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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风暴眼/骸髑/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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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前篇,6996only
正文+番外,文稍长。
掐CP者绕道。
见ALL FIN前勿插楼
P.S: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地址:http://tieba.baidu.com/p/1376224040


1楼2012-05-20 14:08回复

    正文:
    风暴眼The Eye Of The Storm
    文/乔奈儿
    六道骸×库洛姆·髑髅
    沢田纲吉视角
    BGM/Omar Akram - Surrender
    [01]
      鼻子隐隐地有点发痒,沢田很想揉一揉,但总觉得不太雅观,尤其是对面坐着六道骸。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头顶的炽光灯把长廊映的冗长苍白,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医生护士的白衣大褂从他眼前拂过,他忽然觉得有些眼晕。
      即使有人来人往的踪迹,甬道里那种寂寥的空旷还是无法消除。
      他还是没能完全适应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鼻腔里痒痒的总想打喷嚏,他的一只手按在鼻梁上,内心开始纠结要不要在六道骸面前失态的问题。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骸,他坐在他斜对面,双手环胸,两条腿叠在一起,身体微微向左倾斜,是他熟悉的傲慢姿态。他摸摸鼻子,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看上去还是很有风度的,前提是不开口说话。
      他的侧脸对着沢田,耳廓上的耳坠折射出极淡的银色光泽,削薄的蓝色发丝绕过耳后从眼前垂落,看不清眼睛,但沢田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未知的方向,遥远而陌生。
      他想那也许是只有幻术师才能看得到的地方。
      骸完全没有要和沢田说话的意思,沢田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他们已经这样坐了三个小时,时间过得极慢,沢田愈发的焦躁不安,不只是鼻子越来越难受,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像是沙漏里的流沙一样慢慢漏光。
      他抬了抬眼,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那个人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忽然眼前一花,他猛地抬眼,看到对面的急救室的灯亮了又熄,门被沉重地推开,担架车上盖着一整块白布,隐隐约约透出人的轮廓,冰冷又僵硬。
      那大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忍不住站了起来,也许是动静太大,他对面的人侧过脸,骸那双一直让他感觉不舒服的双色瞳孔淡漠地扫过沢田,眼里带了一点讥讽。
      沢田承认是他一惊一乍了,但在这种时候他真的没法克制好自己的情绪,急救室躺着他重要的朋友,她快死了,而他束手无策。
      推车渐渐远去,沢田僵硬地扭过头,正对着急救室门口亮着的灯,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刺眼。他慢慢地坐下,忽然觉得全身一片无力。
      在这样的时候,他忽然很想来上一支烟,时间慢的让人崩溃,总得找点事情做。
      但他只是想想而已,这里毕竟是医院,而且很少人知道他会抽烟,大概是17、8岁的刚来意大利那阵子,压力大的受不了才硬着头皮向狱寺要了一支烟。
      之后的结果是绷紧了神经总算度过那段岁月,而他开始理解狱寺为什么迷恋尼古丁。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它不像毒品一样麻醉你,而是让你在吸烟的时候多出一段思考的时间,能稍微让你镇定下来,认认真真地去想一些东西。
      按照狱寺自己的说法就是烟龘碱的两相性作用能调节人的精神状态,沢田一直都没弄懂什么叫“两相性作用”,狱寺给他解释了半天之后还是放弃了。看他口干舌燥地说了许久沢田有些不好意思,最后是一遇到头疼问题的时候就忍不住想来一支烟。
      就像现在。
    


