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绾婷一个人上街游玩时,发现了这馄饨摊,便经常来吃。原因是她瞧见这个摊儿的生意不怎么好,客人不多,摊主又是个近古稀的老人,很是怜悯,才想照顾一下生意,一个老人也挺不容易的。
当她吃了馄饨后,就明白为何老伯的生意不好,因为馄饨吃进嘴里有股子苦味儿。你想,不好吃的馄饨谁会去吃。虽然如此,绾婷也没有放弃帮助老伯。
馄饨吃得还剩下零星几个时,绾婷看看千尘,他好像丝毫未碰。因为他面前的馄饨还原封不动的在那,热气还在快速的散着。
“千尘哥哥,你怎么不吃呢?别浪费了,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看要的不带辣的馄饨。”
千尘从一开始就觉得这里不太干净,但看在绾婷的份上也没说什么。
薄唇张合了一两下,“绾绾,你是不是一直在为与城念的婚事而…”千尘还未说完,就被绾婷打断了话语:“真好吃,我最爱吃伯伯的馄饨了!”她的声音比平时大一倍,显然在逃避千尘所说的话题。
“呵呵,绾丫头,要是没吃够就带一碗回去吃吧。”老伯笑着,便又盛了一碗。
“好啊!天色不早了,我带回去明天早上热着吃!”绾婷起身,拿来荷包里的一串铜板抢在千尘前面给老伯。
“不用这么多。”老伯摆摆手。
“伯伯你就拿着吧,我带这串铜板挺沉的,再者,伯伯您以前白给我吃了那么多碗馄饨,也抵消了。”
“哎,好吧。”老伯这才收下了钱。
“千尘哥哥,你帮他端回家好不好?”绾婷回过头问道。
“嗯。”千尘轻声答应。
看着一红一蓝两个身影逐渐远去,老伯叹了口气。
两人方才坐的那桌上,一只碗空荡荡,还留有女子双手的余温。另一直碗满盈盈,却没有一丝热度。
回到府中,绾婷将那碗馄饨放到膳房的石台上,然后离去了。
杜家前堂会客厅。
一对中年夫妇坐在主位的两把红木靠椅上。
附位上坐着一白衣的俊美少年,名叫于城念,出身于高官权贵之家,于家独子,且是人人都想攀附的乘龙快婿。
“伯父,伯母,请问绾婷为何迟迟不归?”于城念恭敬的问道, 这是他第三此开口了。
“应该快回来了,绾婷这孩子就是贪玩…”两夫妇赔笑道。
“这么晚了,我还是去找找吧。”于城念十分担心,没等人答话就出门去。
绾婷归家时就听下人说父亲叫她回来就去会客厅,她就先把馄饨端去膳房了。
正好这时候绾婷要进来,幸好于城念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要么女儿家的脸可就丢了。
“绾婷,你没事吧?”于城念关切的问道。
“于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尽管公子你是绾婷未来夫婿,但绾婷还未过门,请公子自重。”绾婷推开他,走进客厅,有意与他疏离,越远越好。
“绾婷…”看着空空的双手,于城念暗自神伤,她还是如此戒备,难道他真的令她如此讨厌吗?
“绾婷,城念好心扶你,为何如此无礼?!”绾父脸上有些愠怒之色。
“《女诫》一书明确写着绾婷说的那条,爹爹苦心叫绾婷学习,怎又数落绾婷的不是?”说着,绾婷在另一边附位坐下。
“你倒是明白得很呢…”绾父声音低沉,额头的青筋隐隐凸起,但碍于那未来贤婿在场,也不好发作。于城念家财万贯,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生女儿做什么,就是想利用她获得一笔贵重的聘礼,要不这么多年来,琴棋书画让她白学的费用可就得不偿失了。
“伯父莫要怪罪绾婷,是城念有失礼数了…”于城念强笑着为绾婷解围,接着坐到了绾婷旁边的位子。
“真是见笑了…”绾父虚笑,接着对绾婷道:“绾婷,下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成亲之日就定在那天,乖女儿不会有意见吧?”
“爹爹说的,自然就是对的,绾婷哪有意见…”绾婷心里嗤笑。意见?呵,她能有什么意见?就算有,也是白说,这明明就是个肯定句。再者,若有异议,又会用《女诫》反过来压制她了。
“既然如此,绾婷就与城念多交流交流,深入了解一下…行了,我也累了,散了吧…”绾父用衣袖掩住口打了个呵欠。
“城念告退。”于城念作揖。
“绾婷,去送送城念。”绾父命令道。
“是。”
走出会客厅,长廊中两人都沉默不言。
于城念忍不住开了口, “绾婷,你恨我吗?”
“恨?何来之恨?”是因为没经过她的同意私自向父亲提亲?还是恨他拆散了她和千尘?
听到这句,于城念眼中亮起了光。
“既不恨,也,不爱。”绾婷淡淡的说。
于城念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刚要再说什么,绾婷就先开了口,“到门口了,恕绾婷不远送。”没等他答话,她便转身快速离去。
于城念顿了片刻,就离开了杜家。
(未完,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