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绕过古罗马遗迹和希腊神庙,伸手叫了辆出租车,司机见他一副亚洲人的面孔用熟稔的含义问了句,“去哪儿?”云雀反应了一下,拿出地图,指指圣天使桥。司机一幅了然的样子,踩了油门上路了。
“最近中国人很多呢,我还去过中国,很漂亮。”司机率先开了口想打破沉默,用的还是汉语。
“我不是中国人。”云雀下意识说了一句。这句话让司机很是尴尬,讪讪赔笑,不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很冷,司机打开音响放的是肖邦的小夜曲。直至云雀付费下车两人都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圣天使桥是整个塔兰托游人最多的地方,云雀不喜欢群聚但他不会无故发火,他站在桥头,默默看着桥上几个画家免费为游人画像。意大利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国家,可是却很少有游客停下来。云雀见状走到一个画家面前,说了声,“调色板很漂亮。”画家眼中突然迸发出光芒,“喜欢吗,当我的模特我就送给你。”他用的是意大利语云雀听不懂,云雀却明白了他想让自己但他模特的意思,他考虑了很久后悔自己草率的行为不知怎样拒绝。
“不行哟,他是我的模特。”
云雀感觉有只手勾上了自己的肩,耳畔是熟稔的声音,他听着这声音甚至忘了自己并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本应该立即甩开,可他只是回头看了那人的模样,海蓝色的头发长及至腰,头上顶着两片凤梨叶子,笑得明媚几乎烂死在阳光里,两只深蓝色的眸子精致妩媚,修长的手指很是漂亮,领带闲散地系在颈间,黑色的外套敞开能看见里面的白色衬衫。
六道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不是你。
云雀一句话未说就被那人我住宿拉走了,掌心的温热让他不禁一个深呼吸,停下了脚步。那人回头递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以前认识个人,叫六道骸的,和你长得很像……”
“那就是我哟。”
那人笑成一脸的莫名其妙,连声线都与六道骸如出一辙,唯独那人对自己的态度让云雀觉得那不过是个与六道骸长得像的人。如果是六道骸的话,会怎样呢?
扑上来躲过他的拐把他抱在怀里说恭弥我想你了,或是这样笑着却趁他不注意吻上他的唇说恭弥我等你好久了。
“他……和你不一样的。”
“我就是六道骸哟。”
云雀开口感觉嗓子里一阵干涩说不出话来,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想反驳,那人身子一软晕倒在他怀里,静默着,很是自然。
云雀把那人抱到了医院,一会儿病人家属匆匆赶来,是个年轻的女子,看着刚刚二十岁,是个日本人。云雀自嘲地想这么大又不会死他的女儿,那一定就是他的……
“您好,我是他妹妹。”
云雀目光在女子身上来回打量,确定她不是因为害羞而说谎。
“我是云雀恭弥,你哥哥在路上晕倒了。”
那女子听到“云雀恭弥”时很是惊异。
“您认识他吗,他叫六道骸。”
“不……我不认识。”
云雀宁可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个与六道骸长相相似的人与他取了同一个名字,也不想承认病床上的陌生人是六道骸。
“他七年前晕倒在我家门口,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爸妈就把他当儿子养了七年,他只说自己叫六道骸,除此之外他唯一记得的名字就是云雀恭弥。”
那女子说的平静,却一字字砸在云雀心上。如此,他便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六道骸,七年前被彭格列认定因公务在塔兰托已逝的雾守。他想过六道骸终于还是累了不想喝自己纠缠下去,他想过六道骸可能已经断了腿毁了容没脸来见自己,他想过六道骸和某个人一见钟情浪子回头,他甚至想过六道骸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只是六道骸你当自己是什么,失忆这种无聊的戏码,你够了没有……
云雀一转身,病床上的六道骸已经醒了,海蓝色的长发散在洁白的床单上,唇边噙着不正经的笑意。
“恭弥,我想起来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