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李赫海▏▏[12.02.22]____《何日君再来》。(民国背景)

4
“李先生你好，我叫李东海。可巧，你我都姓李，许是五百年前的一家呢。”李东海笑着开着玩笑。清澈的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李赫宰觉得现在的他，似乎与那晚的不同，洗尽纤华，本色的他，更美。
“的确巧合。”李赫宰应和。
这般亲切地与陌生人开着玩笑，让李赫宰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在“何日君再来”陪着客人嬉笑久了，所以对他而言，与陌生人打交道，特别容易，而自己对他来说，也只是过尽千帆中的一艘罢了？
这个时候的李赫宰不了解李东海，他不知道李东海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他也不知道李东海虽然爱笑，但最多的笑，是那种不管己事的淡笑，即使是和相熟的客人聊天，笑也只是浅浅地挂在嘴角，明亮的大眼睛只像是一潭死湖，鲜少会引起波澜。
只是李赫宰应该不会明白，那晚的对视，李赫宰的眼神虽然有些凶狠，但毕竟是他派了人救了东海，李东海自然而然将那个眼神作为心安的定义。那个眼神似乎在告诉自己：别怕，有我。
所以李赫宰不明白，此时的他，与那晚的他，区别不仅仅在于是否化了妆，而是眼里带笑的李东海整个人越发明媚起来。
“不知道今天李先生来，想要来让东海请你喝那杯好的么？”东海歪着头问，漂亮中带点可爱的俏皮。
李赫宰轻笑：“不是，今天来是想让东海…我可以这么叫？”
“当然。”李东海倚着墙，等着他的下文。
“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宴会，不知东海是否能赏个脸，和我一起去。”
李东海挑了眉，问：“为什么，是我呢？这几天的报纸把我们俩可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先生不怕又惹来什么….”
“东海啊，”李赫宰打断他的话，“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
李东海收起笑意，无比认真地看着李赫宰，继而笑着点头：“我去准备一下。”
“好，我等你。”
李东海转身推门，却被李赫宰猛地拉到他的怀里，带着微凉的薄荷味，淡雅不刺鼻，好闻极了。
“怎么？”李东海微微一笑，在李赫宰看来，倾国倾城。
李赫宰伏在李东海耳边：“记得，下次叫我赫宰就好。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了，五百年后又何必这么生疏？”

5
李赫宰带着李东海来到宴会现场，李东海才知道，今天是李赫宰的生日。让李东海诧异的是，整个宴会，都是些名商子弟，还有一些是李东海也能叫出名字的上流人士，并没有他所想象的一片军绿色，百名军人齐刷刷地对着李赫宰敬礼祝贺：“李司令，生日快乐。”唉，好失望呢。可是仔细想想，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海军舰队总司令啊，到底是想干嘛呢？
看着李东海微皱着眉头，歪着头入迷地想着事情，不禁觉得好笑。这还是那个在“何日君再来”令人痴迷的李东海么？怎和个孩子一样？
“在想什么？”李赫宰好奇。
“只是…”
“赫宰啊，生日快乐啊。”金英云端着杯红酒向李赫宰走来，“23了，年轻有为啊。”
李东海打量着这人。原来传说中的空军司令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人呐。
“这位就是李东海吧，‘何日君再来’的台柱果然长得让人挪不开眼啊，那晟…”
“这话要是让正洙哥听到了，你回去可惨了。”李赫宰笑着打断金英云接下去要说的话，金英云心领神会，接口道：“可惜这美人再美，在我心里，也比不上正洙的一抹梨涡浅笑。”
虽是句玩笑话，金英云却说得认真得很。李东海微笑着，并没有注意刚才那个险些从金英云嘴里溜出来的人名。
“真是酸死了，正洙哥又不在这。东海别理他，这是我的哥哥，算是一起长大的。金英云。”李赫宰笑着为两人做介绍。
“金先生，你好。”
“东海！”崔始源的声音忽然在李东海身后响起。
“赫宰，去和朋友聊几句。”东海歪着头询问李赫宰的意思，只是一种礼貌，但在崔始源眼里，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李赫宰拍拍李东海的腰：“好。”
“怎么和他在一起了？难不成是真的？”两人来到后院，崔始源便紧张地拉着东海的手问。
李东海不留痕迹地挣脱，后退一步：“崔先生，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
“崔先生？”始源冷笑，“东海，我自认我们认识了也有半年多，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叫他赫宰，而我，只是崔先生。”
“不一样的，”李东海摇头，想要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上来，“我们，只适合做君子之交。”或许断了他的念头也好，崔始源不适合他，所以没有必要掉着人家不放。
这不厚道。
说完，李东海便转身回到宴会中。
其实，李东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崔始源，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以聊很多事情，但那只限于红酒美人，名曲诗词。崔始源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也很随意，对于称呼，并没有特别要求李东海要怎么喊。而李赫宰，想到他，东海笑了笑。他有天生的霸气，虽然还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李东海能感觉到李赫宰内心的强大。而且李东海对李赫宰，应该是有好感的。很多从前都没有过的心情，看到李赫宰会一下子涌现出来。所以对于李赫宰要求的那个所谓“不生疏”的称呼，李东海不觉得反感，反而会觉得有些欢喜。
生日宴会中的上流人士，不会像平常百姓家那样热闹。人们聚在一起也只是聊聊生意，谈谈国情。李东海觉得无聊，想问李赫宰能不能先离开，但因为是李赫宰的生日，而且自己也没有准备礼物，又不太好意思开头，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有节奏地点着手指。
看着这样的李东海，李赫宰交代了几句，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走到李东海身边，伏在李东海的肩头说：“走吧。”
李东海欣喜回头，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不太合适，又红了脸吐了吐舌头。
李赫宰咳嗽了一声，把外套递给李东海说：“披着，外面冷。”
“嗯，谢谢。”
李赫宰听到了，忽然停下，李东海低着头穿外套没有注意，一下子撞上了。揉揉鼻子，李东海抬头，大眼睛无辜地瞪着他。
“谢谢和对不起是给陌生人用的。我们之间，不需要的。”

没有爱的是交易。有爱的才是做…爱。恍然间，李东海被李赫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压上去，单膝挤在东海的双圌腿圌间，一边吸吮着东海白圌嫩的肌肤，一边脱去那些碍事的衣服。
“别紧张…”看到李东海皱着眉头，手握拳头地放在身体两边，僵硬地不知该做些什么，脸蛋越来越红，茫然地看着李赫宰。这个样子，又可爱又该死的…诱圌惑！
这让李赫宰如何忍？
大手包住东海的小手，薄唇留恋着东海的锁骨，未了又吻住东海胸前的樱果，或轻或重，或深或浅，又舔又啃，好一番挑圌弄。
“嗯…”潜意识里的抗拒没有，李东海放松了手的力道，舒展眉宇，舒服地叹息。
李赫宰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听了东海这声沙哑性圌感的叫声，顿时觉得胸口一窒，全身的热血似乎都向小腹的某一点涌去，感受到汹涌的欲圌望已经慢慢被点燃，李赫宰蹭褪了两人的长裤，一下一下，慢慢地磨蹭着李东海。
“赫宰…嗯…啊啊…”一声一声软圌绵无力的呻圌吟，低低地回荡在两人之间。
再也忍不下去的李赫宰将早已蓄势待发的欲圌望抵在东海的菊蕾前，一口气闯入了早已想侵占的领域。
“啊——”李东海放松的身体又紧张起来，手无力地捶打着李赫宰的肩膀，低声叫着：“出去出去！…疼！李赫宰我好疼！”
“东海..忍一下..东海！”李赫宰看到东海眼角的泪花，听着东海的控诉，又心急又心疼的。可欲圌望这种事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只能一下一下安慰东海，吻掉眼角的泪水，吻住泛红的眼圈，温柔绵长。
“嗯…嗯啊…”慢慢抽圌动下圌体的动作，细致的摩挲减轻了刚才的痛楚，李东海不再挣扎，在李赫宰身下，轻轻娇圌喘，甜腻至极。
似是受到了李东海的鼓舞，李赫宰扣住东海的手腕，奋力一挺，却不敢像刚才那般横冲直撞，虽仍旧剧烈地抽圌动着，但东海能感受到李赫宰的温柔。
“可以…快一点了…我好难..受啊…”不想让李赫宰忍得那么幸苦，李东海开口要求。
李赫宰微微一笑：“...如你所愿..”
