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兰晓得她的心事,笑着安慰她,“倒没有这么严重,我看你先回去问问清楚那丫鬟的下落,若是能够找回来,也就服个软送过去给曹小姐,若是找不回来……”她想了想,“凡事还有我,总会帮你从中说几句。”
听完郑秀兰说的,芷嫀顿时感觉心沉到谷底,原来郑秀兰也觉得她该服软。那也从侧面反映了太子对北国使节团的重视,这种重视的程度,绝对足矣影响叶家人的仕途。
宴席结束,芷嫀回到家中马上找来六安问话。
她面色严肃,看着六安道:“你老实告诉我,水蕹那个丫鬟现在在哪里?”
六安一怔,道:“姑娘怎么问起她……”
芷嫀面色不虞,并不高兴六安隐瞒的态度,可是知道若不说些什么,六安遵照父亲的命令,是不会透露水蕹的消息的。
“水蕹口里的主人,北国的贵人,卫国公府曹小姐已经找上门来,她现在跟我要水蕹。”
六安骇然失色,“竟然真的找上来了。”
芷嫀神色凝重,“水蕹没有身契在我们手中,我们将她卖了,已然是不对在先,加上卫国公的威势,为了能够和谈,太子一定不会吝于惩治得罪卫国公家小姐的人。”
六安再也不敢隐瞒,道:“三姑娘,老爷当时是让我处理的,水蕹她没有身契,一般的牙行是不敢收的。不过我知道几家牙行,他们有的是办法,我把水蕹给他们领了过去,只交代了一定要卖的远远的,顶好给个家中有恶妇的商人做妾……”
他说的快,一下子没注意有些不好在主子面前说的太清楚,顿时住了嘴,小心看向芷嫀。
芷嫀根本没有心注意这些细节,忙道:“既如此,你现在就去牙行打听打听水蕹的消息。”
六安应声,“是。”
芷嫀拦住,目光含着一丝担忧,交代道:“先不要叫爹爹知道,他如今日夜操劳,翰林院事务都不够他忙的,若是晓得这件事,心情不好之下,怕身体也要跟着吃不消。”
六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是。”
等六安从牙行打听了消息回来,已经是戌时三刻。
借用了家安读书的小书房,芷嫀听六安说话。“……牙行开始不肯说,他们本来做的不是正经买卖,最怕有人寻根究底。我是使了不少银子,才查问出,水蕹被送到青州,在当地有一个姓徐的,五十岁上下的富商买她做了妾……青州离此甚远,如若没有意外,她是根本无法再回上京。”
所以这家牙行还算有信誉,做到了六安说的卖的远远的这句话。
芷嫀咬唇,已经卖给富商做妾,那么就算再赎身回来,只怕也恨上了叶府上下。到时候有水蕹的挑唆,曹二姑娘对叶府的记恨,不会比如今失去丫鬟的记恨少。
该怎么办。
六安想了想,面有难色的对芷嫀说道:“姑娘,我看这事还是要先知会老爷,您有孝心不愿意教老爷太烦恼是好事,但是说不定老爷有办法处理……”
芷嫀知道六安父子对父亲忠心耿耿,叫他隐瞒父亲肯定是为难他了,想想等到时候他撑不住偷偷告诉父亲,自己脸面上不好看,不如现如今就不阻拦他。
“爹今日累了一天,还是先叫他舒心睡一晚,明日,他再挑个好时候。”
见芷嫀答应,六安心里松了口气,“是,您放心。”
芷嫀低头想了一会儿,对六安吩咐,“不管水蕹这事怎么处理,你要想办法将她再买回来。若交还给曹二姑娘,不管她领不领情,别人看了总觉得她该领,以后做事总有些顾忌;若是不交,我们扣下她,总比曹二姑娘自己派人循着路找到了水蕹,留一个满肚子怨恨的水蕹在她身边要好。”
六安频频点头,“姑娘说的是,我明一早再去牙行,让他们将人给弄回来。”芷嫀又细细吩咐了如何做,六安皆点头,偶尔给点意见。半个时辰后,二人才谈完,六安告退离去。
在一旁一直静静聆听的黄橘等人一走,就给芷嫀出主意,“不若再劳烦郑良娣一次,她贵为太子良娣,有她出面,曹二姑娘总该卖她几分面子。”
芷嫀坐着沉思,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比黄橘提议更好的,疲惫的揉揉额头,道:“秀兰初初入东宫,我看她日子过得也艰难,真是不想为难她。”
但是她除了这么一个朋友可以帮上忙,其他的还有谁。
除非……
芷嫀眼神暗了暗。
门被敲响,提着灯笼的叶葵走了进来,笑道:“姑娘原来在这,让我好找。”
芷嫀抬头,勉强一笑,“你怎么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