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初吧 关注:11,664贴子:8,476

【转载】竹安--那些残忍的童话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心情不好,跑来搬文。
其实现在为止,我大概能预见法条不熟读的下场了。
MA,少年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就会跑去看电脑里面的存文。本来还有各种图片的。不会插,于是只好搬文了


IP属地:北京1楼2011-06-30 18:28回复

    那是个可怕的雷电交加的夜晚,谁敲响了城门……
    那个女孩子裹着湿透的水白长裙站在王子的面前,她说,我是真真正的公主。
    王子依旧微笑着摇头,他说,你不是…….
    我是……
    女孩子固执地抬起头,所以王子看到了她的眼睛,那里面盛着多么可怕的骄
    傲和坚持啊…….
    离开街头网球场回学校宿舍的时候,正是落日熔金。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柳泽要回家而裕太又被其基因恋弟的天才哥哥缠得脱不了身所以我一路上无比幸运地清净。于是我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就那么颤颤巍巍地爬上了这座大桥的扶栏,他转过头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无奈。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熟悉,于是下意识地叫了声“危险”,可是那个小孩子已经掉下去了,他的身体像夏日里翩跹的蝴蝶。我只来得及扔下网球袋便冲了过去越过扶栏纵身入水,动作应该是行云流水完美地一气呵成,我看到那个小孩子在水面上痛苦地挣扎,可是当冰冷的河水接触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我是不会游泳的,一点都不会。这个时候我似乎听到谁在叫我的名字“观月前辈”,并且还有一声极其模糊的“观月君”。或许是幻听。所以说,好的东西,过量了,总是会变地不够好,甚至会变地非常的糟糕,比如说水,这样才会出现过犹不及这样的成语的吧。于是过量的河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裹住我的身体,那么用力,象要穿透我的皮肤挤进我的身体。我突然想起来7岁的时候,对,当然是在母亲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一个极好的下午,我就像那个小孩子一样独自爬上一座大桥的扶栏然后纵身跳了下去……那些苍白而微弱的日光不动声色地潜进略微污浊的河水然后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眼前铺开,这种感觉熟悉得令人颤抖……
    “初,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初,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初,你是多么狡猾的孩子,你要丢下妈妈一个人吗,让妈妈一个人这样孤单的活下去吗?初,你好狡猾…….”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感觉不到幸福而已…..所以我想…..那样的话…..那样的话……”
    “那么,初,我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感到幸福?”
    “请给我爱。”
    “可是…….那么……初,我爱你…….”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请你离开。”
    毫无预兆的,谁拥住了我的身体,在水中毫无道理地牵扯。于是我下意识地叫了声“妈妈”,因此那些河水仿佛突然找到出口的囚徒,疯狂地向我的喉咙涌去……
    明明那么近的,明明那么近的,似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样子,可是当我真正地伸出手想要紧紧地握住她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拉到,哪怕只是一片衣袂而已。她的目光幽冷而悲伤,穿过我的身体将焦点定在也许是很远的一个地方。她的笑容在我的眼前铺开然后一点一点地模糊一点一点地消失。于是我着急了,像个迷路的孩子。我努力地奔跑,奔跑,伸长了手去触摸,当指尖接触到那抹似乎顷刻间就要融化的温暖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我加大手指的力度然后紧紧握住的似乎是一支温暖柔软的手臂。于是我闭上眼睛,就这样喃喃地念着:“妈妈,不准,不准离开我,你明明说过的,你明明说过的……”
    “是的,初,我不会离开,初,我不会离开……”这无疑是一种非常令人心安的温柔嗓音。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我一觉醒来蓦然间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毫不相干的房间并且身边还躺着一只名叫不二周助的生物更加令人震惊的了,其实不是。还有更加令人震惊以至我的大脑一时接受不了而瞬间当机的状况——我紧紧地抱着不二周助并且头还那么深地埋进他的胸膛力度那么大像是要溶进他的骨血。当我终于反映过来一把推开他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穿透微紫的空气和透明的玻璃以一种懒散的姿势踱进这间看起来很整洁的卧室,是一种蜜糖的颜色。我几乎是神色慌张地坐在这张铺着深兰色被单的床的床角,思考怎样才能完美地摆脱目前这种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处境。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空气中已然开始酝酿一种危险并且暧昧的气息。
    