先是慢慢地进入，再狠狠撞击，继而又缓慢地退出，反反复复，李赫宰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入，将自己和东海完全贴合。
意乱情迷的李东海放弃思考，不由自主地还着李赫宰的腰，主动迎合。一瞬间，似是天堂。
李赫宰趴在东海的身上，仍不愿意离开。
“好啦，起来啦。重死了！”激情过后的李东海，声音低沉沙哑，却动人十足。
李赫宰躺到东海身边，伸手将东海搂入怀中：“抱歉啊宝贝，弄疼了吧。”说着手向后伸去。
“别…不用了…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李东海红着脸，阻止了李赫宰的手。
老天证明，他李赫宰只想替东海揉揉。
赫宰又是一声轻笑：“宝贝刚才都不害羞，现在反而…”
“不要说了！闭嘴！睡觉！”在李赫宰的眼里，李东海这样多少有点被人调戏之后恼羞成怒的意味，却又是那么可爱。李赫宰心念一动，又趴到东海身上。
“你干什么！”东海的眼里有一丝恐惧。
“看你！”李赫宰胸闷，即使自己也很像再继续几回，可是也有考虑到东海的状态，这算个什么表情！
“别怕，东海，”李赫宰拍着东海毛茸茸的脑袋，“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爱你’，好不好？”
“我爱你，李赫宰。”

金英东也不恼，看着这样的金希澈，心里倒有几分悸动，似是被那人怀里的猫扰了几下。
“金老板说话向来都是那么不留情面么？”
“哼，那也要看对谁了，对一个连脸都没有的人需要留情面么？哦，抱歉，我口误了，是畜生。”因为李赫宰的关系，“何日君再来”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闹事了，而上一个便是温流。
长时间没和人动过嘴了，金希澈抱着猫咪，倒有点兴奋的感觉。
金英东看着金希澈，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张扬美丽。再看看李东海，温顺地站在金希澈身边，光芒随不及金希澈耀眼，却也不容忽视。
“东海？我可以这么叫你么？”金英东走到李东海面前，笑着问。只是那个笑容，在李东海眼里，怎么看怎么…难受！
一样的话，还真的得看人说啊。
“抱歉，不行。金先生还是自重点吧，‘何日君再来’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说完，脸便撇向别处，似是觉得多看那人一眼都是浪费。
“哦？怎么惹不起了？想我金家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可不是区区温家能比得了的。”金英东自负地笑笑。
厉旭在一旁听了这话，似乎想到了温流的惨剧，对着金英东大声说道：“金英东！你再这样调戏东海哥，小心赫宰哥也灭了你金家，让你再下流无耻！”
听了厉旭的话，金英东仿佛想到了什么，差人拿了份报纸过来，笑着对厉旭说：“小东西别那么天真了，真以为李赫宰会被你家东海哥吃得死死的么？自己看看吧！”
报纸被扔到了石桌上，李东海清清楚楚地看到报纸上李赫宰笑着搂着另一个人，低头的姿态让李东海看不清李赫宰的表情，但上扬的嘴角说明了一切。
看着报纸上的标题明显而刺眼：李赫宰与李东海做戏结束，又带另一爱人出入别墅！
李东海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因为，什么感觉都已经感受不到了，心一下子麻痹了，接收不到主人所传递出的任何信息。
李东海自嘲一笑，想来也是，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戏作，最多也充其量是全国最好舞厅的台柱。那李赫宰呢？前途无量的政治新人，雄厚的背景，高高在上的地位。两人之间，做戏？这个词形容得可真不错啊~！
什么不用讲究门当户对，只要相爱就好？都是放屁！
只是，自己明明是把他当作了心头上的那个人来爱的丫。好不容易忘记了过去，好不容易让自己相信李东海也可以重新开始，好不容易的好不容易却轻易被打碎。
李赫宰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我爱你”。倒是自己，被他骗得说了一遍又一遍，怕是这个时候，正搂着新欢笑话着自己呢。
照片里的这个人，李东海认识。是那次李赫宰救他时，呆着李赫宰身边的男孩儿，漂亮又干净。
哪是自己可以比的呢？
争吵还在继续，厉旭红着眼睛吼着金英东：“骗人！都是骗人的！这个报纸在上海滩的名声最差了！你都相信，笨死了！简直笨死了！”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摔在了金厉旭的脸上，曹圭贤连忙跑过去扶着他。
金英东面无表情地开口：“什么身份也敢对我大声叫嚷。今天，李东海我要带走，金希澈，我也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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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熊熊大火，仿佛下一秒自己也会跟着周围的事物一样，被烧成灰烬。没有出路，没有人来救，明明是烈火，自己却感到凉飕飕的寒意。
郑爸爸不在了…
允浩哥哥也不在了…
脑海里只是反反复复出现那人说的话，声音温柔冷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啊！郑允浩！不要丢下我！”东海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坐在床边的人，李东海喃喃：“李…赫宰…”
看着床上的人儿，李赫宰陷入从未有过的迷茫。他，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的人。
明明两人的感情已经趋于正常的轨道，那晚的缠绵对于李赫宰而言还记忆犹新。李东海带着害羞的深情告白仿佛还是上一秒的事，为何现在成了这样？他不知道，等一下李东海醒了，自己要怎么面对他。
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
醒来头很疼，不是没有怀疑过汤有问题，只是坚信晟敏他不会伤害自己。在床上坐了良久，没由来的心慌自心脏延伸至身体的各个地方。直到副官匆匆跑来，告诉自己关于《上海晚报》上报道的事，他所坚信的心，开始动摇了。
没有多想这件事，当时真的很害怕东海看到报纸上的内容，立马下床穿戴好出门，他要去跟李东海解释，他要告诉李东海，自己爱的到底是谁。
是的，爱！没有轻易认清自己的心便从不轻易说爱。而一旦认定了，便是从一而终，执着至死。
车子用尽了最大的马力开在空旷的马路上，都是从舞厅里传来的优美歌喉中，参着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声。
他心里，只有李东海。
东海，东海，东海！
上帝似乎很爱开玩笑，匆忙赶到的自己一进后院看到的竟是他被别人拥在怀里的样子。那人李赫宰认识，上个月他还在码头看到过他的货，匹匹都是上好的丝绸。
而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一起，真的…该死的般配！
他走过去，看着郑允浩横抱起李东海，不做声，忽而笑了，有一丝阴狠的味道：“郑先生，我的人该由我来抱。”
郑允浩没有动作，眼睛却看着地上的报纸，李赫宰随着视线看去，看到报纸上的水渍深深浅浅，他几乎是可以确信的，那来自东海。李赫宰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很疼很疼。
“给我！”李赫宰的语气又强硬了几分。
