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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段时间一直忙乎我自己这点烂事,也没太管西子。其实西子也不用我管,工作,学习,生活一切都正常。
这丫头太沉默,太能忍了, 所以我压根不知道,那段时间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我下午泡网吧回来,西子在床上躺着,看着就很疲惫很难受的样子。
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可是西子没搭理我,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过去摸她的脸,谁知道一摸,满手都是湿的。
我当时就急了,转过她的身子问:“西子,你怎么了?”
西子坐起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哭哭啼啼地说:“小如姐,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那王八蛋又搞你?”
西子搂着我只是哭,我看她的样子就明白了,气得我破口大骂:“妈的!咱们当初就该告他,就不该便宜了他。”
西子哭着跟我说:“小如姐,我受不了了,我快被他逼疯了,可我没办法,我被他拍下来了。”
我当时懵了,被他拍下来了?啥意思?他拍下什么了?
西子这才告诉我,原来在南强暴她的那天晚上,那个畜牲用手机拍下了她的裸照。
我当时一听,脑子嗡的就乱了。拍裸照!他以为他是陈冠希啊!
我抓着西子就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你TM傻啊!”
后来西子含着眼泪对我说了一段话,让我彻底没动静了。
“小如姐,我跟你说了有什么用呢?那些照片如果放到网上,别说是毕业,我连人都不用做了。他说,等他腻味了他就会放了我,所以我一直都忍着他,可我不知 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腻味。是我太天真了,我总以为我靠自己就能活出个人样。可我今天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那么回事?那到底应该怎么回事?
那一刻,我发觉我糊涂了,我看不到未来的方向,不知道什么该坚守什么。
我一直以为,只要西子忘掉过去,她可以重新开始。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一直以为,西子不会走上很多陷进夜场的女孩子会走的道路,可是事实证明,我好像又错了。
祖宗曾说经过,我跟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我不会拿无知当个性。
因为在他眼里,这世上的自由都是由金钱和权力来的。如果一个人没钱没势,还跟全世界的人要尊严,要自由,那就是一无知的**。
我承认,所以我认了,我比西子更认命。


IP属地:江苏50楼2012-07-30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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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像祖宗这样的人,怎么不养几个情妇,像什么大学生啊,小明星之类的,想吃就吃呗,多干净多方便啊。
    当时祖宗说了一句话,我一直都没忘。他说:“养情妇还不如养条狗。我死了,狗还知道叫几声,情妇早就拎包跑了,临走不定还得啐我一口。我不是**!”
    我在心里说,你能摸狗的咪咪? 再说,你自己又是什么德行?你不尊重别人,还指望别人尊重你? 我那天到他儿的时候,他正在吃饭,就他自己,看我来了居然还问了一句:“你吃了吗?没吃坐下一块儿吃吧。”
    我当时有点蒙,在坐与不坐之间犹豫不决。
    其实当时很饿,我吃东西向来不靠谱,基本上是饿就吃,不饿就不吃。那天祖宗好像有点累,眼神柔和,不像平时那么吓人,也没那么讨厌。
    我就被他糊弄住了,还真坐下了。
    桌上摆的吃的出乎意料的简单,一看就是中式快餐店的菜和白米饭,估计是外面快餐店送来的。
    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二,我一直以为向祖宗这样的人就该天天山珍海味,顿顿燕鲍翅肚,原来不是。起码我眼前这个,这会儿吃的东西就挺大众,挺亲民的。
    也是因为饭菜简单,反而让我觉得自在点。他要是给我个龙虾,我还不知道怎么扒呢。 吃饭的时候,祖宗忽然问我,有没有看过电影首映?说别人送他两张票,他懒得去,我要是喜欢就给我。
    他说的是当时炒得挺热的一部戏,国内相当牛的一玉女花旦主演的,其实我也不喜欢看什么首映,我不是追星族,对明星没兴趣。
    但是人家面子给你了,你就得接着。
    所以我摆出一副很花痴的表情说:“啊,就是XXX主演的那部戏吗?我很喜欢她,她身材很棒,我早就想看了……”
    祖宗暼我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胸是假的,下巴是削的,脱光了还不如你。”
    我差点噎死。
    我说他怎么不愿意去呢,原来人家脱光的样子他都见过了,审美疲劳了。 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胆儿特大,或许是他那天看着没那么凶,或许是我太久没跟人说句像样的话了,又有很多东西憋在心里,特有交流的欲望。
    我问了他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找我?”
