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南不是一座城，它是一个梦。
梦里有飘渺的飞絮，迷蒙的烟雨下不停，歌女温婉的嗓音在梦里绕了又绕，摇着扇的白衣书生和佳人经唱不绝的爱情。
江南那么遥远又那么近。
汴凉不是江南，它只是江南一座小小的城，和江南的每一座城一样，有歌女唱不停，唱着江南的美，江南的好，江南温柔的梦里乡。
芙蓉居是汴凉不大出名的春楼。汴凉里烟花之地众多，没有后台，想在同行中崭露头角实在有些痴心妄想。
不大的门面，匾上上书“芙蓉居”三字，边角是一朵迎风而绽的芙蓉，简单几划却给人摇曳生风的感觉。也许这低调的春楼倒是像素颜的江南，虽无红装惊艳，倒也有另一番风情。因而，在文人中，芙蓉居是颇出名的。
风情场所的人们日落而作，月落而息。
这日，金乌还高高挂在西边的树梢上，姑娘们的厢房已经热闹起来了。身着彩衣的一群女子说说笑笑鱼贯而入涌进了最边上的一间房。
“亦儒妹妹，我们来了。”“儒姐姐、、、”
被唤的人正在桌前执笔描着什么，听到女子热切而兴奋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笔，
“各位姐姐妹妹，今日怎么那么早啊？”那人一张巴掌脸，一笑嘴角梨涡盈盈，一头异于常人的茶色波浪卷发长及腰际，笑盈盈向她们走过去。
“今天晚上有大贵客，我们得赶紧打扮打扮，好妹妹，麻烦你帮帮姐姐啦。”说着，女子们已经自顾寻了凳子排排坐开了。
“各位姐妹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保准把那帮人迷得神魂颠倒。”一点也没被姑娘们急切的心情影响到，不慌不忙打开一箱子的化妆用具，“好像今晚再儿要挂牌了吧，让她先来吧。”
“好咧。”一个温婉的素颜女子被众人推到了前面。
芙蓉居卖艺重于卖身，挂牌意味着要接客了。身在红尘，多半是身不由己的，既入得这个门，早已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再儿安安静静坐下来半仰起脸。
手中的各种刷子翻飞，在素白的脸上扫，上粉，描眼线，刷腮红，动作熟稔而迅速，其他人看得目不转睛，末了细细描上蜜色唇彩，收笔。旁边的人递上一方铜镜。
乳臭未干的丫头已是风情万种的媚人儿，一回眸不知要勾掉多少人的魂。
“谢谢儒姐姐。”
“客气了，期待你今晚的表现。”挂牌头天能讨个好彩头，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避免不了那条路，至少也不要太苦。
“亦儒妹妹真真好生厉害。”其他姐妹围着亦儒周围啧啧称赞。
“姐姐这样说我可会不好意思了。”
执笔为下一位妆发，姑娘们在等待的空隙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的贵客。
据说是邻国的富商，年少有成、摸样周正，据说他进城那天万人空巷，民众夹道欢迎，据说他运来汴凉的商品比城里的首富还要多，拉车的马全是上好的宝马，据说城里的高官首富亲自到城外迎接，他拒绝首富让他入住的邀请，架子大着呢，据说他今晚要到芙蓉居来。
“家财万贯的贵公子在风花场所也有一掷千金的豪爽，能被看上是极大的福气。”
暮色还是淡淡的时候，芙蓉居里的灯笼都被点了起来，摇曳的亮光把芙蓉居摇成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姑娘们个个容易精致，头发梳成形状好看的髻，插上美丽的装饰。“叮铃铃~~~”一阵悠长的风铃传响，姑娘们从各个厢房走出来，陆续走向大堂，笑容满面，连带贴在额边的芙蓉花也生动起来。
“主子该出场了。”
先前人影涌动的房间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布衣小童提醒趴在窗台的人。
“阿扣，你来了，快帮我梳头。”那人回头仿佛见了救世主般眉开眼笑。
“是，主子。”拿起木梳，一下下梳理着那头茶色的发。
“阿扣，不要这么生分，还叫我主子？”
“那叫儒姐姐？”
“哎，一个男人被叫姐姐好奇怪耶，她们不知道好说。你知道的，莫要取笑我了。”
“是，儒姐姐。”阿扣故意逗他，又唤了句。
“阿扣你、、、”鼓着嘴巴，眼珠转了一圈，盯着镜中的另一张脸，“今天又去见他了？”
“没有。”嘴上否认着，脸却不由火红。
亦儒只是笑，阿扣倒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好了。”用白色的头巾把一头特别的发包起来，不露一丝痕迹。
“谢谢阿扣，你真厉害，梳得一点也不疼。”
“你那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才是真的好呢，我这是班门弄斧。”
“总之，我没有阿扣是万万不行的，我先走啦。”
抱着琴往大堂走，天色不早，客人也该陆续进场了。