郑允浩淡笑，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给他，便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未回头，声音随风忽近忽远，他说：“小海从来都是这样，只要哭得厉害就会晕过去，醒来你备点小米粥，其他的，他什么都吃不下。”
“李东海，那我…算什么？”
李赫宰的声音低沉，语气中的那份苦涩让空气中原本飘荡着的桂花香都消失无踪。他抬头看着李东海的眼睛，李东海发现，他竟…满目悲怆。
“赫宰…”带着哭腔，东海刚想解释，李东海猛然想起了那份报纸，李赫宰啊，你在悲伤些什么？
良久，李赫宰听到的是李东海从前的那种冷清语调：“李司令，时间尚早，需要东海再陪您睡会儿么？‘何日君再来’可从来没有让客人坐在床边的规矩。”
“东海你…不要这样。”李赫宰不知道东海这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愤怒正一点一点被李东海点燃。不，准确的说，是被李东海的疏远和话语。
“不要这样？那是不是在暗示东海要更主动一点呢？”李东海说着，身子慢悠悠地挪到李赫宰面前，一只手勾着李赫宰的脖子，另一只手抵在赫宰的胸前，娇嫩的唇似有若无地划过李赫宰的脸颊，“这样…可以么？”
“够了！”李赫宰站起来，东海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在床上。他没有起来，伏在那儿，一动不动。
“李东海，你到底想怎么样？”李赫宰蹲在床边，看着李东海，手轻轻地拂去东海额前的浏海，口中的话却让李东海的心凉了半截：“李东海，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你我都清楚，你对我说‘我爱你’我愿意当那是真的，只要你保证一直留在我身边，金钱名利地位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为什么不安分点呢？为什么有我了还要去招惹郑允浩呢？李东海，你也是用刚才那样的姿态去勾引郑允浩的么？也是在这张床上，你们…”
莫名的控诉就这样扣在了李东海头上，李东海忽然笑了，断了李赫宰那句自己也说不出的话。他支起身子，与李赫宰平视，莞尔一笑：“李司令，原来就是这样想我的啊？”
“李东海…”听着东海的语气中竟带了一丝看破红尘的味道。李赫宰忽然有一种心麻麻的感觉，他的口不择言总是这样，先伤了别人，再伤了自己。
“司令问我，自己算什么？那司令是不是也欠我一个解释呢？”李东海仍旧是笑，但那抹笑意似乎不复从前，眼底也看不出波澜了，“我认识那个人哦，是上次司令救我时，身边带着的人吧。有了那样好看的美人，司令干嘛要来找上我呢？可惜司令一点说错了，我不要金钱名利，既然司令想玩，东海哪有不奉陪的道理？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气和名满天下的李司令共度春宵一刻的，不是么？”
“李东海你！”李赫宰不要听东海这样轻浮无所谓的语气，他更不想相信东海说的那句‘我爱你’是不过是欢爱时的调情调调。他仍记得那晚温流要东海时，东海眼里的厌恶与清高。
“司令忍得不容易吧？”东海抬手，在李赫宰的胸前打着圈圈，“和我认识了那么久，昨晚才到手，司令 若平时想要了，都是找那小美人的么？你说，是他的滋味好…还是我的？”
啪——
李赫宰狠狠地甩了东海一巴掌。
“你是不是非要逼得我发疯才高兴，啊？李东海！”他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气的是什么，或许是李东海承认了自己跟他之间没有爱情，或许是李东海轻佻的语气暗示了他曾经也这样对过别人，或许…都有！
但他知道，他自己痛一份，李东海也不能好过，他要跟着自己，也一样的痛！纵使明白，身痛远不及心的痛。
李赫宰的这一巴掌虽下手不重，李东海仍旧被甩得偏了头。捏着李东海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李赫宰开口：“东海，不要惹我发脾气，这对你没有好处。乖，告诉我，刚刚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李东海被捏得很疼，但语气依旧风轻云淡：“李赫宰，你对我，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16
只觉得愤怒一点一点战胜了理智，一把拽起李东海，搂进自己的怀里，跪在床边，唇就这么压了下去，不复前一晚的温柔，是带着极具占有欲的亲吻，感受到抱着自己腰部的手臂渐渐收紧，李东海直觉性地想躲闪，李赫宰哪能放过？唇舌间的交战，没有硝烟，却是香艳无比。缺少氧气的李东海脸颊慢慢泛红，白里透红的诱人样子，李赫宰多看一眼，心里却多疼一份。郑允浩那时，也是这样吻着的？
如此一想，唇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李…赫宰…轻..轻点…”李东海艰难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要我…死么？”
气喘吁吁地瞪着李赫宰，后者除了脸色微红竟没有别的异样。
“怎么舍得呢？东海啊，”李赫宰总喜欢温柔地抚摸李东海的毛发，一边温柔叫着“东海啊”，他说：“人，一旦活久了，就没有随意死亡的权利了。所以东海啊，你和我的命运交缠上了，你也失去了这种权利。”
李东海倚着床头坐着没有说话，忽然笑了：“李司令这又是何必呢？我这身子你也得到了，大家好聚好散不可以么？”
“不可以李东海！我告诉你不可以！”凭什么要我付出了真心而你却能轻易脱身，凭什么我爱上了你你却又是玩玩而已？
李东海瞪着李赫宰，咬着下嘴唇半天没说话，久久飘来一句：“霸道！你太霸道了！”
李赫宰伸出手，手指摩挲着东海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微笑开口：“现在知道还不算晚，所以，和那个郑允浩趁早断了的好。”听到郑允浩的名字，李东海的身子如同条件反射般僵直了。李赫宰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郑允…浩…”李东海失神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李东海！”李赫宰坐在东海身边，再一次狠狠把他拽进怀里，“和我在一起不要想别的男人！我不管那个郑允浩之前和你是什么关系，忘掉！统统都给我忘掉！”
李东海凄凉一笑：“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掉，我该会比现在快乐多少啊？”
李赫宰后来是摔门而去的。
他问：“李东海，你心里没有我，是不是因为他？”
李东海摇头，却问：“知道他是谁么？”
“嗯？”
“他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第二天中午，李东海还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厉旭就进来了。
“东海哥…”厉旭站在东海床边，手里端着点小米粥和酱菜。
“我不想吃，拿走吧。”东海有气无力，太多的事情让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
现在是什么情况？李赫宰身边有了那个人，报纸说自己已被李赫宰抛弃；李东海认清自己的身份，告诉李赫宰自己只是陪他玩玩而已；消失了五年的郑允浩又回来了说要带自己离开。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东海哥，多少吃一点吧。虽然不知道你和赫宰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些粥和菜都是赫宰哥亲自吩咐神童哥做的。再说，都这个点儿了，不吃点东西怎么受得了？”厉旭絮絮叨叨地劝说着李东海。
