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谁说死了就是解脱?死亡便是永恒的宁静吗?男人泪从来不轻弹,因为未到伤心时。
燕国故地的烟柳依旧,桥还是那座桥,河还是那条河,一切仿佛都没有变,但其实事上本便没有不变的东西。
柳枝随风荡漾,白色的身影就如同突然凭空而现一般,云淡风轻,仍不为尘世所羁绊的样子。
“街上的告示说琴师高渐离死了。”白衣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抱胸,嘴角斜挑轻蔑又讽刺,目光透过雪女不知在看向何方,单从他的面色上绝看不出任何不妥。
“你说什么!”雪女猛的回头,不可置信,不愿相信,即使早已料到有些结果,死死的瞪着白凤,眼角噙泪,想继续吼什么却终究哑了。
“不是你们墨家自巨子起全体的决定吗?他不是想去吗?你看着我是希望我阻止什么吗?哼。”白凤的头略上仰,轻哼,语气不变,表情不变,变的动作只是想阻止那即将莫明出现的奇怪的东西。
“是啊。”雪女轻咬嘴唇,收拾好了表情,又是一位完美的舞女,“那么我也该上路了。”
“哼,墨家的人从来都喜欢排队送死吗?荆轲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至少还有燕丹的谋划,你们呢?”白凤终于将头转向了雪女,冷笑,“范增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你们当炮灰使。”
“墨家的事不必你们流沙来管。”雪女冷淡的回敬,“你们流沙还是想想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看着雪女渐行渐远的背影,白凤再度仰首望天,半晌方自言自语的轻笑:“你们以为死便是解脱了?高渐离,你又是为了逃避什么?”
一只鸟飞向白凤轻声诉说着卫庄的召唤,诸子百家的重要人物全都要去与他们的王议事了。
“雪女呢?”
大帐里无数人问了白凤这个问题,只是除却墨家的人谁又有几分真心?旧情总是最易淡薄。
“高渐离刺秦已经失败,我们目标太大,暂时还不宜与嬴政硬拼。”身为军师的范增开始议事的第一句话,直入主题。
“范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暂时四散让嬴政无法集中力量打击我们?”张良浅笑着问。
“不错。”范增点头。
沉闷的议事白凤从来就没有兴趣,安静的在卫庄身后站着发呆,直到结束。最后的决定自然与范张二位的意思相去无左。众人各自决定了去处,卫庄与盖聂打算趁机去见见他们的师傅鬼谷子。
“你要去咸阳?”卫庄问破天荒的一直发呆乖乖在他身边呆至结束的白凤。
“果然最了解我的还是你吗?”白凤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盖聂一眼,“大人还是担心自已比较好。”若盖聂一直执迷不悟,那么他早晚要为了天明去死。
“人都死了,去又有何意。”盖聂看着白凤突然开口,倒吓了卫白二人一跳。
“多谢盖先生提醒。”白凤去是斜嘴一笑,看了二人一眼跳上凤凰头也不回的向高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