    2楼2012-05-20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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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了狱寺大概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他也很庆幸自己没有上瘾,其实他不希望自己身上带着尼古丁的味道,尤其是他觉得京子也不会喜欢的。
        虽然这么说但此刻他的头真的越来越痛,他不知道骸是不是和他一样,一样想抽烟,一样地担心她。
        沢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骸,他还是那么平静,像一潭沉静的水,深不可测。
        沢田想他真是完全没弄懂过这个人,他对他总是敬而远之,迄今为止直到现在他在沢田心里仍然是个可怕的人,也许动起真格来他能赢得过他,但绝不是打败。
        不知道为什么骸给沢田的感觉就是一个无法打败的人,他太强大太张扬,不只是幻术,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会忍不住让人侧目,甚至是每一根头发丝。
        如果可以的话沢田一辈子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不过事不尽人意,他却一直声称沢田纲吉是他的猎物,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这让沢田觉得惊悚。
        如果是里包恩听到这种话一定会把沢田揍趴下,他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夸他“你也算成长了一点”之类的话,虽然沢田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成长了,但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沢田估计自己应该是真的成长了一点吧。
        但到了这样的时刻,他才发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一无是处,他甚至想抱着头躲起来,这一次是库洛姆,下一次会是谁?
        要他看着他的朋友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吗?
        沢田反问了一下自己可以吗?
        答案是他做不到,真的。
        当沢田越来越受不了真的打算抱着头落荒而逃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忽然开了,灯还是亮着,他急忙站起来,想到门边去探个究竟却差点撞上了推出来的担架车。
        一身无菌服的医生护士用眼神谴责他,他胡乱地道着歉,心下却在狂喜,他看到白色的医用床单下露出一点紫色头发,她双目紧闭,鼻子上戴着呼吸罩,肩臂上缠了许多绷带,腕上密密麻麻扎着针头,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碎掉。
        但至少还活着。
        沢田忽然有点想流泪的冲动,想再张口问问她的具体情况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有个护士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一步退到一边去,担架车迅速滑过。他想跟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下意识地回头看,是狱寺和山本,他们赶的匆匆忙忙,满头大汗。
        “十、十代目……”狱寺喘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山本替他接上:“库洛姆怎么样了?”
        沢田再一次觉得全身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了,但这次安心许多,他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活下来了。”
        狱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但嘴上依然是口是心非:“算那女人命大。”
        山本倒是笑的很开怀:“太好了,骸那家伙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说起来,骸呢?”
        “唉?”沢田吃了一惊,回过身去的时候发现骸原本的位置空空如也,人早就不见了。
        他沉默片刻,山本他们还在疑惑地望着他,他笑了笑:“我们等会儿再去看库洛姆吧。”
      


      3楼2012-05-20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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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接下来不过十几分钟,沢田居然看到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他有点难以置信,这两个女人居然不和他说一声就从东京赶到巴勒莫,但他没法去责怪谁,她们的心情他感同身受,他只能安慰说库洛姆的手术很顺利。
          她们坚持要看看她,他只得问了路然后带着一行人往CPU去,其实他心里很没底,手术是过了,但谁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恢复如初。
          CPU的玻璃墙很明亮,骸的身影映在透明的墙上变得有些模糊,他坐在病床边,头微微低着,沢田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但他想他也是高兴的吧。
          下一秒,他好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抬了抬眼睑迅速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俯下身到她耳边,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沢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的举动,他却在下一刻推开了CPU的门走出来,沢田始料不及,他以为他会呆的更久些。
          沢田叫他:“骸……你……”
          骸却像是没听到沢田的话一样,自顾绕过他们身侧,一言不发,似乎就打算这样离开。
          沢田身边的狱寺很不满:“喂!六道骸你这家伙……”
          沢田急忙阻止他:“狱寺君小声点啦,这里是医院啊……”
          他立刻低头:“抱歉十代目,我会注意的。”
          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笹川京子和三浦春春轻手轻脚刚打算走进去忽然被一个走来的一声喝住了:“谁允许你们随便进入重症监护室的?”
          两个人被吓得一怔,沢田叹口气,只好走过去给她们解围。
          他连声道歉,顺便拉过她们俩,那医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那么晚点可以去看她,但记得穿上无菌服……”
          他们不断地点头,还在郁闷今晚大概是进不了这间病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医生停顿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喉咙:“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沢田犹豫着看了骸一眼,他走到不算快但一直没有停,沢田猜他是听得到的,只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沢田想那就我来应好了,谁知有人的声音盖过了他。
          “六道先生!”是三浦春。
          几乎每个人都惊了一下,每个人面色各异地看着她,连骸都停顿了一下,沢田有些头痛,心想是不是捂住她的嘴比较好。
          “六道先生打算去哪里?”沢田很少听到三浦春这样的语气,平静的有些异常了。
          骸侧过身,笑容很淡:“三浦小姐有事吗?”
          “小春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六道先生而已。”三浦春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六道先生不打算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做什么?”骸平淡地反问,似乎真的不解于那个问题。
          “还用问吗?!当然是陪着库洛姆啊!”三浦春似乎被他的语气激怒了,声音无法维持平静,而沢田也有些生气,骸的语气真是过分了。
          “陪着她?为什么呢?”骸忽然笑起来,沢田一怔,他继续平声反问,“我陪着她能让她好的快一点吗?”
          “你……”三浦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沢田忍不住开口:“六道骸!”
          “嗯?”他笑微微地看着沢田,眼底尽是嘲讽,“沢田纲吉你也有什么事吗?”
          沢田那点因为库洛姆度过手术的喜悦全都消失殆尽,他想冲过去狠狠地给他一拳,当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忽然有人不耐烦地开口:“在医院里请保持安静!说起来到底谁是病人家属?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什么事?”沢田顾不上骸了,急急地转过身去,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山本狱寺他们显然也察觉到了,脸色都不好看。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的右手部肌腱断裂,伤势拖延过久,导致大量肌腱坏死,勉强修补了神经,但……”
          “她的手……残疾了?”沢田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也不完全是,如果之后好好复健的话还是能做一些简单动作的。”医生答道。
          “六道先生,”三浦春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六道先生也听见了吧……库洛姆的手……”
          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背过身去,片刻之后,他轻笑出声:“嗯,听见了。那样半死不活地躺着真是让人伤脑筋……”
          “闭嘴!”
        