“好了好了，放下吧，被你说得我跟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似的，我吃还不行么？”也许是不想听厉旭继续唠叨，或许是因为这些都是赫宰为自己准备的。
“东海哥~”圭贤依旧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地出现。
“怎么了？”东海喝了几口冷暖适中的小米粥，气色算是恢复了一点红润。
“郑允浩来了。”
“小海。”郑允浩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李东海，轻轻唤道，如从前那般。
“坐吧。”李东海不像昨晚那样激动，一夜没睡的疲惫让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歇斯底里地质问郑允浩。
“小海…”
“如果郑先生是要来让我原谅你，或者是要带我离开这里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开口了。你说得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理解你，但我不会原谅你。这里是我的家，我是不会离开的。”李东海说话的速度很慢，一字一句抨击着郑允浩的心。
“小海，我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
“郑允浩，我以前也没有想过你会这样对我的。”
“小海，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补偿？”不敢去问东海在来“何日君再来”之前过的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多知道一点自己就多一份的愧疚，“我把…这五年来都补给你，好不好？”
“郑允浩，很多东西补不回来的，你的货没了其他地方还可以再进。你这笔生意没了，下一笔还是会回来。我对你的信任和…爱，还有我的清白和所遭受所有的痛，你拿什么补？即使伤口好了，疤还在，你要我怎么忘记？”
正因为郑允浩是李东海第一个拿真心去爱的人，就算郑允浩在那样的情况下抛弃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仍旧有那样一丝丝的留恋，因为有了爱才有了恨，越是恨得入骨便越是爱到深处。
无法忘记至少，在自己12岁之前的日子，和郑允浩过得是那样开心。他，带给自己第一次的悸动和爱恋，那个时候，竟天真地以为只要有允浩在身边，什么都不需要去担心。
只是…
“郑先生先回去吧，东海乏了，想休息了。”
回到房间，李东海叫来了厉旭。
“厉旭，今晚谁登台？”东海躺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是…钟云哥带着我…”厉旭微微红着脸回答。
“也就是没我什么事了。”
以为东海是觉得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厉旭连忙解释：“东海哥，是希澈哥觉得你这几天需要休息…”
“厉旭，”东海笑着看着他，“我是这样的人么？去，拿点酒来，我要喝。”
“东海哥，你都没吃什么…”
“再不去我就去和希澈哥说，今天我要和钟云哥上台。”东海佯装生气。
厉旭可是盼了好久才盼来和金钟云一起上台的机会，听东海这样说，连忙跑去酒库拿酒，又怕东海喝过了伤身子，便嘱咐圭贤在东海门口守着，别出了事。
“放心好了，有我在呢。厉旭哥你去吧！好好加油！”圭贤依旧拿着他最钟爱的那份戏谱，一屁股坐在东海门口的台阶上，冲着厉旭笑着说。
“嗯，那东海哥可就交给你啦。”
“好！”

17
李赫宰站在李东海面前的时候，眼前的人喝得乱醉如泥，趴在台子上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好像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看到了李赫宰，痴痴地笑了笑。
“李…李赫宰？你怎么…是两个呢？呵呵…你别动啊…我头疼…”
李赫宰闻言，皱了皱眉头。
“都说…不要动了嘛！…怎么连你都欺负我呢？”说着，东海竟又趴会桌上哭了起来，然后越哭越大声。吵醒了门外的圭贤。
“东海哥！”圭贤推门而入，看到了李赫宰站在那里。
“赫宰哥？什么时候来的丫？”曹圭贤挠挠脑袋，想是刚才自己自己在门口睡着的时候吧。
“东海这是怎么了？”李赫宰没见过这样的东海。
“我也不知道啊。”曹圭贤努力回忆，这孩子脑子里除了戏谱很少对别的事挂心，“好像是见了郑老板吧，回来之后就向厉旭哥要了酒，怎么喝成这样了？东海哥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啊呀，这不是糟蹋自己呢？”
李赫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了一个郑允浩就这么作践自己么？为了他，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曹圭贤笑着答应，便离开了，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李东海，给我起来！”拉起还在哭泣的李东海，夺走他手里的酒杯。
“丫！”喝醉了的李东海力气比往日大了许多，被拉了起来又失重跌进了李赫宰的怀里，“你给我！我要喝！你…别管我，去…去找你那个小美人儿去啊！…我要喝酒！酒…是朋友…不会…不会离开我！…不会抛弃我！”
“李东海你清醒点！别闹了！”跌跌转转地把李东海扶到床边，好不容易脱了外套和鞋子，把他弄进被窝里。
“冷！！冷死了！”发酒疯的李东海就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全完不见平日里的优雅气质。此时的他，死命地拽着被子大叫，“李赫宰！冷死了冷死了！”
整个上海滩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对自己？李赫宰只得叹气，认命地脱了自己的大衣和军靴，躺在东海身边，抱住他不安分的身子，轻声哄着：“好了东海，别闹了，小心受凉。”
感到熟悉的温暖，李东海一个劲儿地往李赫宰怀里钻，直到自己舒服了，方才停下。就当李赫宰觉得东海快睡着的时候，却听到怀里的人抽泣的声音。
“东海怎么了？”低头看着满眼通红的李东海又是一阵心疼。
“李赫宰啊，你不是不喜欢我么？干嘛对…对我那么好呢？”李东海显然是喝了发晕却还没糊涂。没等李赫宰回到，他又自己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可是可是，那个说要一辈子都疼我的郑允浩却不要我了！承诺，承诺，我要来有什么鬼用！”和金希澈在一起久了，说话的调调和那人倒是越来越有几分想象。
“所以，东海为什么不忘记？把心腾出来，给我不行么？”
李赫宰觉着这时候的自己已经把心放到最低最低了。他有他的自尊和骄傲，他想用自己的权利和地位留着李东海，那样，李赫宰还是叱咤风云的李赫宰。可是，他知道，那样李东海就不会开心。他记得自己说过，因为李东海喜欢，所以李赫宰高兴。那真的自己这样做了，李东海一定不会喜欢，那李赫宰就不是李赫宰了。
“忘记？”李东海笑着问，“知道如何摧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么？”
