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春三月,是最美的日子,在前往峨眉山的官道上,有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衣的男子同骑着一匹马,那马真是好马,驮着两个男子,依然健步如飞,那两个男子似乎极为要好,不但骑着同一匹马,还一路有说有笑的,近些一看,那两个男子的容貌居然都是一等一的俊美,更难得的是,他们在一起,就像皎月与星空一般相互辉映,谁也不会夺走谁的光彩。再仔细一看那架马的男子,任谁都不得不由衷的赞一声——好相貌。
两人骑着马疾驰了一阵,那坐在后面的男子便道:“既然约好一起游玩,不知该怎么称呼兄台?”
骑马的男子想了想道:“五爷姓白,字泽琰。”
坐在后面的男子不解的想道——他为何不通名,而报字,按说我们只是初识,相互称字,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些,还是他在暗示展某什么。那男子不由自主的想到半年前自己因办案在茉花村遇到丁氏双侠时,他们也是一见面就报上自己的表字,自己当时虽觉不妥却不曾多想什么,直到自己办完案子要离开时,丁氏双侠却要自己和月华妹子比剑,自己不好胜出,只能挑掉月华妹子的耳环,丁氏双侠一见,立刻大赞自己剑法超群,还借了自己的巨阙说要一观,可还回来的却是月华妹子的佩剑湛卢,还向自己提起了自己和月华妹子的亲事,自己当时只想着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又入朝为官,确实应该安定下来了,便答应换剑,应下了这门亲事。
白泽琰见身后之人半天不语便道:“喂,想什么呢?”
身后的人一听,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道:“白兄,你我初次见面,互称表字,是否有些不妥?”
白泽琰一听立刻道:“喂,休要乱想,五爷只是不想被锦儿找到,又不屑做那藏头露尾之辈,所以才告诉你表字,别无他意。”
听了他的解释,身后的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可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于是他摇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赶出脑海,同时朝白泽琰大声道:“展某姓展,表字熊飞。”
白泽琰一听便是一阵大笑道:“熊也飞得起来,真是稀奇。”
展熊飞一听,立刻一阵脸红道:“展某的表字,取得飞虎如梦之意,乃是吉兆。”
白泽琰又是一阵大笑道:“五爷知道,昔年周文王梦白虎,而得姜尚,后才有周;汉高祖刘邦之母,梦飞龙如梦,始有刘邦,皆是大贤。不知令堂梦见何物如梦,替你取字熊飞?”
展熊飞一听立刻大喜道:“白兄是听到我的表字后第一个做此想的人。”
“是吗?那五爷可算是你的知己了。”
展熊飞温润一笑道:“不错,为展某得一知己,下个城镇时展某做东请白兄喝酒,可好?”
“好,五爷要喝陈年女儿红。”
“一言为定。”
白泽琰听后又是一阵大笑道:“你还没说令堂是梦见什么始有你的?”
展熊飞又是一笑道:“家母梦到一白衣天神自远而近,投入其怀中,始有展某。”
“你这话还是勿对人言的好,如若传入朝中,恐有杀身之祸。”
“多谢白兄良言。但观白兄行止似非迂腐之人。”
“五爷我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这等无端之祸,惹来作甚。”
两人一路说笑,转眼间已到峨眉山下,白泽琰一步不停的向镇上最大的客栈走去,一进门就道:“伙计,两坛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一道西湖醋鱼,几道下酒的小菜,给五爷找个清静的地方,五爷和朋友喝酒。”
一边说着一边就上了二楼,小二一见他的气派,立刻道:“好嘞,爷楼上坐,菜马上就来。”说着就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本就宽敞,又没有多少人,白泽琰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却迟迟不见展熊飞上来,不由有些奇怪,问过小二,方知他出门去了,白泽琰不由得想到——怎么走了也不应一声,又一想不由笑着喃喃道:“他和五爷不过萍水相逢,能助五爷躲开锦儿已是不易,又怎能要求的太多呢。”口中喃喃着,心中却有一个声音立刻反驳道:“是他约了五爷一起游玩的,也是他要五爷什么都不带和他来峨眉山的,如今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算什么。”想到这里就想会账去找那展熊飞算账,可一摸口袋,他立刻呆住了,原来在客栈中那展熊飞对自己说——锦儿每一次都能轻易找到他,只怕是在他随身之物上下了千里香之类的东西,让自己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房中,连身上的衣物也是换穿展熊飞的,所以,自己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若展熊飞真这么走了,自己这脸可就丢大发了。白泽琰想到这里,不由红了一张俊脸,暗骂展熊飞混蛋,莫不是存心耍五爷玩儿。
他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也没有发现自他进来之后,角落里一直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眼中那份怨毒是让人无法错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