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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难过的梦,也不要难以相信 周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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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2011年最后片刻可以自己待着的时间,上一次写一个像这样的年度总结还是2007年年末,那年冬天我与st刚从都林维也纳巴黎兜了一圈回来,当中我买错一次机票,被抛在斯堪的纳维亚,出机场赶一辆大巴,外面正下着雪,我们拖着行李箱奔上巴士,而st还偏要站在巴士外面抽根烟,我坐在窗户边上望着他,急得要命,心想,快点,快点。
之后我就去了北京,过了乌泱泱的几年,每年年底都恶狠狠地跟那gloomy的一年说再见,急切地盼望着新的一年或许会好些。再也没有写过一个年度总结之类的玩意儿,回望起来一片迷雾,空茫茫到没有值得写下来的任何事情。
所以此刻坐在这儿,竟然又觉得能够仔细想想这过去的一年了,所以人生是要大翻盘了么。
那乌泱泱的三年多里,我没有写什么好的小说,只有一些短篇。倒是努力生活了,遇见各种人,与最好的朋友一起做了杂志。
直到今年夏天过后,我终于坐牢在书桌前,把写了一年多的长篇写完了。这个长篇写得非常累,写到后来甚至有了些吃力不讨好的感觉。由于自己本身在经历着某种瓶颈和巨大而不受控制的蜕变,因此表现到文字里,便充满迷惘,文如其人总是对的。写完以后,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小说观和人生观其实全部都变了,却来不及体现在这个写完了的小说里。我有些沮丧,不对,不是有些沮丧,而是非常沮丧。我把写完了的长篇扔在一边,甚至都没有起好题目,然后便坐长途飞机出去玩了几个星期。
而玩乐并不能减缓我心中的焦灼,却是加剧,我急切地想要回来,坐在书桌前,像疯了似的。
之后我意识到原来是这样的,这是我二字头年纪的最后一年,我自己都想骂自己说,侧那,都要30岁了,怎么还没有写出牛逼的小说啊!
我从上海去北京来回的火车上又读了一遍刀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明确知道啊,为了心中那个难以描述的玩意儿,我可以放弃太多。小时候我会觉得这是理想所在,而现在我不由觉得所谓放弃还真是自私透顶,伤害到周围的人,却又无法不那么继续做下去。
在2011年的11月和12月,我去了两次北京,与张悦然坐在各种咖啡馆里长久地聊天,聊得简直天昏地暗。这些时候我们坐在一起,不再大量地谈论感情问题,说到底,感情也让我们迷惘,而这种迷惘与写作以及人生观的错乱所带来的焦虑感相比,实在是很小一部分。这是最让我眼睛发亮的一段时间,久违的摧枯拉朽感再次出现在我身体里,我作为水瓶座,实在太需要那种感觉了,太需要觉得自己可以像个钢铁战士那样冷酷地前进了。否则那些黏度过高的情绪也只会要了我的命。
这个写完了的长篇小说,我刚刚建立文档时,给它起了个英文名字叫closing time,因为我写的是在马里昂吧咖啡馆的故事。没错,我答应当时的微微会写他们的故事,五年后我终于写好了。当时的我们都最喜欢打烊前的那些时间,喜欢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电影院的卷帘门拉下来,是我人生中最最美好的一段时间。我之后尝试给它起过无数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得到最合适的,所以目前暂时就叫做之前一个短篇的名字《做到难过的梦,也不要难以相信》。
这个小说,我还在修改中,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想出版的事情,但是明年,应该还是会出版吧。
今年我做过两个残酷的决定,前半年常常在做噩梦,现在慢慢好起来了。这些天,每天晚上我都在与张悦然聊天,聊到天亮,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们聊起一些在北京的事情,共同认识的人,说得我们俩坐在电脑前哈哈大笑起,所以现在想想,在过去那些我以为最痛苦的时间里,还是有很开心的事情,认识过很有意思的人,只是我自己常常想不起来而已。
对于明年,在做完手上两本书的翻译以后,我会开始写新的长篇。
二十多岁的日子里我算是尽情玩乐和恋爱,交到值得交往一生的各种朋友,爱过无人能及的男孩,并且与他一起长成了大人。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后悔和留恋的了。
照片里是20岁时候的样子,st拍的,我们花了十年,彻底没有了联络。我这才懂得爱情。



1楼2012-01-05 21:46回复
    2012年,我又在听五月天了。他们的新专辑,他们说,要去过第二人生。
    我花了半年时间写了一个小说。关于这一整年的故事。我终于又写出了字。多好。中间受过多少伤痛,我也想说,多好。


    2楼2012-01-0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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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2-09-22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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