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漏了两个洞的半袖,一来气扯了下来,扔到了地铺上。窝棚后边有两颗大树,树中间拉了一条绳,记得大姐白天洗了几件衣服,还在那晾着呢,其中好像就有一件半袖。不管那么多了,拿来先穿上再说,总比漏洞的好。大姐的这件半袖是粉红色的,但是我穿在身上也没啥别扭的感觉,话说女式的衣服又不是第一次穿。这要怪就怪我老妈,她老人家一心想要一个丫头,因为丫头总能跟母亲贴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十几年前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是我。只不过老妈也有招,虽然生了个儿子,但是却把我当成丫头养,小时候总给我买小姑娘的衣服穿。还记得那时候扯着老妈买回来的花衣服哭的天昏地暗,老爸瞪着眼睛向老妈运气,老妈却是镇定自若,回了老爸一个白眼:“你瞪啥,儿子是我生的,我愿意给他买啥样的衣服就买啥样的!”哎!我苦命的童年啊!
换上衣服,穿过马路,来到大理石厂。正向里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闺女,你干啥去?”
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打更的老头,心想:这么生猛的一小伙子,竟然被你看成是女的,你啥眼神啊?
“大爷(此大爷非彼大爷,是对老人的一种称呼),我是对面工地看东西的,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手蹭破了,你这有没有啥东西给我包一下?”
“哦,进来吧。”说着老大爷领着我进了他打更的那间小屋,进屋之后先给我打了一盆清水,叫我洗洗伤口,他去给我找东西包扎。
不一会,老大爷从墙角的箱子里掏出一条白布,一团棉花,又从柜子上拿起杯子,倒了半杯白酒。
“你家大人也真是的,咋还让你一个小闺女看工地呢?”老大爷一边准备东西,一边抱怨着我家大人。
对于老大爷的眼神,我实在是无语了,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一个闺女呢。“大爷,您看好了,我是一个小伙子,不是闺女!”
老大爷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下,道:“哦,还真是。”
还真是,这叫什么话啊!老大爷没看到我那愤愤的眼神,拿起棉花从杯子里沾了点酒,扯过我的手,开始给我擦伤口。伤口一碰到酒,疼的我嘶嘶哈哈的。
老大爷一边给我擦伤口,一边问:“小伙子,那工地今晚没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