    祖宗翻了一个白眼,他的表情仿佛在对我说,有比你更白痴的吗?
    但是,他后来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只是不在那天,在很久之后。
    他说,因为我仗义。他没想到干我们这行的,还有为别人出头的时候,让他觉得有点好玩。
    是啊,的确好玩,所以他就来玩我了。


    IP属地:江苏52楼2012-07-30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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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今天不想再说了。在天涯贴帖子的过程,就像把自己身上的一块块疤,一点一点撤掉一样,每一次都鲜血淋漓的。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面对那么多的质疑和嘲笑,我还能坚持下去,还能继续面对。
      因为,最痛的事情经历过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了。
      每次揭完,心里的郁气就舒缓了一分。
      大家都以为小姐来钱快,但是你们知道吗?小姐这个行业中,吸毒溜冰的人是最多的。
      因为经历那些纸醉金迷之后,一个人静下来,无法面对自己。
      如果你还有心的话,这种感觉能把人逼疯。
      我不想吸毒,也不想发疯。
      我更信不过什么心里医生,与其等别人来救我,我更喜欢自救。
      自我救赎的过程,就像有些朋友说的,这是一种修行。
      只希望我写完之后,可以修成正果,重新面对我的人生。


      IP属地:江苏54楼2012-07-30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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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那次见过西子大约两个月之后,有一天下午,南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告诉我,西子进医院了。她吃了一瓶安眠药,好在发现及时,在医院洗了胃,人没大碍了,可是精神很差。
        他说,他还有事要忙,问我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她。
        我放下电话,就直奔医院。
        在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惊讶于我的镇定,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感。我惊讶于我的淡漠,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
        可是,在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还是崩溃了。原来之前所有的不在乎,根本就是一种伪装,暂时麻痹了我的痛觉神经,可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我还是会疼,我疼得要命。 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儿,脸色苍白,很憔悴很疲惫很暗淡,我几乎认不出她了。才不过半年而已,那个男人怎么就把她弄成这样了?
        我想跟她说句话,可是她看到我来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当时心里很难受,难受得无法形容,我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默默地掉眼泪,默默地看着她。
        我当时热血上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她愿意,我就接她走,不管谁拦着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接她走,只要她愿意跟我走。
        现在想想,幼稚到家了。
        那个下午我一直陪着她,看着她打点滴,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我知道,西子一定希望我安静点,别可怜她现在的遭遇,别指责她不爱惜自己,她已经受够了。 中间我帮她叫护士换过一次药,她的手很瘦很凉,我就用自己的手暖着她,希望这样她就会温暖点,舒服点。
        我忘了那天我们这样对着多久,只记得她后来终于对我说话了,只是内容太让我伤心了,她说:“小如姐,你别再管我了,我这辈子完了,彻底完了。”
        我一听就哭了,哽咽着说:“西子,你不要胡思乱想。等你好了,我就带你走。我现在有点钱了,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看着我,笑得特别凄凉:“小如姐,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我一直觉得我比你们都强,一直觉得我跟你们不一样。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甚至 连你都瞧不起,觉得你为了那点钱,对着男人低三下四的,特别不好。但我现在明白了,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你才是真正有资格骄傲的人。跟你比起来,我就像根 小木棍,别人一掰,我就断了。”
        我握着她的手说:“傻丫头,你跟我矫情什么啊。你不是还活着呢吗?等你好了,咱们就离开那个王八蛋,重新开始,好不好?”