        4楼2012-05-20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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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沢田让他闭嘴之后整个场面忽然变得很安静,沢田忽然有些茫然,其实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尤其那个人还是骸。
            其实沢田知道那家伙八成说的不是真心话,但说在这种时候真的很欠揍。
            他放轻声音,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有些事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但有些话拜托别说出来行吗?至少不要在她病房外说。”
            “你还真喜欢做好人啊沢田纲吉。”骸慢悠悠地转过来,神色冷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可我不行。我没有办法再带着这样衰弱的她……”
            他的话让沢田愣住了。
            沢田有些恍惚,耳边似乎响起了三浦春愤怒的声音,她声嘶力竭地要骸赶紧滚,衰弱的库洛姆她会来照顾,骸好像又笑了,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可他知道不是的。
            “那就拜托你了,三浦小姐。”
            他听到他这样说。
            有那么一瞬间沢田觉得这个人的张扬和跋扈全都不见了,他微微垂着眼,在极其认真地拜托一个人、一件事。
            但所有人都会把那句话当成是一句讽刺,连沢田自己在看到他迅速恢复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意之后都怀疑之前的那一秒是不是错觉。
            这个人,实在太喜欢说谎了。
            之后的场面变得有些混乱,他走的时候留下一句“已经形同废人了就干脆做个普通人好了,接下来,她和我再无干系”,狱寺气的要冲过去揍他,沢田和山本一人架住他一只胳膊,沢田看看山本,虽然他在阻止狱寺,可沢田看得出他也是生气的,脸上没有平时常见的笑容,冷冷地看着骸逐渐离开的背影。
            沢田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怒火,但他更加感到疲惫,那个人的话说的很难听,但他想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那句话翻译一下应该就是——“之后,就让她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吧。”
            应该,应该是这样的。
            沢田看了一眼病室里的人,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外面的一切好像都和她无关,他宁愿相信她什么都没听到。
            也许,和他们这些人毫无干系,才是对她最好的。
            就像那个人说的。
          


          5楼2012-05-20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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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那个她离开之后。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骸才抿了一口微凉的红茶,然后放下茶杯,摘下手套,沢田看到他的手指上套着三个指环。
              他褪下一枚递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沢田就一惊一乍地跳起来:“你你你你……你要退出彭格列?!”
              也难怪他这么惊讶,骸手里拿的彭格列的雾之指环。
              谁知人家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他:“那是迟早的事……不过不是现在。”
              “那……”沢田稍微冷静一点,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来,有些不确定,“骸把这个给我……”
              他慢条斯理地戴好手套,“有些话不必说出口相信你也能明白……沢田你也有稍微聪明一点的时候吧?”
              沢田这次没有理会他的揶揄,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雾戒上,眉头渐渐拢起,良久都没有说话。
              “有什么问题吗?”他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眉,眼角却藏着锋利的光。
              “问题很大。”此时的沢田像一潭沉静下来的水,他抬起眼,对上那双红蓝异色的眸子,一句一顿,“这事要你自己去做,骸。”
              骸那些虚假的笑意不知何时全都敛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沢田,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沢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把指环给她……但你也应该知道她不会再接受任何与彭格列有关的事物了……除非你亲自……”
              “闭嘴。”
              沢田一怔:“什么?”
              “我让你快点闭嘴少在那里自说自话。”他的嘴角挑起嘲讽的笑意,“这种自以为是的说教真让人恶心。”
              “自以为是的人是你吧!”沢田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忽然爆发,他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重心不稳翻倒在地,他无暇顾及只是狠狠揪住对面人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这幅表情才叫人恶心!当初在她病房外就是这个样子……”
              “那和你有关吗?”骸冷冷一笑,他格开沢田的手,“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你以为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当初是谁说出‘已经形同废人了就干脆当个普通人好了’这种刻薄话的?你以为是谁把她害成那样的?!”沢田挥起一拳,他忽然笑出声,轻松地偏头躲开。
              “真是义正言辞啊沢田纲吉。”他重新坐回位置上,指环在他掌心里玩味地抛起落下,“漂亮话谁都会说,可你到底懂什么呢?”
              沢田忽然哑口无言,他确实从未弄懂过那两个人的关系。
              “就算不在彭格列了,她也还是我很珍惜的朋友……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她……”沢田也无力地跌回座椅,“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她近况吗……”
              “你不是一直在多事吗?”骸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沢田想起那些简讯,有些赧然:“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那些事……”
              骸不接话,只是低下头整理被弄乱的衣服,接着起身向门口走去,沢田以为他就这样走了,他却在快消失的时候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她。”
              沢田还愣在位置上,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艰涩地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想了半天,他最后还是动手发了一条简讯给他。
              「她怀孕了。」
              这次没有回复。
            