江南不是一座城，它是一个梦。
梦里有飘渺的飞絮，迷蒙的烟雨下不停，歌女温婉的嗓音在梦里绕了又绕，摇着扇的白衣书生和佳人经唱不绝的爱情。
江南那么遥远又那么近。
汴凉不是江南，它只是江南一座小小的城，和江南的每一座城一样，有歌女唱不停，唱着江南的美，江南的好，江南温柔的梦里乡。
芙蓉居是汴凉不大出名的春楼。汴凉里烟花之地众多，没有后台，想在同行中崭露头角实在有些痴心妄想。
不大的门面，匾上上书“芙蓉居”三字，边角是一朵迎风而绽的芙蓉，简单几划却给人摇曳生风的感觉。也许这低调的春楼倒是像素颜的江南，虽无红装惊艳，倒也有另一番风情。因而，在文人中，芙蓉居是颇出名的。
风情场所的人们日落而作，月落而息。
这日，金乌还高高挂在西边的树梢上，姑娘们的厢房已经热闹起来了。身着彩衣的一群女子说说笑笑鱼贯而入涌进了最边上的一间房。
“亦儒妹妹，我们来了。”“儒姐姐、、、”
被唤的人正在桌前执笔描着什么，听到女子热切而兴奋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笔，
“各位姐姐妹妹，今日怎么那么早啊？”那人一张巴掌脸，一笑嘴角梨涡盈盈，一头异于常人的茶色波浪卷发长及腰际，笑盈盈向她们走过去。
“今天晚上有大贵客，我们得赶紧打扮打扮，好妹妹，麻烦你帮帮姐姐啦。”说着，女子们已经自顾寻了凳子排排坐开了。
“各位姐妹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保准把那帮人迷得神魂颠倒。”一点也没被姑娘们急切的心情影响到，不慌不忙打开一箱子的化妆用具，“好像今晚再儿要挂牌了吧，让她先来吧。”
“好咧。”一个温婉的素颜女子被众人推到了前面。
芙蓉居卖艺重于卖身，挂牌意味着要接客了。身在红尘，多半是身不由己的，既入得这个门，早已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再儿安安静静坐下来半仰起脸。
手中的各种刷子翻飞，在素白的脸上扫，上粉，描眼线，刷腮红，动作熟稔而迅速，其他人看得目不转睛，末了细细描上蜜色唇彩，收笔。旁边的人递上一方铜镜。
乳臭未干的丫头已是风情万种的媚人儿，一回眸不知要勾掉多少人的魂。
“谢谢儒姐姐。”
“客气了，期待你今晚的表现。”挂牌头天能讨个好彩头，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避免不了那条路，至少也不要太苦。
“亦儒妹妹真真好生厉害。”其他姐妹围着亦儒周围啧啧称赞。
“姐姐这样说我可会不好意思了。”
执笔为下一位妆发，姑娘们在等待的空隙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的贵客。
据说是邻国的富商，年少有成、摸样周正，据说他进城那天万人空巷，民众夹道欢迎，据说他运来汴凉的商品比城里的首富还要多，拉车的马全是上好的宝马，据说城里的高官首富亲自到城外迎接，他拒绝首富让他入住的邀请，架子大着呢，据说他今晚要到芙蓉居来。
“家财万贯的贵公子在风花场所也有一掷千金的豪爽，能被看上是极大的福气。”
暮色还是淡淡的时候，芙蓉居里的灯笼都被点了起来，摇曳的亮光把芙蓉居摇成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姑娘们个个容易精致，头发梳成形状好看的髻，插上美丽的装饰。“叮铃铃~~~”一阵悠长的风铃传响，姑娘们从各个厢房走出来，陆续走向大堂，笑容满面，连带贴在额边的芙蓉花也生动起来。
“主子该出场了。”
先前人影涌动的房间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布衣小童提醒趴在窗台的人。
“阿扣，你来了，快帮我梳头。”那人回头仿佛见了救世主般眉开眼笑。
“是，主子。”拿起木梳，一下下梳理着那头茶色的发。
“阿扣，不要这么生分，还叫我主子？”
“那叫儒姐姐？”
“哎，一个男人被叫姐姐好奇怪耶，她们不知道好说。你知道的，莫要取笑我了。”
“是，儒姐姐。”阿扣故意逗他，又唤了句。
“阿扣你、、、”鼓着嘴巴，眼珠转了一圈，盯着镜中的另一张脸，“今天又去见他了？”
“没有。”嘴上否认着，脸却不由火红。
亦儒只是笑，阿扣倒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好了。”用白色的头巾把一头特别的发包起来，不露一丝痕迹。
“谢谢阿扣，你真厉害，梳得一点也不疼。”
“你那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才是真的好呢，我这是班门弄斧。”
“总之，我没有阿扣是万万不行的，我先走啦。”
抱着琴往大堂走，天色不早，客人也该陆续进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