        西子摇了摇头:“太晚了,什么都晚了。我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好,就算不跟我结婚,我也认了,谁让我遇上了,那就踏踏实实地过吧。可我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 那么回事。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像咱们这样的人,就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可惜我过去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却什么都晚了。”
        我觉得我没太理解她的意思,她说太晚了,到底哪里晚了?她可以重新开始啊,她怎么就说晚了呢?
        我想再跟她说点什么,可是西子却闭上了眼睛,“小如姐,你走吧,我走不了,我离不开他,没法离开他,我就这样了……”说完就不再搭理我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西子,当时她很绝望,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绝望。我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以为她绝望过后,怎么也能把日子过下去,不至于非得一条道走到黑。
        可直到她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心情超级低落,结果晚上上班的时候,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跟场子里一个挺红的头牌在一个包厢里坐台,就是那号称什么“XX女王”的。那事儿也怪我,当时心不在焉的,结果给客人倒酒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酒洒到她裙子上了。
        这头牌也阴,我猜她以为我是故意的,当时什么都没说,还笑咪咪的说,没事,让我陪她到洗手间擦擦就成。我就陪她出去了,结果刚一出门,她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敢往我身上洒酒,***以为你是谁啊?”
        我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平时都不惹事,那天也不知道犯什么邪火,回骂她:“***以为你是谁?你明星啊?还不是一只张开大腿等着拿钱的鸡?”
        我这话说的够损的,不是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吗?所以这头牌气疯了,啪的一声就给了我一巴掌。
        MD!扇耳光谁怕谁啊!我刚想还手,忽然看到祖宗手里拿着电话,从一个包厢出来,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IP属地:江苏58楼2012-07-30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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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愣了一下。
          在他面前跟一个泼妇扇耳光,扯头发,是不是太难看了?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祖宗已经像往常一样,昂着他高贵的头从我身边走过,依旧牛B的跟皇帝似的,一个正眼都没瞧我。
          我不惊讶,我真的一点都惊讶。
          可是,我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会儿,我竟然会那么难受。
          我知道他看见了,我也知道他不会管我,可我还是难受。
          我们那头牌像个妖精似的叉着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少教育的贱货,就他妈欠教训。”
          说完就扭着屁股进包厢了。
          她进去了之后,我才想起来,我那巴掌白挨了。
          我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推开门,笑着走进去。 那天晚上我关了手机,下班之后也没打开。走出场子,我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扭头一看,祖宗在慢慢下降的车窗后面看着我。
          我走过去,司机替我打开车门,我在黑暗中一猫腰坐了进去。
          祖宗问:“你怎么没开电话?”
          我只有装傻:“啊?电话没开吗?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没电了吧。”
          祖宗冷笑一声, “小如,有时候我特想抽你。” 有些朋友很好奇我的学历问题,其实这件事,祖宗也问过我,就在我被人打的那天晚上。
          也正是在那天晚上,我跟祖宗的关系,发生了一些比较微妙的变化。
          但是,如果大家期待我们会朝着一个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发展。
          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们,抱歉,你们都错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爱情故事。
          它的开始或许有点与众不同,但是以后发生的一切都很场子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没什么区别。


          IP属地:江苏59楼2012-07-30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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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睡醒的时候,对着镜子上妆的时候,我都要告诉自己,你要安分,要知足。不要去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能贪得无厌,不能什么都想要。
            你要记住,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天亮了,就散了,没有人会认真。
            我每天把这些话在心里重复几遍,就感觉自己似乎平静了不少。
            可我梦里还是会梦到他,梦到他吻我,梦到他跟我说话,梦到自己跟他**,梦到他对我说:“小如,我……”
            每次我都会从梦中惊醒,醒了就看到屋子是空的,枕头是湿的。
            我从床上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曾经在西子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凄凉。
            当时我不懂,可我现在懂了。
            现在想想,我从来没问过西子,她爱没爱过南,直到她死的那天,我都没问过,不过,那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IP属地:江苏62楼2012-07-30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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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场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个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被勒 令停业了,时间为六个月。据说是某高层新官上任,于是一连端了jing城四家顶级