            8楼2012-05-20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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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葬礼选在一个明媚的晴天,谁知只是半天晴,过了午后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沢田站在雨里,有人给他撑起了伞,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漆成黑色的棺木被越下越大的雨冲刷着,棺木上头的白色鲜花被冲了不少到地上,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朵,衬着棺椁,黑白分明的让人心惊。
                告别仪式已经结束,下葬的时刻将要到来,他留恋地看着那个人的棺木,忽然有种冲动阻止他们把她放入土中。
                他最后还是别过了头,紧紧地握着京子的手,她的头靠在他肩上,低声啜泣。
                忽然间,妻子小声地惊呼起来:“骸君!”
                他的身体一颤,朝京子指的方向看去,视野因为雨水变得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看到了。
                那个人,那个六道骸,黑色的衣,海蓝的发,苍白的脸,在人海里显得那么显眼。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湿透,雨水沿着额际滑至鼻梁、嘴唇,最后在下颌处交汇成一条细细的水线,灌进衣领里。
                他走近她的棺木,慢慢,慢慢地蹲下,头一点点低下去,直至脸颊贴在那上头,嘴唇碰触到棺木。
                他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就好像当初他在她昏迷时说在耳边那句低语一样,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只是他的表情总那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跟一个人道晚安,就好像棺材里的人不是死去只是睡着一样。
                沢田纲吉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被分隔成两个,他和许许多多人被困在这边,他们的世界狂风暴雨,摇摇欲坠。
                而那边,他和她的世界,他们的风暴眼,风平浪静,静寂无声。
              -Fin-
              


