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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非常熟悉,熟悉到我见过你所有的家庭成员,在我频繁搬家时你熟知我每一个住址。
至于怎么熟悉起来的,怎么把一个巧合变成现实并深入对方生活的 我已经忘记了。
只是能非常自然去牵住你的手,挽住我的胳膊,互相搭肩,长久不间断地写信,要求彼此对待应该是“特别”,以彼此最好的朋友自居。
那时的座位应该是,我坐在最后一排,你在我的前面。
上课的时候你回过头来,指着星座命理书,里面写着“双子座和处女座的朋友无法理解彼此,属于损友”,你怪力乱神地说:“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啦。”按照我那时的性格,应该是笑着说呸呸呸回应的。
我也无法分辨那种感觉,是开心吗?
从课桌底下传递纸条,能延续整个上午,下午打铃后又继续。被点名批评时,被叫起来罚站时,前面递来你取笑的眼神,放学后补习作业,你在旁边等到八点,等我做完,你已经睡着。在春天的时候,在湖边解决午饭,躺在你的腿上,你说话的时候需要低下头,不费力地可以迎上你的眼睛。
抬手摸到你的脸,混合着熟悉与亲切,无法像爱情小说里所描述的脸红心跳,而是非常踏实的且充满年月的习惯,抽手回来还残留着与触感。
冬季里我每天被你的电话叫醒,你在车站等待我的几分钟,从远处就能看见那条黑白色的围巾。在公车上只有一个座位,我说:“你坐吧。”
你没有推拒,坐下以后伸出手来,“那把你的书包给我。”
夏天就变作骑车,或在我自行车丢了以后,上学时你载我,放学换做我载你。手上是质地不怎么样的校服,前面那个抱怨着,“你真的太沉了。”
“闭嘴。”有一个人是这样回应。
周末的电话,已达到了被各自家长恐吓的长度。只能打开电脑随便放一首歌,盖住小声说话的声音,对话里就多个几个“你说什么?”“听不清楚……”“你把歌声关小一点儿——”
谈天的内容包括隔壁班的男生,班中某个看不过眼的女生,身边的朋友,还有彼此不知道的趣事,或者无聊地哼哼唧唧。
“这简直像是……”身边的朋友说着。
他们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