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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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铺天盖地的照着,闷热的空气让人喘气都费力。
吴老狗摸圞着三寸钉的毛,眯着眼:“不是陈皮阿四吗?怎么又出来个二月红了?”
解九爷微微一笑:“也是听说。陈皮阿四年轻气盛,说话不经大脑。霍仙姑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能一笑了之?两家气氛紧张着,二月红也算陈皮阿四的师傅,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估计是出来打圆场。”
吴老狗只是听着,没搭话。
解九看看时间,说:“我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送到门口,解九临走前又说:“怎么说你也是这场口舌风圞波里的一人,不打算表示表示?我就多嘴一句,‘养狗的’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你。”
吴老狗点点头,道声路上小心。
两天前,也是这么热的天,陈皮阿四不知是体圞内火气上脑还是怎么了,中午跟人吃饭的时候居然灌了一斤白干,整个人泛红冒热气,剥了上衣,远远的看就像条冬天里的腊肠。
嘴里哼着小曲歪歪扭扭走在路上,迎面正好撞上霍仙姑,这小子大着舌圞头说着胡话,边上的人跟着叫唤。霍仙姑不想与他纠缠,叫他让开,陈皮阿四嚷道:“怎,怎么?你就喜欢养狗的……狗的,走?”
话没说完,身边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就起哄了,霍仙姑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剩下酒精冲脑的人在街上乱扭。
等陈皮阿四清圞醒了,霍仙姑很生气的消息早传开了。
接下来各式各样的消息满天飞,甚至有人说霍仙姑要跟陈皮阿四鱼死网破。陈皮阿四向来是个狠辣的角色,他不怕打,但不代表他动不动就爱跟人打。尤其还是为一句混话跟个女人打。他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
不过又拉不下面子去登门道歉。
于是,事情就恶化了。两天后大家都说霍仙姑那边是没办法了,女人倔起来也是一根筋到底的。
世道不安稳,除了整天混吃等死的人想看这场热闹,九门的人可真心希望这事情别再闹下去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倒几个明器来得实在。偏偏这时候,二月红又出来搅浑水。
吴老狗躺在长椅上,对三寸钉说:“他娘的真是关门家中坐,祸事天上来啊。狗爷我闭关还能成绯闻男主角,估计坊间都说我孬,吠都不敢吠一声。现在还和上面的扯上关系了,存心不让人过太平日子。你说那陈皮阿四也是,大白天喝什么酒,怎么不多喝两斤,喝死干净!”
三寸钉呜了一声,像是回应他一样。吴老狗想了想,这么干坐着也不行,不然今后道上的人都要叫他软柿子了可怎么混。交代了家里人说晚上烧碗红烧狗肉,就小心的把三寸钉放进袖子出门了。
路上拐了个弯,到老茶馆去了,径自走到那个算命摊前,伙计把他带到内室,满屋子的宝贝让人眼花。齐铁嘴满面笑容招呼着:“这不是五爷吗?大驾光临,不知道我这小铺子有您看得上眼的?”
吴老狗瞟他一眼,觉得他的笑容和平常不一样。哼,也是笑话我?
“听说你这里买东西送卦?”
齐铁嘴点点头。吴老狗转了一圈,指着一个玉器:“这是什么?”
“破玩意,出斗的时候磕着了,坏了。您喜欢玉,我这还有更好的……”
“不不,就这个吧。”
齐铁嘴有点意外,随即又笑了,招呼伙计把那个玉器包起来:“五爷这是打算去哪儿呀?”
吴老狗给了钱:“随便走走,在家闷了几天,出门了都快不认得了。”看他要走,齐铁嘴问他不要算卦了吗,吴老狗反问说你看我什么血光之灾,有去无回的征兆吗?齐铁嘴摇头。吴老狗说这就得了,我的狗在你这儿都快被你的香熏死了。再不走它就要咬我了。
伙计收拾着东西说这狗五爷真怪。齐铁嘴又烧起一炷香:“他才不怪。他心里透亮着。这场是非就要结束了。”伙计问怎么回事。齐铁嘴骂他对铺子里的东西都不上心,那个被买掉的玉器原是尊玉佛,吴老狗会有贵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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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三门,自然是高高在上。一般人没法招惹也不敢招惹。吴老狗也是这样,高攀不上,不如敬而远之。反正自己朋友也不少,不是非要结交那些权圞贵才能混。可这回不同了,无端端被卷入一场是非,放一般人也就回骂几句,可偏偏扯上了个上三门的二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