              11楼2012-05-20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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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Somewhere In Time
                文/乔奈儿
                六道骸×库洛姆·髑髅
                六道骸视角
                BGM/Omar Akram - Secret Journey
                  [01]
                  那团巨大而稀薄的光芒已经在地平线上徘徊好久,它的轮廓模糊而遥远,淡金色的光影斜斜地打在晶莹的雪山顶,金黄色在深白色晕出绚丽夺目的光彩,像水彩的画法。
                  他默不作声地把暗淡的日光纳入眼底,还有连绵起伏的雪山群,他身处其中一座的山巅,单薄颀长的身影异常渺小,却是茫茫白雪中最醒目的一点幽蓝。
                  今日天气晴好,风刮的不太猛烈,只是山顶的温度仍然低,他手上裹着的皮手套只剩下一只,御寒作用并不明显,海蓝色的发丝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白霜,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冻住停滞了循环。
                  有一颗冰粒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眼睑上,他眨眨眼欲消去那点沁凉,可它感触到他的温度却化作一滴水,凉凉地坠入他的眼中,他不适地阖上眼。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太阳似乎又升高几分,但遗憾的是并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多少。
                  也难怪,这里是北极圈,有一半的时间永不落日,但依旧是冰天雪地。
                  骸不喜欢把这叫做极昼,他想“白夜”这个词更适合这里的景象,黑夜与黎明交界的地方,暗的不分明,亮的也不纯粹。
                  但他却意外地喜欢这里,虽然脚边躺着一个不让人愉快的家伙。
                  骸对于那具死去不久但早已冰冷僵冻的尸体没有太多的感觉,对于杀死那个人他并不感到欣喜,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和长相,甚至忘记了为什么要杀死他。
                  要是时间再长一点,他说不定会忘了那家伙的性别。
                  只是利落地把三叉戟送进他脑壳里的时候,那些涌出的鲜血和脑浆黏了他一龘手,他踹翻挣扎的很难看的家伙,胡乱地丢掉脏到恶心的手套,并不在乎手指失去知觉。
                  然后瞥了一眼扭曲变形的脸,让人作呕的铁锈味附骨之蛆一般钻进身体的每个毛孔,那些红红黄黄白白纠缠在一起的玩意儿开始提醒他为什么自己非要追着他跑了。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这混蛋不干脆杀了那个人呢?让她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还有近乎废掉的右手。
                  果然还是死了比较好吧?
                  他并不觉得自己残忍,有时候让敌人痛快地死去也是一种仁慈。
                  他把沾血的三叉戟往雪里擦了擦,眼前又是一片红与白,他厌恶起这色觉反差,转了一个身,背后是白茫茫的一片荒芜。
                  等到准备下山的时候,骸才慢慢想起,好像有三个月了,他一路追着他从美国大陆到了最北端的阿拉斯加,甚至费了不少力地跟着他爬上了巍峨嶙峋的雪峰顶。
                  已经三个月了。
                  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耐心。
                  不过是杀人罢了。
                  他像是一个穷极无聊的猎人,带着闲情逸致看着猎物绕着他画下的牢笼不停转圈,看着他一点点精疲力竭至死。
                  好像要把那些遭受的痛楚一点点还回去,可真能还的回去么?
                  雪山栈道很窄,这里的积雪常年不化,棕色的牛皮靴踏在硬邦邦的冻土上,时不时要穿过新降的落雪,会踩到脆弱的枯枝,它们总是不堪重负地“喀拉”一声断成两截,次数多了,便搅得人心烦意乱。
                  他没去计算自己花了多少时间下山,大概也有还几个小时,途中偶尔会遇上一两队背着沉重装备的探险者,他们的脸上漾着兴奋的表情,看到一身轻便的他的时候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只是无谓地笑笑,他们可知道他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登座雪山也能兴奋如斯。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那些人千辛万苦之后看到那具死相谈不上优雅的尸体会是怎样的表情。
                  回到下榻的宾馆之时,他已经彻底分不清现在的钟点了,房间里的挂钟像是坏了一般,指针定格在某一点不曾走过。
                  他不知道那个点发生过什么,它们在他来到这里之前便已停滞。那或许是一个人出生的时间,也可能是一个人死掉的时刻。
                  时间总是无言地记录着世间的一切,像一首古老而悠远的史诗,有着颤动的旋律,那种频率刹那又隽永,轻易地让你心悸。
                  它和人间的史书只有一个区别——你看的到,或是看不到。
                  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已经没电很久了,雪山上没有任何信号,开着机也是无用。只是到了山下,它便要负担起计时的功能。
                  等到他换了电池开机之后,才发现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新简讯。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会这么烦人一直打来,他不打算回,只点开了最新日期的那条简讯。
                  三天前,来自沢田纲吉。
                  不同于他往日啰啰嗦嗦的风格,简讯居然只有一句话,简洁的让他意外。
                  「她出院了。」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合上手机盖,顺手丢回大衣口袋。他大概有些累了,慢慢地靠在床头,脸正对着窗,外面是灰蓝色的天空。
                  他略显病态的脸苍白地倒影在落地窗上,他的额角抵在坚硬的棱角上,微微有些痛感。
                  等到慢慢陷入梦境的时候,他睁开眼又阖上,光与暗过渡的一瞬间他又想到那条简讯。
                  那不是很好么?他想。
                


                13楼2012-05-20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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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骸觉得自己像个幽灵一般在外游荡了不知几十几百个日夜,只是一回到久违的巴勒莫之时,就收到了三浦春的信件。
                    那个时候,他正把一杯不加糖的浓咖啡送到唇边,只是泡咖啡的人太不懂礼仪,呈的太满,微微晃动便洒了几滴出来,弄污了桌面上洁白的信封。
                    他微微叹气,心想着下次再也不要让犬泡咖啡了,顺手拿起裁纸刀挑开信封的封口。
                    他以为那里头会有写的密密麻麻声讨他的信纸,结果先滑出来的是银灰色的指环。
                    小小的金属圆环清脆地落在大理石地砖上,连栽了好几个跟头才颤颤巍巍地停下,他弯腰,捡起。
                    拆开信封后,里头只有薄薄的纸片。
                    他微微一笑,轻轻抽出。
                    是单调的黑白照。
                    年轻的女子身上披着层层叠叠的白无垢,面容半隐在白色的兜帽下,侧身对着相机镜头,优雅端庄,是他陌生的表情。
                    他久久地看着那张照片,捏着相片边缘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桌面,然后拿起信封细细看。
                    落款人是三浦春,时间是20XX年X年X月。
                    距离她出院到结婚过了26个月。
                    居然已经那么久了。
                    他把照片放下,风从敞开窗户里灌进来,相片软塌塌地飘落在地,他欲捡起,却听到了来自手机的简讯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看,是很久未联系的沢田,这次也是同样的言简意赅。
                    「她要结婚了。」
                    他微微低头,一大块阴影落在侧脸,手指按在键盘上,一字一句回复。
                    「请替我祝贺她。」
                  


