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地来了(望天)...我想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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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背负着那个约定独身一人去了长白山。
他有着明确而坚定的目标,所以他走得格外踏实,并且志在必得。他下定决心无论怎样都要把那个人从青铜门里带回来。为此他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他专门去练了高山攀岩,去学了简单的急救,甚至还掌握了怎样恰到好处地控制炸药的分量。
临走之前他把铺子全权交给了王盟打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留下了诀别信。
他嘱咐王盟,如果两个月以后他还是没有回来,就把这三封信分别寄给胖子、小花和自己的父母。在信里他自作主张地托胖子给那人安排个去处,以防万一自己回不来,好有个人照应着他。
他是抱着接替他,或者说,是抱着一去不回的信念离开的。
他尽可能周全地考虑了每一个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如果见不到他,自己应该怎么办。那时候也是秋天,长白山还没有开始下雪,他混在一群兴致勃勃的观光客里上了山。
当他第三次站在那条岩缝前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十年前他离开时的样子。温泉依旧灼热,烧尽的篝火在地面上留下黢黑的印痕,当年他们扎过帐篷的地方还留着深敲进石头的铆钉。在一个角落里他甚至找到了一个生锈的无烟炉,那是他当时赌气摔坏的。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但还是有一些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他的心情。
他不再焦躁也不再无措,因为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菜鸟。他有一种笃定的安心,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急,不能出任何纰漏,他必须保住性命,才能让实现那个约定成为可能。他跳进温泉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又铺开睡袋安稳地睡了一觉,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把早已被精确计算好剂量的炸药埋进那条被堵死的石缝。在点燃引信的同时,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请让我去吧。”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求,也或许他实在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循着那条缝隙,他竟然真的一点一点破出一条路。
他紧咬住嘴里的狼眼手电,沿着狭窄的石缝拼命地爬行,炸裂的碎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身上,划破了厚实的冲锋衣直扎进后背。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太阳穴涨得难受。
终于看到青铜门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去,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取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鬼玺,细致地把它一点一点从包裹里拆出来。他虔诚地跪坐着,双手捧着将它贴紧那道厚重的门,他耐心地举着鬼玺等了很久,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两个钟头。
机关启动总是需要时间的,他想,更何况是这么大型而古老的机关。
可是一直等到他胳膊酸得再也举不起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不甘心,想说也许是搞错了地方,于是一咬牙举着鬼玺把所有他能够得到的地方摸了个遍,但是四周还是安静得很,他想象中那种地动山摇中青铜门缓缓开启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鬼玺上的小鬼呲牙咧嘴地嘲笑着他,他泄气地倚着门坐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什么都想到了,甚至做好了那个人已经失忆甚至死了的准备,他甚至神经兮兮地带来了纸钱,心想如果找不到他的骸骨,替他在这里烧些纸也是好的。
没想到,连青铜门他都打不开。隔着一扇门,他所有的努力都无法付诸行动。
他想也许是自己的好运气终于用完了。
他在青铜门前整整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试遍了所有他想得到的方法去开启这道门,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他不禁后悔自己没有带洛阳铲来,不然还可以挖个盗洞过去。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就想,青铜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什么是终极?为什么鬼玺不管用?是因为没有那三枚戒指吗?那又为什么不告诉他鬼玺的使用方法?
那人在里面还好吗?他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他为什么不能像上次一样自己出来?为什么不让他见到他?
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得脑壳疼得要死,想得眼眶涨得酸涩。想到最后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骗局,那个人再也不会出来,他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到了第十六天他终于放弃了,他悲哀地想那人不过是又顺口骗了他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暂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