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呢?就因为你说你不爱她只爱我?
吴用眼角留下一滴清泪来,小五很疑惑,凑上去,突然伸出舌头轻轻舔掉了眼泪。
吴用一惊,整个人跳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小五歪着脑袋,“哥哥说过,能折射月光的眼泪都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喝下去很好的。”他眨巴着眼睛,完全不像是撒谎,可你让一个教书的吴用怎么相信这个迷信的事实?
他呆了会儿,罢了苦笑着挥挥手,“随便你吧。”
怎么,我倒是哭了?为了你这么个不值得的人?
吴用自嘲的想想,本来我们就是禁忌之恋,我好不容易冲破内心的阻隔去爱你,你却要如此对待我。宋江哥哥,你让我情何以堪呢?
绛唇微启,吴用淡淡道,“我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今天他却告诉我他要娶别人为妻。我没有打算嫁与他,只是盼着与他一起过就好,但他却这般负我,甚至都没有告诉我,他何时与那家女儿在一起的。你说,我该不该哭?”
“该!”阮小五作义愤填膺状。虽然人类的思维他不明白,但是这个人却让他觉得是个好人。好人就该信任,好人说的话就是对的,不是吗?哥哥就是这样教的。
“于是我便来到了这里。听说这里风景优美,一片宁静,却是鬼魂出没,妖孽横行。我预备投湖寻死,了却我一段难堪的感情。不想遇到了你,倒没有死成了。你说,我该不该死?”
“该!”阮小五本能道,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怎么行,俺不会让你死的,俺一定会把你捞上来的……”开什么玩笑,投湖?那不是又难为他们兄弟几个了,总得把这些寻死的捞出来,送回岸上,救活了的?不然,占着俺们家的地盘不走,俺们兄弟还怎么生存?
吴用自是不知道阮小五的心思,轻轻擂了他一拳,“呵呵,谢谢你。”
他又躺了下去,“现在我没死成,却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活下来,看着那个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两相难取舍。好想报复他,却下不了狠手。哎。”
小五靠过去,跟他一起并排躺下来,“有什么俺能帮忙的?”
“你?”吴用一愣,随即笑着,云淡风轻,“谢谢你了,不过我想你帮不了我什么。”
这不过是我咎由自取而已。
小五却不这么认为,固执的问道,“怎的不行?俺问你,那人可会水不?”
“会水?大概会些,但是好不了的。”吴用想着宋江,又看看眼前的青年。他想做什么?
小五的笑忽然明媚起来。
“那还不简单。俺告诉你,你把那人骗到这里来,俺们替你弄死他,保准给你出气。”小五道,头枕在手臂上,即使是说出这么残忍的句子,却依旧轻描淡写。
“弄死?你是说,淹死他?”吴用问道。这,不好吧?
小五用力点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人,弄死他还不是俺一句话的事情?”没错,俺只对好人善良,但既然那个人那么坏,就不用手软。哥哥说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下手弄死他。
吴用想了想,先是一阵惶恐害怕,突然又有种快意,大不了,弄死他,我陪他去便好了。
他道,“好,就这么干。谢谢你,小五,只是,你不怕吗?”
“俺生活在这里许多年,还没有过怕的来。”阮小五调皮的笑着,月光洒下颜色动人。
吴用心里一动,下了最后的狠心,“那么,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是说,我怎么回报你?”
你快走就已经很回报俺了。小五想,俺快脱水了,皮肤干干的,鳞片都要掉了。这样子回去见哥哥,不被哥哥骂个劈头盖脸的才怪了。小五抖了抖,想象着哥哥暴走的样子。
只是看着吴用那双寂寥的眼睛,小五却怎么都下不了狠心赶走他,只道,“不如今日先休息吧?这件事俺们明日跟哥哥弟弟商讨一下,便定了主意?”
“你还有兄弟?”吴用突然对眼前这个人感兴趣起来。出现在这里,似乎以这里为家,还有着兄弟,不在乎生死。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反正吴用没有见过。
阮小五躺到吴用身边,“是啊,哥哥弟弟都对俺很好,俺们三个是最亲的兄弟。”然后翻个身,“先歇息,不早了。”吴用点点头,就这样荡着脚丫子闭起了眼睛。
突然感觉脖子里毛茸茸的,吴用睁开一条缝,阮小五正偷偷的把毛毯挪到他身上来。他笑了笑,当作没看见,然后顺手搭住毛毯。两个人就着一条毯子睡了。
月光宁静,蝉虫嘶鸣。谁曾注意小五的尾巴悄悄的伸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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