李赫宰没有做声，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李东海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自己并不需要说话。
“就是在最危难的时候丢下他。”李东海又挪了挪身子，继续说，“郑允浩可有这个本事了。”
我到现在还是记得那样清楚，你说，我要怎么忘记？
那晚，郑爸爸在家里设宴，这是他经商以来他做成的最大一笔生意。家里来了很多人，我记得允浩哥哥还拉着我的手说，“小海，以后我们就能过得比现在更好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一辈子不分开。”我当时很开心，笑着答应说好。后来允浩哥哥被郑爸爸拉去介绍给他生意上的朋友，我肚子饿就去厨房找吃的。再后来，火一下子包围了当时我们并不大的屋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逃不出去，门外都是火，我很害怕，当时看到厨房的灶头边有一个很大的水缸，我就躲进去了。那个时候，是春天，你知道么赫宰，即使是春天，可还是很冷的。


18
再见到郑允浩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
那天他是来告别的。
“后天下午的船，小海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那你就好好照顾自己，李司令他…我相信他会对你好的。”郑允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面色清冷的李东海在听到李赫宰名字之后一瞬而逝的柔情，心里某个地方小小的一下刺痛，不是很久，但却很深。
“嗯，那你也多保重。”东海对着郑允浩笑笑，只是那抹笑容，再不复儿时。
“好。那回去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再见。”童年的纠缠，多年的怨恨，初次的爱恋，在今日画上了句号，心里似乎一定要把那个疙瘩解开，李东海停住脚步，转头问郑允浩，“如果，我是说那个晚上，如果再倒流到那天，你还会不会丢下我？”
郑允浩一愣，随即温柔一笑：“小海啊，早知道丢下你我会沦落到这样一个田地，沦落到你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我宁愿那晚和你一起死在那屋里，至少，我们是一辈子在一起的。”
东海笑了：“谢谢，再见。”
傍晚，李赫宰兴冲冲地抱了一只小狗来到“何日君再来”，说是要给李东海的礼物，金希澈的猫看到那狗依旧高贵地跑到花园里去追虫子。
“东海呢？”李赫宰问厉旭。
厉旭以为李赫宰介意郑允浩，支支吾吾了半天，李赫宰才听懂了大概。就是上午郑允浩约了李东海在湖边的西郊公园见面，李东海特意说了不回来吃午饭了，但是没说是不是回来一起吃晚饭。
“那再等等吧，如果不回来东海会提前说一声的。”李赫宰把小狗放在石桌上，自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逗着小狗。
“赫宰哥！赫宰哥！”圭贤的声音从前堂飘了过来，抬头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曹圭贤走到自己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怎么了？”李赫宰笑问。
曹圭贤扬扬手里的信件，回答：“喏，给你的信，都寄到咱们‘何日君再来’了，你说会不会是东海哥写你的？你们两个好烂漫啊！”
李赫宰接过信，忍着笑意认真地说：“你也可以跟晟敏浪漫啊，要记住，得好好对他啊。”
曹圭贤敬礼，咧嘴一笑，露出好看整齐的牙：“知道~！”
李赫宰笑着摇摇头，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瞬间，脸色苍白得难看，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信，泛白的指关节透着危险的气息，眼神又似在战场上那般杀意四起。
见李赫宰脸色不对，曹圭贤戳戳李赫宰的肩膀，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赫宰哥，怎么了？信里写什么了？是不是东海哥出了什么事？”
“东海不会出事的！”说完，拿着信就走了。
曹圭贤跑着追出门，却看到李赫宰的车已经开走了。
曹圭贤愣愣地站在门口，准备去找圭贤的李晟敏见了，笑眯眯地走到曹圭贤身边：“怎么了？看什么看得呆住了？”
“赫宰哥…”曹圭贤看着李晟敏，“他收到一封信就出去了，我问是不是东海哥出了事，他说东海哥不会出事的。”
李晟敏显然不能一下子接受这个情况，理了理思绪笑着说：“放心吧，赫宰说不会出事，东海就不会出事的，你信他啊。”
曹圭贤对自己心里莫名的不安很是执着：“可是我就是很心慌啊，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
“会有什么事呢，”李晟敏拍拍曹圭贤的肩膀，“东海平时也没与什么人结仇，赫宰又是海军舰队的总司令，他的人谁敢动？所以，别担心了啊。”
轻声细语的安慰让曹圭贤的心里平静了不少，对李晟敏红着脸笑着说：“嗯，也是！走，去听听我新练的戏曲好不好听。”
“好，我们圭贤唱的一定好听。”
“嘿嘿。”
信上说李东海在自己手里，李赫宰虽然心里一下子没了方向但是也很快拢住心思镇定下来，想来对方也许是想讹诈一笔财产，所以他必须先去郑允浩那里确认东海是否和他安全地在一起。
咚——
郑允浩暂住的小公寓被李赫宰猛地打开，门反弹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有什么事？”郑允浩皱眉。
“东海呢？”李赫宰上前一步问道。
“中午的时候他就回去了，怎么了？东海出什么事了？”郑允浩见李赫宰神色不对，马上反应过来，东海一定出事了。


20
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烧终于是退了。李赫宰看着床上的东海微微睁开眼睛，即使是在金在中告诉了自己东海没事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掉了下来。
“水啊…赫宰，我想喝水。”东海虚弱地抬手，扯到身后的伤口。
“唔！”
“都受了伤，刚醒，你想干什么？”按住李东海的手，语气虽然强硬，但是动作却轻柔地抱起东海靠在床头，背后还放着一个靠枕。
“来。”李赫宰端起水杯凑到东海嘴边，就这李赫宰的手东海喝着水。
眼睛里红红的正无声地向李东海传递着“李赫宰很久没有合眼”的讯息。看着李赫宰面无表情的样子，李东海的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惊慌，他从来没见过李赫宰这样。
“怎么了？”东海不禁问。
李赫宰放下水杯，坐在东海的床边，看着东海苍白的小脸，李赫宰心疼地皱了一下眉。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么？”似是明白李赫宰心里所想，怕是觉得自个儿受伤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完善保护好吧。
“东海，我很生气。我不止气郑允浩，更气我自己。郑允浩他，没有保护的你资格，而我有，却没有好好保护。真的，东海，如果你…我该怎么办？只是，在我看到你去郑允浩挡下那刀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是我想错了。”
“赫宰？”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了。
