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向不喜欢听歌。原来的单位里有一位爱听歌的同事,偶尔听她讲谁的歌谁的词或谁的曲总觉得有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闲暇无事的时候,也想过一种像她那样有歌声陪伴的日子,可我实在喜欢写字,寂静,更适合我。
一次,去省城的长途客车上,不经意间听到一首歌,低沉的音色,仿佛在瞬间将白昼给推拒到某个午夜的狭小角落,一个爱过也伤过的男人,用他自说自话的缠绵委婉,述说着那些曾经的美丽沧桑,我被那歌声深深打动,不只是他有别于他人的心灵告白,更有那无限苍凉中低回流淌的浓浓情思。
原来,歌声也能包容那些文字所能够抵达的遥不可及,将百变人生给层层削剥,不仅细致入微且点滴着纵横,即便有些许缺憾,也不失完美壮观。这使得我不得不对歌曲刮目相看。
歌声结束时,我竟发现自己不知歌者是谁,想问及身边的人,却见他们的表情淡漠平和,仿佛,他们经常会沉浸在这种状态中,而我的思绪万千倒成为一种少见多怪。我只好静默地将那歌声给运变成几乎永远都无法补救的遗憾。因为,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听到过那首歌。我有些不相信,不过是一首不经意间听到的歌声而已,却让我每每想起,都有一种擦肩而过后却不得不与其失之交臂的感慨。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了这世间确实有一种能够让人终生缅想的声音。一如某些文字,某部电影,或某些精彩的瞬间。
后来,在一本杂志中见过一篇文章,是关于唐磊的《丁香花》,洋洋洒洒的的曲径通幽,不过是因了一首与丁香花有关的歌曲。找到那首歌,用心听过才知道,比文字还动人的歌声,早在那些文字之前就花香四溢地开遍了原野。
我写下了平生第一篇与歌声有关的文字,透过那些文字,我仿佛能够清晰地看到,月光下,唐磊手执一杯清茶,品味感伤旧事的同时,用歌声和怀念,无数次地忆起那些曾经的美丽。而我的眼前,一幅又一幅被久久定格的模糊景象,被不断地复制,翻版、回放。那些再也追不回来的故事和情节,在我的思绪中,不止一次地与花香共舞、与歌声同眠……
我了然了一种歌者与听众,知音与陌路的求同存异。也知道了在这世上,歌声同许多心声一样,记录和记载的,传播与流传的,都是自己和他人的难以割舍。
后来,在上班的通勤车里我又听到过一首歌,是慕容晓晓的《爱情买卖》,激昂高亢的旋律,直白大胆的陈述,有如振奋人心的一种力量,听来,既是宣言,也是挑战。生来就被称为弱者的女人竟然也在歌声里如此清冽高傲到不带走一丝云彩的洒脱了,曾几何时,那都是男人的专利,我清楚地明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革正方兴未艾在那声音里。几乎挥笔之间我便写下了与歌曲同名的文章,这时,我才真正明白,歌声,已经彻彻底底地走进了我的生活。像一个窗口,更似一条通道。而我的生活,也在不能没有文字之后又有了一种新的“必须”。
在歌声里,了然大千世界的单纯与复杂。
在歌曲里,了然我不熟悉或早已熟知的快乐和忧伤,并让那些情绪深深地感染我、影响我,并一次次地提醒我,人的表达在很多时候,不只有一种方式和形式。
有了“迷你音箱”后,听歌,更是变成唾手可得的轻而易举。想听歌时,随便把它放在什么地方,歌声便从那个地方娓娓传来,像不停转换的各种生活景象,带着时代的强音和节奏,让我在新的生活模式里,快乐着我写字或不写字时的惬意和从容。
偶尔,我会一边听歌一边在想,人类确实伟大,发明并学会了运用歌唱这种最直接的交流方式,将心音变成明明白白的倾诉,让听众和歌者在声音搭建的桥梁上相遇,并从此相互守候。
偶尔,我会对一首歌的诞生充满了好奇之心,像探究一对难分难舍的热恋情侣,不仅要追根溯源到他们的初始开端,还要关注情感过程中更多的细枝末节,仿佛,一首歌的诞生,就是一段爱情的开始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