                  14楼2012-05-20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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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拿那枚雾之指环怎么办,只得套在手上,只是心里怎么都不舒服,有种急于摆脱的欲望,大概是因为那玩意儿是黑手党的东西吧,他想。
                      半晌之后,他忽然自嘲地笑开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他的手指一下下地抚摩着冰凉的指环,心想那孩子真是倔强,倔强的简直要让人生气。
                      这样拖拖拉拉了许久,三浦春在某一天又发了一张照片给他,照片里的女子小腹微隆,紫色的头发零零碎碎地垂落,脸色些许苍白,他看了半晌,嘴角浮出安静优雅的笑,然后起身去找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看到他之后的反应还是一样的可笑,他久违地戏弄了他几句,沢田唯唯诺诺,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却不点破。
                      那家伙想说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而最后反应激烈地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也毫不意外。
                      只是在他说出那句“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她”之后骸忽然觉得那些一直以来浮躁地在他心底横冲直撞的东西终于安静地沉淀下来。
                      他走出沢田的办公室,习惯性地漠然处之,“那我就去看看她。”
                      走到了外面,口袋的手机在嗡嗡作响,他拿出来一看,又是沢田烦人的简讯。
                      「她怀孕了。」
                      他扫过简讯,然后笑的讥讽,沢田纲吉真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后知后觉笨蛋吗?
                      但话可以很轻松地说出来,要做到却并不容易,他想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思来想去都找不到。想得久了,行程便被一再拖延,直到后来彭格列有了一个日本的大任务,他难得主动揽下,差点惊掉了全体守护者的下巴。
                      沢田那阵子不知道在忙什么,那桩差事是里包恩做主交给他的,临行时黑西装的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对方不简单,你可不要躺着回来。
                      他自负又轻蔑地笑了一下,懒得回答,只是轻装上阵,登上飞往东京的航班。
                      到了日本之后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复仇者监狱的人,足足有三个。
                      纵使是他,对付起来也相当不容易,等到他捂着肩膀血淋淋的口子,弯下身在三具尸体的衣兜里细细地翻找,终于搜到里包恩要的东西之后,才发现那是要去彭格列逮捕某高层的指令。
                      汗水咸涩地滑进伤口里,肩部一阵痒痛,骸依着三叉戟慢慢站起来,终于有了被人摆了一道的意识。
                      血水和汗水掺在一起,像是咝咝作响的火龘药引线在身体里蔓延,他很想回去宰了那个恶意作弄他的人,只是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他隐隐约约想起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
                      他找了一个简陋的小诊所,匆匆处理好肩头的伤口,但拒绝了医生输液的要求。他有些失血过多的症状,走路的时候眼前像蒙着一层雾,但很久没有这样受过伤了,他竟然有了几分兴奋。
                      所以在某天经过那家刺青手艺店的时候,有个娇娇柔柔的女声喊住他,他停下,然后回头,30来岁的日本女子穿着一身绯色的和服,和街边的怒放的樱花相映成辉,她迈着细细碎碎的脚步袅袅走来。
                      先是一个鞠躬,然后轻声问他要不要来一个漂亮的刺青,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肩,然后掩着嘴笑起来。
                      他也笑起来,然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随后跟在日本女人的身后,进了光线暗淡的店内。
                      他在那女人的要求下脱了上衣,肩膀的伤口结了一条血红的痂,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肩胛骨,蜿蜒扭曲,像一条红色的线。
                      女人微凉的指尖柔柔的滑过他的身体,像一条滑腻的蛇,他轻轻捉住她的手指,笑着说自己赶时间,她低笑一声,撤回指尖,却开始赞美他漂亮的身体。
                      他笑不作声,任由她拿了细细的针蘸了颜色刺入他的皮肤,她没有征求他想要什么样的图案,他也懒得开口去指定某个纹身。
                      那种轻微缓慢的疼痛像是有小虫子钻进身体,在血肉里细细的嗜咬,但这样的痛感却让他昏昏欲睡。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女人的指尖拂过他的嘴唇,他才缓缓睁开眼,她略带得意地看着他,他了然一笑,然后起身背对着店里那面椭圆形的大镜子。
                      那女子给他刺了一个类似符号的图案,像是一个诡美的印记,浅浅的青蓝色,像是皮肤下血管的颜色。
                      一圈陌生的文字缠在一起,包裹着中央扭曲变形的十字架,上面有一条蛇一样的藤蔓扭动着身子绕在十字架上,而他那条血红色的痂是十字的一竖,弯弯绕绕,在图案阵中格外的显眼。
                      他拿了衣服慢悠悠地穿上,一边问要多少钱,女子说五万日元,外带一百万日元的小费,或者,一个吻。
                      他笑着把整个钱包递给她,手指轻佻地滑过她的嘴唇,笑说我还是付小费好了。
                      女子嗔笑着望他,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包,他笑了笑,拉好外套,慢慢走出店门。
                    