“听我说完，”李赫宰握着东海的手，细细摩挲着东海纤长的手指，“从一开始，我就理所当然地要和你在一起，没有想过你的感受。郑允浩出现，我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我都霸道地让你忘记。东海啊，这样的自己，就连现在的我回想起来都十分自厌。那如果，如果…如果我选择放手，让你和郑允浩一起离开，你会不会好过一点？会不会对我…”
“李赫宰！”李东海抽出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李赫宰老实点头。
“李赫宰，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还是喜欢郑允浩？”李东海郁闷地叹气。李赫宰这人，他怎么从来没发现李赫宰的想象力会这样丰富？
“你为他挡了一刀，万一那人是扎在要害的位置，你现在可能就…死了。你在拿命保护他。所以所以，我退出，东海，由始至终，我都希望你可能快乐多一点的。”说完，李赫宰想离开，说出这些话，用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唉！”李东海抬手想拉住他，却扯痛了伤口又很快落下。
“不是别让你乱动的么？”李赫宰坐回床边，“我不走，你说，别再扯到伤口了。”
“李赫宰你真想气死我！”李东海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他知道，有些话如果他不说，可能李赫宰这个死脑筋的傻子随时随地会离开的，他不要。
“李赫宰，郑允浩给我的一个很美好的童年，真的，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我生活得真的狠快乐。在我眼里，爱是爱，恨是恨，我原谅他丢下我，但我欠了他这份情，我必须还掉。而且，赫宰，那个人无论是谁，韩庚哥，希澈哥，圭贤厉旭，我都会去为他挡下。我不能看着一个来救我的人因为我的原因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所以你…不会和郑允浩走？”李赫宰想了半天，慢吞吞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东海真的觉得自己要败给他了，谁说叱咤风云的海军舰队总司令李赫宰军事才能独霸一方？怎么在他眼里，李赫宰就是个情场小傻子呢？
“赫宰，那个时候我很单纯，不会想很多。对于郑允浩，我的确爱过，但更多的是，依赖，把自己放心地交给他。只是在那样的关头丢下我，爱与依赖还会有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情啊爱啊早没了，就连恨也快没了。”
之所以没有忘却，那念念不忘的，是第一次的悸动的感觉。
“李赫宰，我爱的人，是你。现在是，将来也是。李赫宰，你听懂了么？现在，你还要走么？”
李赫宰看着东海，忽然就这么拥了上去，小心地不去触碰到伤口的位置，却紧紧地抱着李东海，声音几乎哽咽：“东海，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
东海，对不起，我误会你。谢谢你，没有离开我。这辈子，我爱你。

22
李赫宰离开的那天，东海不肯去送。众人见他意志坚定，也就不强求了。李赫宰知道东海害怕离别，临走时吻了吻东海的发顶，说：“我不在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啊，等我回来发现你没好好地照顾我的李东海，我一定饶不了你。”
李东海头埋在被子里，用力地点点。
李赫宰轻笑，复而又叹了一口气：“好了，东海啊，我走了。”
轻轻带上门，李赫宰对着身边的韩庚说：“韩庚哥，我不在的时候，‘何日君再来’麻烦你了。”
“尤其是好好照顾东海嘛，”韩庚拍拍他的肩说道，“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的。”
翻翻桌上的小日历，离李赫宰去北京也有小半个月了，李东海的咳嗽总是时好时坏，在金希澈以“再不去看病就找时间把李赫宰送的小狗给宰了吃”的威胁下，李东海终于答应要去医院看看。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金希澈依旧抱着猫，在后院晒着太阳，见李东海从医院回来了，便开口问道。
李东海晃晃手里拿着的各种药瓶子说：“希澈哥，拜你所赐，以后我要变成药罐子了！”
金希澈笑了笑：“反正现在你也不登台了，病了就好好看啊，药罐子就药罐子，李赫宰还是会好好宝贝你的。”
李东海在听到“李赫宰”名字之后非常没有出息地笑了。
金希澈摇摇头，表示非常无奈，倒是忘了自己在看到韩庚给他做炒饭时，自己的表示比起东海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啦，”李东海放下药，“我去给院子里的花浇浇水啊。”
金希澈快睡着了，随便哼哼几声算是知道了。
李东海自从李赫宰走了之后，就无心登台，心里的那个人不再台下听他唱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来好好唱的。好在厉旭和圭贤的模样好，唱功底子更好，虽然李东海不再登台让很多人可惜，但是厉旭和圭贤一开头，惋惜声就成了喝彩。
这个圈子本就是这样的，新人来了，谁还理会旧人呢？
当然李东海不在乎这些，他只在李赫宰。
手轻轻地摆弄着玫瑰花，想到李赫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跳的很快，玫瑰的花枝无辜被折断，耷拉在空中，李东海微微回神，笑自己多疑爱猜测。
只是，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远在北京的战役早在三天前就结束了，此时的李赫宰在重症病房中吃力开口，伏在李赫宰身边的崔珉豪尽可能地靠在李赫宰身边听他说话：“让…东海…等我，我答…答应过他…要…要带他去…在中哥那…看病的…”
又过了几天，李东海在家带着发闷，就想带着李赫宰送的小狗出去溜溜。谁知，李东海前脚刚离开“何日君再来”崔珉豪后脚就更了上来。
“希澈哥呢？”崔珉豪面容平静地看着厉旭问。
本想好好跟他打招呼的厉旭看到这个样子的崔珉豪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想问问李赫宰什么时候回来的话也堵在了肚子里。
“楼上。”厉旭木讷地指了指身边的楼梯。
“你也一起上来。”崔珉豪拉着厉旭去金希澈房间的画面正好被金钟云看到，好奇也跟了上去。
“珉豪？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北京的么你？李赫宰那王八蛋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们东海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金希澈本来和韩庚一起看着金英云寄来的和朴正洙在英国的照片，看到上来的人是崔珉豪，便一股脑开始噼里啪啦。
“希澈哥…”可怜的崔珉豪一下子红了眼睛，看得金希澈倒有几分措手不及。
“怎么了？不会李赫宰他…？”金希澈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张地拽着韩庚的手。
“司令…”
屋里的人安静下来，在崔珉豪说完最后一字之后就没有发出过声音。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谁说语言是最神奇的魔法？此时，语言的苍白无力，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钟云哥，”厉旭再也支撑不了扑在了金钟云的怀里，“东海哥他…怎么办？”
