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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dering Everywhere
文/陌上殷
那天他醒来,凭白生出些淡淡的惆怅与感伤。他觉得他仿佛很久以来就是一个人了,而如今那段日子正在慢慢远去。最近他愈发厌恶一个阴霾的下午,当他静静的坐着一直等待天黑。他的生命仍然在另一个国度无限延续。他始终不属于这里。但尽管如此他也并不想离开。他就静静的坐着。一直等待天黑。
他的园子里种满了天蓝色的玛格丽特。它们的颜色淡的如同泪水汇入海洋,像是许多许多双眼睛,全部都是晴空的颜色。有时候他就伸出手去,看五根手指在这些细柔的花瓣里肆意滚动。这些时候他就会想起夏尔,却并不知道应该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直以来他都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陪伴着他,任他喧宾夺主的玩着这场赌博一般的游戏。夏尔的孩子气,少年老成,不经意间显露出的脆弱以及对未知的恐惧,让这个少年变得有趣。他就站在他的身后,跟从着他,顺从着他。他觉得他已经超过了一个执事所有的权限,他知道那个少年对他怀着怎样的眷恋。这些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熔化。只一点点。
夏尔的灵魂柔嫩而鲜亮,带着符合年龄的辛辣味道。当塞巴斯钦咀嚼着它们,就觉得有一瞬间他们原来是如此贴近。少年的身体温热的从手中滑脱,依然睁大的眼睛里存在一些无力的惶惑。他最终没有能够获得救赎。他一直低估了一枚灵魂的价值,或者一直太过相信那些不真实的情感。这些情感看上去惑人而美好,然而当那个要命的期限过去,少年将会知道他一直以为看破了的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少远远超出他拙劣的幻想。
塞巴斯钦记得一个下午。那个下午他的主人睡在书房里,他推门进入的声响将他惊醒,一瞬间里塞巴斯钦看见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落寞,这让他觉得惊异,因为这落寞与他自己是如此相合。下一秒钟少年已经别转过头,等他来为他系紧松散的领结。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理所当然。那时候塞巴斯钦想到了未来,他就产生了一种微微的遗憾。他知道那个结果,而此刻他只想把这个下午无限延长。他就静静的注视着这个少年。他开始对这场无稽的旅行感到不舍。他那么爱他,也同样爱着他的灵魂。于是在这个下午,他觉得他的生命便只属于了一个人,像这个下午也只属于初夏的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