是很晦涩的古文,教齐乐天却要从认字开始。齐乐天有些头疼,但还是认真学着——因为夫子说学得好就让他出去玩。夫子捻着胡须有些感慨:自从做霍星的老师起,自己有多久没像普通老师一样连哄带骗地教过孩子了?感觉真是奇妙。霍星自顾自地读着自己的书,不看他们一眼。
下午是武技课,由女将军韩家薇执教。齐乐天对此颇有兴趣,在韩将军指导下没过多久便把一些简单招式耍的像模像样。他看着一旁正与将军练习实战的霍星,忽然心血来潮——要挑战他。
一招之内齐乐天便倒在地上,不说霍星天资聪慧,习武六年和半天差别自也不是一般的大。齐乐天显然不服,跳起来又扑上前。扑通,又倒。再上,结果相同,他却乐此不疲的一次次挑战霍星。
霍星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看他在无数次失败后摔的鼻青脸肿喘气粗重,仍斗志满满地“重蹈覆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晚饭时间到了,霍星转身离开,听见身后齐乐天请求韩将军晚饭后继续教他,韩将军含笑应允。
不知何时他的唇角也有了一丝微笑。他觉得自己有些接纳齐乐天了。
之后每日几乎都是如此一成不变的安排。
当霍星已经习惯了齐乐天的存在时,齐乐天忽然缺课了。早上夫子的课足足等了他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他的影子,夫子也没去叫他——估计又睡过头了吧,那小子。
但当下午齐乐天仍未出现时霍星便敏锐的发觉不对了:他平时虽也贪睡,但从未有睡到下午的时候。他匆匆向韩将军说了一声,便跑向了齐乐天的小屋。
齐乐天果然还躺在床上,被子胡乱地裹在身上,双眼紧闭嘴唇微抿,似乎还睡着。霍星上前近看,发现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似乎是发烧了。探手在他额头一试,触感火热。
霍星想唤下人来,四下里却无一人。这里终究是偏僻了些,除早上送饭外几乎不会有下人在附近,难怪一直没人发现他了。想了想,霍星抓过齐乐天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再抓起他另一只手,咬牙把他背了起来。
齐乐天只小霍星一岁,霍星背他十分吃力,走到一半不得不放下他,改为一只手架着他走。待走回殿内,几乎要虚脱了。殿内仆人见了连忙去接下齐乐天。
“去传……太医。”霍星肩上一轻,差点软倒在地。他一边扶着膝大喘气,一边指挥仆人将齐乐天放于他床上。
太医诊断说齐乐天并无大碍,只是前一日着凉,又未及时处理所致。开了些药后,太医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一个小宫女随他去抓药煎药。屋内只剩齐乐天和霍星二人。
齐乐天依旧昏迷不醒,口中依稀说着什么,细听却听不清,是由于高烧导致的梦呓。看着这样的他,霍星总觉得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想了想,他抓了块手绢去花园池中浸透,再拧到半干,回房去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齐乐天脸上的密密一层虚汗;然后又去浸了一次,叠好放在他额上降温。霍星从未做过这些事情,一举一动笨拙生疏却小心——他不记得自己有如此照料过别人。
宫女端药回来,喂齐乐天服下。折腾半晌后天已经黑了,宫女小心翼翼地问正为齐乐天换手绢的霍星:“……需要送他回房么?”
霍星摇头:“不必了。”顿了顿,他又淡淡地补充道,“搬一张床放在我房里,就现在。”语罢,他低头继续摆弄着那块手绢。
当晚齐乐天便是在霍星床上沉睡,而霍星手执一卷书坐在旁边读,彻夜未眠。
齐乐天好得很快,第二日便一切如常。他起床,正纳闷着,出了卧房便见夫子和霍星如往常一样坐着。
夫子催他:“快去洗漱,要晨读了。”齐乐天有些茫然的咧嘴一笑,霍星独自坐在一旁读手中的书,依旧不看他一眼。
晚上霍星没让齐乐天回小木屋。“那里阴冷,人也少,容易出事。在这附近我有事吩咐你也方便。”他这么对齐乐天说。
以后的日子里,齐乐天便睡在霍星房中新加的床上。数年不变。
排版真心坑爹我整理了一下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