碰——
一记花盆碰撞的声音在房外忽然响起。
“遭了！”曹圭贤第一个反应过来，“东海哥！”刚开门，便看到金希澈的猫在门外。
众人看到是猫松了一口气，猫慢慢进屋，走到金希澈脚边，忽然“喵呜”一叫，那一声，听得人黯然销魂，鸟啼花怨。


“不行！”金希澈决定，“这事不能瞒着东海，他有权利知道。”
“希澈！”韩庚皱眉。
“这样是最好的，你信我。”
盯着金希澈漂亮忧伤的大眼睛许久，讯息意会，韩庚终于低下头，缓缓开口：“好，就这样。”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小小的一只猫咪，怎么有力气去将一盆不怎么轻巧的花盆撞出了声响？
翌日清晨，金希澈和韩庚去了《上海晨报》。
“嗯？”金起范刚熬夜赶好一篇文章，开门便看到了两人，“是来找老板么？”
“麻烦了。”韩庚礼貌一笑。
“嗯，你们先去老板办公室等他 啊，我去给老板打个电话。”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金老板，韩警长。”短暂的礼貌问候，“有什么需要效劳的么？”
“崔老板，这次需要你帮个忙。”
李东海从下午回来就没有出过房门，厉旭担心李东海知道了什么，便以吃饭为借口，跑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东海哥？”厉旭敲敲房门，“东海哥，吃饭了。”
看着屋内昏暗的灯光，以为东海已经睡了，只是看了床头灯。正准备开门进去瞧瞧，便听到李东海的回答：“不想吃了，下午转悠了一圈很困啊，厉旭我睡了。”
平平淡淡的语气，以为自己和所有人都把所知道的真相保护得滴水不漏。只是粗心的厉旭没有发现，东海他，在说这样撒娇话的时候没有了过去那带着微微刁蛮仍性的调子，太过平淡，反而不正常啊。
只是，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发展的，上帝原本为所有将要发生的事情都埋好了伏笔，只可惜，细心的孩子却总是缺少。
厉旭确认东海没有问题之后，便安心地离开了。听着远远离开的脚步声，李东海让自己完全窝在被子里，就连头也要蒙在里面。努力让自己缩成一个虾子的形状，那是保护自己，且最安全的姿势。
东海过于平静的状态，持续到圭贤拿着报纸来到自己面前。
“圭贤，真的要这样么？希澈哥这样，对东海来说真的好么？”李晟敏红着眼睛来着曹圭贤的衣角问。
曹圭贤心里难过，却仍旧坚定地点点头：“是，真的好。”
“怎么了？”东海问。
“这个…”曹圭贤总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所以以至于执行的时候，突然的状况总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比如看着东海的眼睛，自己的退缩。毕竟，曹圭贤是个比李东海还小上一年的孩子。
“手里拿的是什么？”李东海迎着阳光的淡笑美好地让曹圭贤不敢直视。
“东海哥你自己看吧！”曹圭贤受不了地把报纸塞在李东海怀里，就跑了出去。
李晟敏看看曹圭贤，又看看李东海，眼眶又红了，接着追着曹圭贤也跑了出去。
摊开手里的报纸，看着报纸上大得有些夸张的标题，代表着喜庆的红色字体一笔一划组成了这样的句子：北京反贼之战，海军舰队总司令李赫宰大获全胜，又娶陈将军之女双喜临门。
事情演变成这样，李赫宰，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23
“东海，你就跟我去医院吧。最近你咳嗽又严重了，不能拖了。李司令交代过我的…”忽然，紧闭的门忽得被打开，崔珉豪看到李东海穿着白色的小西装站在自己面前。
“走吧。”
“啊？”反应过来李东海的意思之后，崔珉豪马上道，“好，好。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
“嗯。等等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在车子里等我。”
离李东海知道“真相”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李东海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大呼小叫，喝得酩酊大醉，疯疯癫癫，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两天，正当金希澈准备上前大骂的时候，李东海也像今天一样，突然打开了门，对着所有人说：“我没事了，李赫宰他，幸福就好。”
之后，再也没有别的了。
崔珉豪回忆着两个月间发生的事情，李东海的反应似乎偏移了所有人的猜想，没人知道李东海独自呆在屋里的那两日他在里面干了什么。圭贤说，自己有听到东海哥一个人喃喃自语，只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隐隐约约好像是关于李赫宰的。
在大家都觉得李东海要把自己逼疯之际，他却开门说了那样无关痛痒的话。李东海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总觉得李东海知道了什么。
“崔副官，医院到了。”司机开口，打断了崔珉豪的猜想。
“好，东海，你上去吧。我在车里等你。”崔珉豪转身对看着窗外发呆的李东海说。
李东海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医院，皱眉开口：“为什么要来这家？我上次去的那家也很好。”
“东海，你也知道的，金医生在这里…”而且，司令他也放心。
只是不知道在东海面前提李赫宰的名字是不是适宜，所以崔珉豪选择闭嘴。
知道了崔珉豪会说什么，看了看医院，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原以为会看很快的，毕竟是早就约好的，可是东海下来的时候，却也到了傍晚。
“很严重么？”崔珉豪急急地问。
李东海看着他，又淡淡移开了视线：“没有，配了点药，吃了就没事了。”
“那就好。”
单纯的崔珉豪，就这样信了李东海的话。很多年后，他一直都会回想这一幕，如果当时的自己能多坚持问下去，或者说亲自上楼去问问金在中，那么结果会不会改变？
只是没有如果，伟大如上帝，怎会让卑微的人类用简简单单一个“如果”改变自己精心设计的结局？
人的一辈子啊，或许就是那么弹指一挥间，就结束了。
神童发现东海从午饭就没有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的时候金希澈和韩庚也都来了，仍不见李东海，神童回想了一下，好像发现今天并没有看到李东海出去。自从李赫宰结婚的消息被东海知道后，李东海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微弱。有些不放心，就去了东海的房间。
暗暗的。难不成真的出去了？神童想。
秋天的夜晚总有些微微的凉风，只是这凉风的血腥味道让神童一下子紧张起来。
“东海！”
推开门，迷迷糊糊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大浓重起来，混着淡淡的桂花香。
顾不上开灯，跑到东海床边，借着皎洁的月光，便看到那血顺着东海的嘴角这么流了下来，在东海苍白的脸上显得妖艳五比。
“东海！没事了，我送你去医院啊！”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手术灯，里面是，同样的人。
所有人站在手术室外没有说话，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东海会病得这样严重。自责，伤心，害怕，围绕在他们之间。原来东海他，很早之前就长大了。但是，他们仍旧把他当作还没有遇到李赫宰时的那个单纯少年，虽然背负了很多，但只要是开心笑了，就一定是快乐。
