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慕寒看着角落里的黑影说道。那人身影在烛光明灭中摇曳。“我原是一介书生，十年寒窗苦读，欲考取功名，衣锦还乡，不辜负隔壁阿兰的温柔。那时正是少年意气奋发时，独自一人上京赶考，孰知世事难料。”慕寒轻叹一声，黑影人依旧不言不语，只有木檀桌上敲打的手指还表示着主人的倾听。“在途中结识了一同去赶考的男子，他是商宦家的独子，古以农耕为本，工商为末。所以他家人想让他进京赶考，哪怕只是一介芝麻小官也足矣了。可惜他志不在此，整日同一群纨绔子弟游山玩水。”歌女悠扬婉转的声音从花楼里飘出来，传到漆黑的屋里，已是夜半了，的确是烟花之地热闹时，外面的喧嚣将打夜人的叫喊淹没在奢靡中。似是想到了什么，慕寒垂头一笑。平凡白皙的脸透着几分光彩“他虽风流倜傥，却从不去烟花之地，我每提及此，他也只是笑而不语。他会同邀我去游花船，点花灯。我虽一心只装圣贤书，可到底年轻气盛，哪抵得过外界的繁华，初时，我还百般推辞，他也不恼依旧是之前那般笑语吟吟，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寒风穿过雕花窗的空隙吹进来，吹进了几分凉意，却吹不走慕寒眉目间的暖意。“我与他观棋博弈，月下清谈看亭花落，煮酒对诗。春光正好时，携上几位书友郊外踏青，笑说天下可笑之事，采几朵野花放置房间，留一室春意盎然，倒是一副悠闲自得的画。”慕寒说这话时，天际正好在放烟花。烟花落尽，繁华散尽。“科举的日子如期而至，同来的秀才之间暗波流动，关系越来越奇怪。我同他依旧如从前这般好，看月华染碧霜，观叶落风席卷。揭榜那天，我和他一起前去，我一瘦弱书生自是比不上那些富贵公子哥儿的，是他将我牵了进去，他居然高中榜眼，我则是小小进士。此般结果我已是心满意足了。转过身想向他道一声恭喜，却只见他满眼落寞，我便问了声怎么了，他只是问我“当一个状元真有那么好么？”我虽心生疑惑还是回了一句夜夜伏案苦读，不就是想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吗？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前来贺喜的人所淹没”慕寒闭上眼，似是在回忆当时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