                    15楼2012-05-20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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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深秋。
                        他收到沢田那条简讯的时候,他才发现北半球已经是深秋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沉浸在阿拉斯加单调的色系里,几乎要分不出四季,而巴勒莫那一大片麦金色却轻易地让他从那个冰天雪地里解脱出来。
                        西西里岛的阳光总是明媚的紧,和海洋般一望无际的麦田相映成画,沉甸甸地闪耀着希望之光,田间的阡陌没有规则地交错在一起,朝着各异的方向延伸开来,把麦田分割成尽快不规则的几何形。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肩头的伤口早已好透。偶尔照镜子的时候能看到那个刺青没有了第一眼的震撼,血红的痂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道扭曲游走的肉色疤痕。
                        他的视力亦早已恢复如初,但此时日光炙热地灼着他的眼球,那个脆弱的部位开始干涩疼痛,他微微垂下眼睑,眼前斑驳一片。
                        「她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啊……
                        他慢慢阖上眼,眼前一片浓重的黑暗。
                        你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子吗?
                        真是难看极了。
                        又过了几个月,千种有天忽然递给他一卷薄纸,他展开来看,竟然是一卷世界地图。
                        那时候他坐在车里,沢田让人告诉他,给他放了三个月的假。
                        “彭格列说,让骸大人找个地方散心……不对,是度假。”犬顶着他那头很久没有好好梳理过的乱发急急地开口,一不小心说错话,被身边的千种冷淡地瞥了一眼,而骸只是无谓地笑笑。
                        他把地图还给下属,靠上车座,头向后仰,微微眯起眼,“去米兰。”
                        犬显然很惊讶,没想到自家不可一世的骸大人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接受了彭格列的安排,竟然真的要去度假。
                        “骸大人真的要去旅行吗?”他忍不住问出口,当事人却微微一怔,旅行这个词落在他耳里有些刺耳的陌生,似乎很久以前,这个词在他的世界里就和逃亡画上了等号。
                        “嗯,就算是旅行好了。”他最后说,那时候太阳有落山的迹象了,光芒是柔和的暗金色,但换个角度看,却又是十分的刺人眼,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幅久负盛名的《向日葵》。
                        车开的很平稳,山间公路一向蜿蜒,难得犬开车没有横冲直撞,骸撑着下颌静静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路边是一大片原始森林,深绿、浅绿、藏青、灰青……汽车在此起彼伏的绿色中驶过。偶尔有森林小屋门前开着大朵大朵的山茶花或者几株向日葵,像流动风景画上的绚丽点缀,平添了一分深秋没有的活跃。
                        再远一点,能看到苍蓝的海面。
                        这么多的颜色糅合在一起落到他眼底,却只剩下一片苍白。
                        他闭上眼,声音难得带上几分疲倦,“今晚,今晚就启程去米兰吧。”
                      