              IP属地:江苏63楼2012-07-30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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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杀鸡儆猴吧。
                我们当时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来查的时候,我们都不慌。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们根本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抓不到现形。
                说句不好听的,真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干嘛去了?现在跑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妈咪让我们回家呆着,说有消息就通知我们。几个姐妹计划出去旅游,就当给自己放长假了,问我去不去?我说我不去,懒得动,我就想在家呆着。
                她们笑我是不是在家藏了男人,所以不愿意出去。说得我心里一阵发紧,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很茫然很委屈的感觉。


                IP属地:江苏64楼2012-07-30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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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得没事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存折找了出来,看着上面的数字,发现他这几个月给我的钱,比我在场子里那段时间赚得还多。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好像落进了一张用金钱和欲望织成的网,它在一点点吞噬我。
                  我感觉到了危险,我知道,我该做点什么了。或许,我该拿着钱回老家了。虽然这些钱够买房子,但开店还差点。但我那时候已经顾不上钱了,只想着走。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份,就在我为这个决定犹豫不决的时候,南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当时正在外面逛街,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我感觉天都黑了,眼前一片模糊,我在街边一间小冰点店坐下,对着手机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再说一边。”
                  他说:“小如,西子死了,她割腕自杀了。” 很抱歉,各位,今天不想再说了,回想起西子的葬礼,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
                  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参加过葬礼,参加的是谁的葬礼。
                  但是我想,有些人的葬礼应该是风光的吧?亲朋好友,熙熙攘攘,痛哭流涕。
                  但是西子的葬礼很冷清,真的很冷清,冷清的让人想哭。
                  不想再说自己有多难受了,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没意义。
                  抱歉,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的故事没说完,我会继续把它说下去。
                  还是那句话,大家喜欢听,我就讲给你们听。
                  大家不喜欢听了,我就讲给自己听。
                  倒干净了,我就解脱了。


                  IP属地:江苏66楼2012-07-3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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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确定西子的确是自杀之后,南就开始为她操办后事,琐事就略去不提了。
                    那段时间我一直跟着,我看到南真的很伤心,很憔悴,双眼无神,这种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悲伤,我总是有种猫哭耗子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在主观上认定,南对西子的死要负主要责任。
                    从头到尾都没有亲戚参加,我不知道西子老家都有什么人,要怎么联系他们。
                    当时问过南,南说他也不知道,还说就算知道,也没必要让他们来。人活着的时候都不管,死了还来凑什么热闹?反正西子的骨灰要留在北京,他会给她找一块很好的墓地,让我不用操心了。
                    我当时的脑子很乱,我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我又觉得他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西子的丧事办得很简单,就像我之前说的,冷清的让人想哭,除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参加的就那么几个人,都是她过去的同学,跟我一样没啥本事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
                    南没有出席,我不知道他是伤心过度,还是怕给自己带来不利的影响。
                    恐怕后者的成分更多一些。 我到今天都记得当时的情景,西子躺在灵堂中间,她还是那么漂亮,就像睡着了一样。直到那一刻,我依然不敢相信,她真的死了。
                    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是不是太快了?
                    大家瞻仰完她的遗体,就纷纷离开了。我跟工作人员说,你们能不能等一会儿再送去火化,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他们说可以,但是时间不能太长。我说,好的,几分钟就够了。
                    他们说,那你说吧,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说完他们就出去了,整个灵堂就剩下我跟西子。我看着她美丽而安静的脸,直到那一会儿我的眼泪才流出来。
                    几分钟后,他们回来问我,你说完了吗?