现在…东海啊，让自己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你是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了么？
手术室的门轻轻被打开了，金在中走了出来，看着大家，鞠了一个躬。
金希澈看了他一眼，眼眶泛红，问道：“东海他，怎么会那么严重？不是…单单只是咳嗽而已么？”
“是百日咳的并发症，并且东海小时候曾经长时间泡在冷水里很久，伤了筋骨，身子本来就很差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让东海一个人承受？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接受自己将要死去的事实，东海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求我说，不要让你们知道。病人有这个权利的。”
不想再听下去，金希澈走进了手术室，东海安静地躺在床上，嘴角的血早已被擦干净，此时的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长长的浏海遮住了安静，白得几乎透明的肤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金希澈看着这个孩子，是四年还是五年以前，韩庚把他交给自己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一幅安静的样子。其实，他就是个小霸王。
金希澈拉着他的手，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韩庚上前拥住他的肩膀。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金希澈惊喜地低呼：“东海，醒了！”
大家立即都围着东海的病床，东海见人都到齐了，神童的身上还自己的血迹，抱歉地笑笑：“神童哥，对不起啊，这衣服是你新定做的吧？又被我弄脏了，上次那件咖啡色的也是我弄脏的呢。”
众人见东海的气色很好，还说了那么多话，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没事没事，东海你醒了就好，不过是件衣服而已。”
“韩庚哥，我把希澈哥弄哭了，你别揍我啊！”东海也握着希澈的手，笑着对韩庚说。
韩庚深呼吸，也扯出一个笑来：“知道就好，快点好起来，别让你希澈哥瞎担心了。”
“好，”李东海微笑答应，又道：“圭贤要好好照顾晟敏啊，就像钟云哥照顾厉旭那样，他们我最放心了。”
李东海奇怪的话语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临终遗言。
“东海东海，你觉得怎么样？哪里有没有不舒服么？”金希澈不敢想下去，上一秒感觉快要回到自己身边的李东海难道下一秒就要离开？这…谁能接受得了？
“我？我很好啊，”李东海还是笑，“就是有点累了呢…”
“东海哥！”厉旭忍不住叫出来。
“让我说完嘛，咳咳，”李东海挪了挪身子，往上躺了一些，让他可以看起人来不那么吃力，他想省点力气再多说一点，“其实嘛，人都会死的，希澈哥，能不能拜托你，在我死了以后把我和赫宰葬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上次…”
“即使那天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我和赫宰心连着心，对方没了心跳，我这儿怎么会不知道？咳咳咳…”
“东海…”
“让我说完，我不怪你啊希澈哥，从我到‘何日君再来’，你就是最疼我的那个人。而且我知道哦，李赫宰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他哪里舍得丫！你看你看，他来接我了啊！”
挣脱金希澈紧握的手，李东海举在半空中，努力想要抓住什么。
“赫宰…赫宰…李赫宰…”
知道东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金希澈伏在韩庚肩头，金钟云搂着厉旭，曹圭贤抱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李晟敏，唯有李东海一人，笑靥如花，似乎还是传说中那个何日君再来的台柱李东海。
缓缓抬起的手，想接住对面的李赫宰伸出的手。在众人怆地呼天之中，手终于重重地砸在了床边，蒙蒙的一声也砸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24
据说每个死了以后的人只要在鬼差的指引下，顺着开得妖艳彼岸花的黄泉路走下去，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又能投胎重新经历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不是说死了之后在黄泉路上的鬼混没有感情，只是来到这里的人，人死多半心也死了，鲜少会有什么再来触动他们的内心，只是顺从地听着鬼差的话做着轮回前该完成的步骤。
所以，在李东海听到有人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大脑还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心却是不可抑止地紧张起来。无神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那个站在奈何桥头，模模糊糊的身影却是那样熟悉。
李赫宰，李赫宰，李赫宰！
李东海像是着了魔一样地向那人跑去，鬼差看看跑远了李东海，自言自语说：“那个人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啊。”
就像站在“何日君再来”的门口第一次的情景，李东海慢慢走到李赫宰身边。
“东海啊。”依旧轻轻柔柔的语气，宠溺的眼神分外动人。
李东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不是不想抱住他，贪婪地吸取他身上那让人安心的薄荷香，只是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李赫宰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李东海的床边，匆匆下床想要抱住，次次换来的都是摔在了地上，冰凉的触感让李东海认清了一个事实，李赫宰已经死了。
“李赫宰，是在等我么？” 话语间，抬手抚摸李赫宰的脸，不复从前那样一穿而过，真真切切的李赫宰就在李东海的手心中，再也不能控制，也不想控制。
一下子搂住李赫宰的腰，抱住他。念念不忘的熟悉与心安又再一次回来。
“东海啊，想我么？”暖暖的话语，驱走了奈何桥边的阴寒。
“你怎么还是老问这个呢！”
“我就是想知道啊。”
“李赫宰，我爱你。”没有回答李赫宰的问题，而是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诉了他。
李赫宰微笑，低头吻住李东海的唇。没了红艳的唇色，却甜美依旧。
东海仰头问：“是不是等了很久？”
李赫宰微笑：比起以后我们的长长久久，这点又算什么？”
这次，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生与死，都不是问题了。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