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初来乍到的,我就贴得勤快一点~新人嘛……
1.2
在我眼里,
你仍旧是那个爱哭的小孩……
就算泪水枯竭,
永远不会改变……
再次见面是在一年后,在马来西亚的展家……
那次他在台北异人馆睡得正好,却被神色慌张,面色惨白的母亲叫醒,连夜乘着寰宇集团的小型客机到了展家。
不明就里的他拉住母亲,问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摇头不语,让他赶紧回去睡觉。
他走出房门,却听见房内真绘阿姨的啜泣,“洛希怎么办?他还只是个孩子。”
洛希……
他心里一动,却没继续听下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承羽,广季在等他,还只有五岁的剑尧和雅轩睡得正香。
三个十岁的孩子在无言的对视中度过了一整夜……
清晨时分,一架直升飞机停在了停机坪上。
父亲抱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孩子走了下来,跟着的是,少昂和雅治。
他二话没说冲下楼.
父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下巴上微微有些新长出来的胡茬,完全不见往日的英姿,有的只是憔悴的狼狈。
他手上抱着的孩子趴在他的肩头,似乎在睡觉,从背影来看是洛希没错,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么卷卷翘翘的头发。
父亲把洛希交给了母亲,看了他很久才慢慢开口:“希瑞……希瑞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洛希在飞机上哭晕了……好好照顾孩子们,我得回去了……”
他的声音异常沉痛,大手摸了摸洛希的脑袋,最后看了母亲一眼,转头乘上来时的直升机,又匆匆地离开了。
睡梦中的洛希仍在小声地呜咽,累世不停地由眼角滑落,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爸爸妈妈。
一向坚强的母亲听到这些,紧抱着颤抖的洛希红了眼眶,不断轻拍着他小小的背脊,一遍遍地重复,“宝贝,不要难过,你爸爸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只觉得一头雾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所有人都那么魂不守舍……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大家都能像没事人似的从容应对,顺便向对方讨回百倍的利息。
气氛从来没像今天那么死气沉沉过,即使是两年前雅治的妈妈湘儿阿姨车祸去世时也没现在这么凝重。
少昂和雅治脸色惨白,默默望着洛希不发一言,眼底闪着泪光。
后来洛希醒过来,吵着找他那只叫提拉米苏的白色泰迪熊。
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跑了趟进口绒毛布偶店,买了只相似的白色绒毛熊回来应急。
哪知洛希一看到这只熊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默不作声,弄得他一个头比两个大。
“这不是我的熊……”洛希瞪着那只被自己抓在手里,超级无辜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熊控诉。
“哪里不一样?”御风耐着性子问。
搞什么?!是不是故意刁难啊?!熊不都一个样吗?若不是怕刺激了这小孩,他早就吼他了。
“不一样……我的熊戴着我妈妈的咖啡色的发带,耳朵上还有我爸爸的钻石耳钉,这个不是我的熊……”洛希攀着雅治的肩膀,几乎是在建省指控他。
虽然没有掉泪,但那绝望到无助的表情和声音让所有人都鼻子发酸。
一个星期之后,婷婷阿姨的葬礼上,穿着黑色小西服,打着领结的洛希将一束白玫瑰放在墓前。
与其它啜啜泣泣的阿姨相比,洛希没掉一滴眼泪,坚强得很有点不正常的味道。
那天晚上,雅治和少昂抱了被子和枕头到洛希房间陪他睡。
他也鬼使神差地跟了去。
四个人在地上睡成一排。
雅治心疼地吻吻靠在他怀里的洛希,然后抱着他哄他:“洛希乖,好好睡觉。”
“我很想妈妈……”洛希默默地呢喃,直到累得睡过去。
“洛希,你为什么不哭呢?”待洛希睡着,雅治微微抬头,摸摸怀里那毛毛的脑袋,有点叹息地自言自语。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昏黄的落地灯光下,洛希像只白猫似的窝在雅治身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乖。
那天半夜里,他醒过来,发现雅治和少昂睡得好好的,洛希却不见了。
他最终在浴室里找到了玩失踪的曲洛希。
洛希一个人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有点抖索地蜷着,被水弄湿的白色睡衣贴在他身上,神情呆呆的,海蓝色的眼睛完全无神。
御风有点傻了,冲过去,将湿淋淋的他的拖出浴缸,霎时,连带飞溅出来的水花弄湿了他的衣服,也泼湿了浴室的地板。
超大的动静把外面的少昂和雅治都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一探究竟,但见到满是水渍的瓷砖和全身都在滴水的两个人,睡意完全不见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地看着他们。
“曲洛希,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啊?!”他抓着洛希的手臂,瞪着他骂。
洛希呆呆地望着他解释:“我想哭,为什么明明知道妈妈回不来了,我却哭不出来。”
……
后来医生为洛希作了眼部的检查,结果是因为受了过大的刺激,导致了神经性的泪腺枯竭症。
那之后很多年,洛希都没有哭过,但是看到他落寞灰暗的表情,简直比看到他的泪水还令人揪心。
而这种莫名的心疼情绪让十一岁的御风几乎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