                    我说,我说完了,你们送她走吧。
                    其实当时,我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IP属地:江苏67楼2012-07-3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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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事不用我管了,有人会料理。
                      我走出灵堂,抬起头看着北京的天空,我记得那天的天很蓝,没有云,晴空万里。
                      我低下头,恍惚地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我的眼睛里都是泪水,他越走越近,他的样子在我朦胧的泪水中慢慢清晰。
                      我真的不敢相信,直到他搂住我,直到我的眼泪蹭在他的西装上,我才知道,这不是梦。
                      他拉着我,把我塞进他的车里,我才傻乎乎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祖宗让司机递了一张面巾纸给我,“听南说的,我刚下飞机,给你打电话,结果是他接的,他说你在这儿。”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西子死了,我就一直没接过电话也没打过电话,原来是把手机扔在他那儿了,我都乱成什么样了? 他从兜里掏出我的手机,放在我手里,说:“手机给你拿回来了,下次出门记着带着,你这不是故意让人担心你吗?”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那天特温柔,估计是看我哭得太惨了,一边替我擦眼泪,一边问:“小俩月没见了,想我了吗?”
                      我抽抽嗒嗒的,很老实的点头,“想了……”
                      祖宗挺高兴,笑着摸了摸我的脸,说:“饿了吧?找个地儿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我摇了摇头, “我不饿,就是有点累了,我想回家。”
                      祖宗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因为我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硬,他问我:“那你家在哪儿?”
                      我说了一个地址,祖宗有点疑惑地问:“你住在那儿?”
                      我说:“那房子是南买给西子的,她走之前留给我了,南说既然是西子的遗愿,他没意见。我就把以前租的房子退了,现在就住那儿。”
                      祖宗说:“那别回去了,刚死过人的房子,你住着不害怕啊?过些日子等办完过户手续,我找人帮你卖了。”
                      他还是那种命令式的语气,祖宗式的语气,不容置疑,高高在上。我没再说什么,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闭上眼睛。我觉得我很累,好像一个长途跋涉的人,却永远走不到终点,找不到我该停留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这么多年我都靠自己活过来的,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少了谁我都能活。
                      可是看到祖宗的时候,当他搂着我让我在他怀里哭的时候,疼痛仿佛经过漫长的反射弧那一会儿才刺在我心上,我觉得自己快疼死了。
                      直到那一会儿我才知道,我是多么软弱,多么虚伪。西子死了,她正被人火化着呢,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感觉我心里的某一部分,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样。
                      可我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路,南不是说她都好了吗?她怎么就死了呢?
                      回到祖宗那儿之后,我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我不记得自己多少天没有正经吃东西,没有正经睡过觉。
                      是祖宗把我抱上楼的,他将我放在他的大床上。我连衣服都没脱,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祖宗推醒了我,让我下去吃饭。我记得下楼的时候,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好像怕我从楼梯上滚下去一样。
                      说真的,那一会儿我真的很感动。从殡仪馆到他的别墅,我一直很感动,这种感动几乎让我改变了当初要走的决定,要弃械投降了。
                      餐桌上摆着很多吃的,生鱼片,烤虾,其他的想不起来了,就记着放在一起非常好看,我这一会儿才觉得自己饿了。
                      吃饭的时候,祖宗跟我说:“多吃点,我在殡仪馆看到你的时候,还真担心你晕过去。”
                      我当时嘴里嚼着东西,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想哭了。
                      我咽下嘴里的,跟他说:“我没事,就是心里有个结怎么都打不开。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不可?”
                      祖宗说:“可能是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听说南在国外的时候,就喜欢参加一些私人会所,惯出一身臭毛病……”
                      祖宗当时没再往下说,估计是看见我脸色都变了。
                      我当时真是惊讶极了,以前在场子里就听人说过,有些有钱人喜欢搞些“性爱沙龙”,一般都是用私人地方,里面相当**,甚至还有交换伴侣的游戏。
                      “南带西子去那种地方?”我心跳的厉害。
                      祖宗看着我,他的眼神有点沉,“我也是猜的,不管是不是,你出去别乱说话。”
                      我能说给谁听?再说,说了有什么用?