                      17楼2012-05-20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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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CASTELD'ISOLA是科莫湖中心的小岛,他从小船踏上这座小岛的时候闻到了来自湖底的味道,那是一种融合了很多东西,却很纯净的味道,它冲入肺腑,清新、冰凉、幽深,和冰蓝色的湖水一样美丽。
                          他没让犬或者千种跟着,今日天气晴好,很适合散步。岛上有一间酒馆,它的招牌歪歪地挂着,看上去随时会掉下来。
                          岛周围的湖水萦绕着薄薄的雾气,时不时有尖尖细细的船头摆过。人声时起时消,带着当地轻快的口音,渔民吆喝着家养的鹈鹕,然后便有黑白相间的鸟翼展开,斜斜地略过湖面。
                          湖边长着不知名的红色果实,细细小小地簇成一团,墨绿色的叶片迎风招展。旁边还藏着几株快凋谢的蝴蝶兰,蓝得发紫。
                          他是第一次来科莫湖,熟悉的却像是昨日经过一般。
                          记不清什么时候在一张明信片的背后看到的风景画,从此之后,他的幻境便照着那上面的景致的构建。
                          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这地方叫做科莫湖,在米兰,距离西西里岛一个海峡又1013公里。
                          精致的湖光山色,在艳阳下明媚地缱绻开来。
                          他在一块高地上坐下,看到阿尔卑斯山雪白的山尖。
                          他想,这个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一个地方的雪比阿拉斯加更冷,就好像再也没有一个地方的湖水比科莫湖更美。
                          空虚焦躁的感觉。
                          只是些许。
                          疲惫感再次袭来,他忍不住昏昏沉沉地闭了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竟然看到少女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
                          紫发白裙,足尖踮在湖面,像是湖上的精灵。
                          少女始终背对着他,不曾转过身来,他只是无声地张了张口,女孩子却像是听到了一般,蓦地回过头来。
                          她露出羞涩的笑意,远远地冲他伸出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握住。
                          但他做不到,女孩子的面容像是打碎的镜子,开始裂成琐碎的小片,一块块地往下掉,落进湖里的时候,连最轻微的涟漪都不曾泛起。
                          只是海市蜃楼,大自然的恶作剧,但一不小心就跨越了时空。
                          可那是谁在幻境里轻声呼唤,谁在扭头茫然四望,谁在轻声低诉“我需要你”,又是谁虔诚许下心之所愿。
                          那些说出口的感激和承诺,还有未说出口的憧憬与爱慕。
                          全都坍塌成了碎片,斑驳地零落在湖底。
                          NAGI
                          NAGI
                          NAGI
                          是谁的名字如同乐声般跌宕起伏。
                          他忽然拿出手机,看着无声而至的简讯。
                          上面的某个字眼忽然就刺痛了眼球。
                          半晌,他把手机扔进湖里,湖面荡起一大朵水花,波纹急速扩散,粼粼波光一圈圈地投射在他眼底。
                          他慢慢起身,唇角的弧度扩大一些,异色双瞳里涌动着冰蓝的湖水,像是要把整个科莫湖纳入眼里,最后还是孤身一人离开。
                          他走后湖面幽谧如初,偶尔有风拂过,像被哄着睡的婴儿躺着的摇篮,一波一波的摇晃。
                        


                        18楼2012-05-20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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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她的葬礼竟然来了许多人,这让他稍稍惊讶一下。
                            他有些不悦,那孩子根本不喜欢这样被打扰,沢田纲吉那家伙永远这么自以为是。
                            不过他弯了弯嘴角,他大概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雨在他迈入追悼会场的时候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一丝丝,一线线,打湿他的头发和衣物,他的视野被淋得有些模糊。
                            但他还是看到了,看到了黑色的棺木孤零零地立在正中,即使有无数人围绕着它,它还是孤单。
                            她在等他,只是在等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一次,再也没有理由失约了。
                            他一步步向她走近,一边走沢田以前发来的那些简讯忽然从记忆里醒来,乱乱地在脑子里纠成一团。
                            你出院了。
                          你结婚了。
                          你怀孕了。
                          你看不见了。
                          你死了。
                            你忽然就这样永远地停在时间的某个角落,而我还在独自一人前行。
                            他终于走到棺木边上,慢慢,慢慢地蹲下身,单膝着地,他还有些问题想问她。
                            他觉得自己要靠近一些,她才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他把头一点点低下去,脸颊贴在冰凉湿漉的棺木上,说话的时候嘴唇擦过木头,雨水涌进来,凉凉地漫过齿间。
                            凪停在了哪个角落呢?
                            没人应答。
                            不出声的话我走了哦。
                            等不到回应,他的头又低了几分,额头贴在被雨水冲的发亮的棺木上,他看到自己暗淡的倒影。
                            世界忽然静默无声。
                            -Fin-
                          


                          19楼2012-05-20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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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这阵子原本应该去写别的文的,不知道为什么卡的很厉害,再想到老早就想写的There will be的前篇,所以就干脆打开文档开始主攻这篇了。
                              其实从上个周末就开始了,原本想写的只有骸视角,但是写到一半的时候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想了想干脆停下来开始了27视角。
                              说真的写的很辛苦,不管是沢田视角还是骸视角,我已经觉得自己的命去掉半条,他们是原作人物,不像自己原创的角色可以随心所欲发挥,我每一个字都写的小心翼翼生怕崩坏了我心爱的角色。
                              结果直到现在写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崩坏了没,但这真的是我写的最真诚的一次。
                              我现在有些累,文章看了几遍,稍微修改了一些语句和错字也就这样发出来了……假如文里有错字和BUG的话请多包涵。
                              以上,我没有更多要说的了,我爱这些角色,爱那对CP,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全部……感谢每个看到这里的人。
                              非常感谢。【鞠躬
                            [ALL FIN]
                              


                            20楼2012-05-20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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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fa?


                              IP属地:辽宁21楼2012-05-20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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