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瘦金体(听说只有王侯将相才能练会哦)
“哎呀呀,吴少爷!”大老远的二叔就叫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摸样。果然,听到他这一声,本来还在门后的吴邪他爹和老爷子,立马现身。就连三叔也是带着伤,跟在他们身后出来露了脸。
吴邪很清楚的看到他家三叔死命的对他眨眼睛,就是没弄明白啥意思。觉得这样倒挺好玩的,也对他三叔回了几个。老爷子顺着小家伙的眼光看去,凶狠的瞪了眼三省。三叔马上看向别处,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虽然吴邪没弄明白三叔的意思,闷油瓶却看懂了。抱着吴邪走向前,他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平淡无波的眼神看着老者。
“老爷子,是我让吴邪陪我出门的逛逛。”不卑不亢的开了口,闷油瓶那张面瘫脸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三叔在一旁都快憋出内伤了。这个闷油瓶,还以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自己是想让吴邪上前对老爷子撒撒娇,依老爷子的性子,绝对能马上糊弄过去,不是让这个不解风情的面瘫来把着弄得越来越糟啊!天啊!老爷子的脸都黑了!这下没得救了。
“咕噜噜……”正在这个紧张的当头,一阵肚子饿的声音传了出来。三叔脑瓜子一转,忙冲到吴邪面前。“小邪啊,是肚子饿了么?瞧你肚子叫的那么大声。”又转过头看向老者“爹,你听吴邪肚子都在叫唤了,他还是小孩子,不给吃饭就容易生病,要是病倒了,吃药的时候又会哭的可怜兮兮的了。”吴邪自小就怕苦味,生病喝药时老是哭得稀里哗啦的,爱孙如命的吴老爷怎么可能舍得他哭?自然是点了点头,和众人一起进门了。
二叔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老三一眼,笑的有些像狡猾的狐狸。三叔可没察觉到,拉着吴邪问起他带回来的这两个人的来历。随便跟吴邪提了些忠告,让这小家伙机灵一些。老让自己跟他爹似的还要忙的替他担心这担心那。
因为吴邪在餐桌上出色的表现,惹得老爷子心情大好,不但没有追究晚回家这事,还应允了黑眼镜住进他家,还是以他二叔养子的身份进来的。其实这些事情背后最大的功臣是三叔,正是他给吴邪的忠告起了作用。
黑眼镜住进来之后,吴邪可就有得玩了。他和闷闷、黑眼镜还有王盟四个人总是趁着大家没注意,跑到外面去闲逛。因为黑眼镜的好身手和闷油瓶绝对强大的气场,走在路上自然没人敢找他们麻烦。小家伙和王盟俩都撒开了欢,不过另外两个人之间比起他们沉闷了许多。
闷油瓶不变的万年面瘫脸和黑眼镜千年不换的笑脸,搭配起来看,竟然没有违和感。而且两个人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小家伙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啦,不过王盟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每当吴邪拉起他的手的时候,背后就会有种要被人刺穿的感觉。一个两个倒还好,重要的是他真切的感觉到有四个啊!在他背上开四个孔?饶了他吧,他还想活到可以娶媳妇的年纪。
最近因为吴邪老是跑出去玩,回家对吴老爷子撒撒娇就免去了所有惩罚。老爷子觉得脸上挂不住,可又不敢真下手去罚吴邪。思前想后了很久,再经由二叔的偶然提起“吴邪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老爷子下了个决定,让吴邪练练字。
这个决定下达之后,就进入了繁忙的准备工作。从外面找来了几十幅的名人字帖,老爷子挑来挑去,最后还是没拿定主意。最后叫来了吴邪,让他自个儿挑一个顺眼的来学。
小家伙虽然很调皮也爱玩,却对那些奇奇怪怪的图画起了兴趣。拿起这幅看看那副瞧瞧,几番思量后指着一张宋微宗的《秾芳诗》笑开了花。
“爷爷,我要学这个。”老者凑了过去,看着那字皱起了眉。那字帖上写的是宋微宗创出的瘦金体,虽是只有短短40字的一首诗,用笔却是畅快淋漓,锋芒毕露,与其之前的寸方小字比起别有一番韵味。只是这字看起来还是带着些女气,看着不如其他大家的豪迈。
像是瞧出了老爷子的心思,二叔走上前来,在老爷子旁边叹道:“吴邪这小子选的还真准,这瘦金体难写的很,听人说只有王侯将相才能练会。小家伙可得好好学啊。”说着揉了揉吴邪的头。听到老二说这话,老爷子也点了点头。他家这个老二对这些还颇有研究,他说的十之八九都是有根据的。而且吴邪也喜欢,自己要是说不肯,岂不是要让他难过?
小家伙开开心心的抱着那幅《秾芳诗》回了书房,进门时,看到闷油瓶坐在椅子上面睡着了。将刚才还当宝一样抱着的字帖放在桌上,小家伙爬上椅子,窝在闷油瓶的怀里。练字还是等下回吧,现在的他,只想跟闷闷一起睡一个午觉。只是他才刚刚找到好位子,闷油瓶就在他的面前睁开了眼。
“回来了。”开口询问了句,闷油瓶揉揉额头两侧的太阳穴。
“恩,闷闷爷爷给我一个东西,说是要我学着上面的字。”见闷油瓶起来了,小家伙也没了睡意。跳下椅子,跑到桌子旁边把字帖拿了过来,在闷油瓶面前打开。
在看到那个字的一瞬间,闷油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曾几何时,有个一直伴着自己的少年也是喜爱给自己看他用毛笔写的字句。曾听胖子说过,在找不到自己的日子里,少年总爱在宣纸上一遍一遍的写着一个“瓶”字。有时候是一张纸上只写了一个瓶,而有时候则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瓶。只是仔细寻找会发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瓶字中,还夹杂了一些邪字。亲密的挤在一起,像是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的摸样。
而现在,吴邪将在自己面前,重蹈覆辙。想要开口阻止他,可是却出不了声。自己不愿意出声,不愿意真的就和他错过。看着闷闷奇怪的样子,吴邪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随即被他一把抓住,拉进了怀里。
“闷闷,怎么了?”闷油瓶如此的反常,让小家伙很是担心。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一味的抱着自己,小家伙也回抱着他,小声的劝慰着。只是门外的风太大,听不清他的声音。
字帖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被风吹的翻转过去。男孩轻轻的劝慰,微笑的弧度依旧那么天真无邪。想要,守护你,不让任何人玷污你的无邪。只是我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