                      IP属地:江苏68楼2012-07-3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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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想起那次在医院,西子跟我说的话,她说,她以为他对她好,可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非死不可了。只是,她死得太冤了。
                        祖宗看我没说话,接着又说:“别想了,死都死了,你能怎么样?等着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你不嫌晦气啊……”
                        他后来说了什么,我统统都不记得了,我觉得我的脑袋嗡嗡在响,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我,让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儿。
                        祖宗就是祖宗,他对我的关心是真的,可是这会儿,他对一条生命的漠视和不耐烦,也是真的。 我看着祖宗那张无所谓的脸,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想起他第一次带我来这儿的情景,他让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我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张开腿……
                        我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忽然觉得没有胃口了,心里出现了一种很忧伤很颓废的情绪,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吃过晚饭之后,我收拾餐桌。祖宗搂着我说:“别收拾了,上楼去。”
                        他将我抱起来,就是卡通片里王子抱灰姑娘的那种姿势。我知道这很浪漫,我沉醉于这种浪漫,但是我也知道,这什么都不算,什么都说明不了。
                        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灰姑娘。我们是情欲和黑夜吹生出来的泡沫,天一亮,就散了,什么都散了。


                        IP属地:江苏69楼2012-07-30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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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祖宗的心情特别好,以前无论是我跟他说话,还是他跟我说话,他总是一副特不耐烦特牛的样子。
                          可那天,他却非常有兴致的跟我躺在床上聊天,聊时尚圈里的明星和模特,聊那些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和富家女,聊圈子里的男女关系。
                          他说起那些的时候,总是用一种特别不屑的语气,就跟一愤青似的,尤其是他说到明星的时候,语气就更不屑了。
                          他说有些女明星看着风光,其实还不如小姐干净,越大牌越是如此。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遇见个有权有势的,衣服脱得比谁都快。
                          可让我不理解的是,他说到自己,也是那种语气。他说,别看外面的人都捧着他,其实他明白,那不是捧他,那是捧他老子,背后还不知道怎么骂他呢。
                          不过他不在乎,他看不上那些人的奴才相,但是他必须得懂得利用他们,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成就自己的事业。就算现在是个拼爹的时代,他老子也不可能罩着他一辈子,但事业是自己的,这个跑不了。
                          我说:“你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了。”
                          祖宗乐了,翻身压在我身上说:“傻妞,你懂什么?我还不够成功,我要更成功,比谁都成功。”
                          他进来的时候,我有点疼,他很霸道很用力,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强烈的控制和占有的力量。他是那种对钱势上瘾的人,就像他对性爱一样,有点嗜瘾成癖。
                          可能大家一想到官二代,就会想到像“我爸是李刚”的脑残,其实北京城里有些官二代不是那样,他们跟祖宗一样,很有心计,在某些场合里嚣张跋扈,但是不脑残,不会满大街地喊“我爸是李刚”。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这样的人会让女人感觉到刺激,但是从另一角度来说,他还是个招人恨的混蛋。 我一直记得他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虽然在别人眼里可能一点都不浪漫,但是对我来说,那就是浪漫了,而且很诱人,相当的诱人。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张网中,金钱,欲望,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们在向我招手,他们在诱惑着我。
                          说真的,如果没有西子那件事,我就落网了,无耻的做了人家的情妇,还傻乎乎的不断回味,以为很潮很浪漫。
                          可是,西子救了我,无论在金钱上,还是理智上。她的死,让我全醒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看到祖宗在穿裤子,他一边忙乎自己,一边吩咐我说:“下午有钟点工来收拾屋子,你白天要是没事,就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带过来。看缺什么就自己去买,钱放在抽屉里。”
                          我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身子帮他穿衬衫,打领带。他穿好西装外套,一下搂住我的腰,在我嘴上亲了一口,然后低头咬住我的**,用手捏了几下才松开。
                          “记着给自己买件漂亮睡衣,你要是天天这么送我,我就走不出去了。”他捏了捏我的脸,接着吩咐,“晚上我要是不回来,就自己睡。记着吃饭,外卖餐卡也在抽屉里。”
                          我点头说:“好,我记住了,我在家等着你。”
                          祖宗挺高兴,把脸凑过来说:“来,亲我一下。”
                          我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他摸摸我的头发说:“我走了,你记着吃饭。”


                          IP属地:江苏71楼2012-07-30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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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挺差,我总是做恶梦,梦见西子,梦见她惨死在床上,梦见她在叫我,问我为什么不救她,梦见自己变成了西子,然后从梦中惊醒。
                            祖宗晚上在的时候,他会搂着我,告诉我不要怕,不过是一场梦。我抱着他的胳膊,害怕得浑身发抖。我讨厌自己这样,可他越是哄我,我越是害怕。
                            有时候我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脸。有时候我会酸溜溜的,想把他的样子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可我又告诉自己,我必须忘了他。
                            因为总是睡不好,我也没有胃口吃饭,只要他不在,我就记不住自己到底吃没吃过东西。后来他还是请了一个保姆来给我做饭,还不耐烦的说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太不省心了。
                            他有时候过来,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伺候他脱衣服,陪他洗澡,跟他**。我从来不问,但我会感到失落,会觉得伤心。尤其是干那事的时候,心疼得跟裂开一样。
                            可是我不敢哭,因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学会了嫉妒,我开始变得贪心,我希望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但是我心里清白,他永远不会是我的,而我的身子却是属于他的。
                            这不公平,但是,就跟以前在场子里一样,我没资格跟他要公平。 我越来越焦躁,我很想早点离开这儿,过户手续办好了,中介却告诉我,因为那栋别墅死过人,短时间内很难脱手,得等那件事淡了,才能卖出去。
                            我问他们,得等多久?
                            他们说,起码得小半年,还得看情况。
                            我听了之后可真绝望。半年?半年之后我还会喘气吗?
                            我办那些事的时候,都是背着祖宗的。我想过要告诉他,告诉他我的决定,我要走,我要离开他,不得不离开他。可是每次看着他的脸,我就变得很没出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他是一个敏锐得有点吓人的祖宗,后来慢慢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有时候在外面的时候,也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在干什么?
                            这让我有点紧张,好像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IP属地:江苏73楼2012-07-30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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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有一次,他抱着我半开玩笑地问:“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怎么这段时间总跟我少心没肝的。”
                              我说:“是啊,你现在才知道啊?”
                              他乐了,说:“他有我好吗?有我厉害吗?”
                              我转过身搂着他说:“没有你好,也没你厉害,所以我把他甩了。”
                              祖宗笑了笑,说:“小如,你要好好的,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你明白吗?”
                              祖宗当时的语气很平常,话的内容也很平常,但我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我自己做贼心虚。
                              我不认为祖宗是真的怀疑我在外面有人,可我担心他看出点什么,他的那双眼睛,有时候就跟X光射线似的,太TM有透视力了。
                              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我主动交代了,来得干脆点。可就在我磨磨唧唧,想说又不敢说的时候,一场灾难忽然砸在我头上,砸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那时候已经是八月份了, 北京的“桑拿天”真让人受不了,我恨不得天天留在别墅里吹冷气。
                              祖宗也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说想带我出去避暑。我说好。他说想去国外,我说好。他说巴厘岛不错,空气好,风景靓,美女如云,我也说好。
                              总之,那段时间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说好。
                              他要我一直陪着他,我不知道这个“一直”的有效期是多久,但是我知道,我等不到了。我没法等他腻味了我,在我屁股上踹一脚让我滚蛋的时候,我再离开他,那就太晚了。
                              但是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是真的想让他高兴。我当时的计划是,等我们旅游回来,我就跟他摊牌。
                              可我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提前来了。


                              IP属地:江苏74楼2012-07-30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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