    IP属地:北京4楼2011-06-30 18:29
    回复

      “ …….所以,我一定是在做梦。”于是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渴望着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 就是我熟悉的随风翩飞的白色纱帘。可是……很不幸地……当我的眸子再次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时候里面映出的却是不二周助放大了的笑脸。我还在做梦吧!这个梦还真是漫长,而且还意外地逼真啊!
      “初,你终于醒过来了呐……”
      “……初?”
      “啊,对不起,一时喊得太顺口了,那么……水月君……”
      “……你还是叫我初比较好。”
      所以我没有做梦,于是我终于想起了那个黑曜石眼睛的孩子:“那个孩子呢?”
      “啊?”我看到不二瞬间收敛住了他那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似乎还很沉重地叹了口气:“初,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真的,还是,不行吗?还……只是那么小的孩子啊……”我发现我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被单,声音也是没来由地颤抖。其实我想我只是在那个孩子单薄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他睁开灰蓝的眸子,表情无比严肃认真:“所以,初,就算是那个孩子只是呛了几口水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你却在开始就很没大脑地根本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会游泳就跳下去救人而后又终于意料之中地溺水最后还很没用地整整昏迷了24个小时并且其间不停地发烧说梦话以至于把我错认成你的母亲,但是,你也千万不要难过和自卑。”
      我发现我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缠上了头发,发根处有微微疼痛的感觉。而他却开始大笑起来,双肩抽搐着趴在床上还边用拳头捶着床沿。
      “恩哼,不二周助,你是不是觉得生活太过于美好所以很希望我能够给你制造点什么天灾人祸的事情?”
      于是,我很满意地看到他面色凝重地抬起头来,他说:“初,有一件事情,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然后他下床,伸懒腰,查看仙人掌,打开门,转过头,微笑:“初,你的嘴唇很柔软呢,可惜身体太瘦了,不过身材还是很好的哟~~”接着走出去,关门。一只玻璃杯完美地做着匀速曲线运动向门的方向飞过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杯子没有穿门而出直接把那家伙打得头破血流的能力?
      那家伙,那家伙到底趁我昏过去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啊?
      于是门锁再次转动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操起了身边的枕头,所以我看到裕太很不幸地被突然从我的手里不小心滑出去的枕头砸得懵懵懂懂不明所以。但是单细胞生物的复原能力都是很快的,我面前的这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几乎是兴高采烈活蹦乱跳地冲过来然后把一套衣服放在我的旁边,坐下来开始滔滔不绝:“观月前辈你终于醒了,昨天可把我吓坏了,哥哥把你救上岸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呼吸了,所以他只好给你做人工呼吸。其实他之前也没有什么经验的,所以我们都没有什么信心,可是后来你居然有反映了……”
      我突然注意到裕太放在我身边的衣服,紫色的T—shirt怎么看怎么眼熟:“这看起来好象很熟悉的样子,说起来好象我也有这样一件衣服,是吧,裕太?”
      “这本来就是你的啊前辈,溺水的人怎么还可以继续穿湿掉的衣服啊?所以哥哥帮你换了……”
      “……..”
      “…….”
      当那个女孩子推开门的时候我正在沉默,她说“欲太,观月君,早餐好了。”她微笑着眉间还有些担忧,她说“观月君,没事了吧?”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这真象个玩笑,可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听见我在喊:“母亲….”
      王后说,她的皮肤多么纤细,所以她是真正的公主,所以我的儿子,你们应该结婚。
      漂亮的王子抬起头来,但是他发现那位真正的公主,她的眼睛里面,并没有爱情…….
      


      IP属地:北京5楼2011-06-30 18:29
      回复
        三.西班牙公主的生日
        “啊,她在对我微笑,”小矮人想,“我几乎可以看到她藏在巨大银扇后面象牙白的脸庞上动人的神情了,所以,我该是多么幸福。”于是,小矮人努力地笑起来,他以为公主爱上了他。不用怀疑,这就是单纯的小矮人的逻辑。可是,那微笑着的小女孩是一位真正的西班牙公主,所以,当她那样动人地微笑着的时候,眼睛里映出的其实是站在小矮人身后的年亲的新地伯爵的影子。于是我们知道,这样的一次邂逅,实际上揭示了悲剧。
        “……所以,初,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好好地,好好地,不要被伤害,不要被欺骗,不要被怀疑,不要被抛弃。”我的母亲这样对我说,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滴答,滴答,如同暗红的血液顺着白皙光滑的手臂绝望地跌到腐朽的木质地板上,滴答,滴答……
        坐在我对面的男孩子说我喜欢你。Dreamcatcher悠远的调子懒洋洋地在我的身边徘徊徘徊,我想起了一只喜欢晒太阳的猫,它有着雍懒蜜色的毛皮,象极了似乎谁的头发,于是我浅浅地笑起来。其实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想起一只猫的,不,也许我可以想一只猫,但是却不应该那样不偏不倚地笑起来的。所以,那个男孩子用一种羞赧温柔的姿态握住了我的手。那只猫总是睡觉,总是睡觉,所以那是一只很胖的猫,很胖,并且很笨,真是恶心。于是我的心情在那一秒钟变得极其恶劣,可是我是不会让这个黛黑短发的男孩子看出来的,所以期间需要一个不太长久的过渡。我拿开他修长的手指,指骨与指骨碰撞的时候发出了非常轻微的声音,然后两手握起来以桌子为支点撑住下巴。这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动作,我的母亲很喜欢做这样的动作。那个男孩子似乎很震惊,他半眯起眼睛来。
        我说:“我不是女生。”
        “我知道,但是,但是,你是要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
        “我也并不认为我会喜欢你。”
        “那没有什么关系,那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和我交往就好,只要这样就好,我只是想时时刻刻的看着你。”
        “那么,打败我。在网球上打败我。”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种恐怖的感觉瞬间俘获了我的整个身体,是的,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像母亲,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就连她拒绝告白的方式也是,那么,最后,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她那个样子——死于爱情?所以啊,所以啊,不能爱人,不能被爱,要好好保护自己,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不二由美子微笑着的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白色的脸,我以为这是一个危险的征兆,其实我错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当初自己那么信誓旦旦地以为爱着那个女孩子的一段恋情,不过是自己在遇到不二周助之后犯下的又一个致命的错误而已。
        那个我从来就不知道名字的不断地说着喜欢我的男孩子,绝望并且沮丧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内疚,没有怜悯,没有诸如此类的一切善良的情感,只是觉得很畅快,像是消灭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即使这样,又有什么关系。风过处,带走几片落叶,可见那些叶子真的是非常轻呢。但是这个时候我听见了拍掌的声音和一种很熟悉的笑声。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因为非常美丽:不二周助背对着绯樱般艳丽的落日,红得颇有些冷然的火烧云的余辉就那么淡淡地铺在他米色的外套上,褶子的线条却温和柔媚。他轻轻地拍着手,笑得没心没肺,他说,初,干得不错哟。然后他走到那个黛黑短发的少年身边,接过他的网球拍,似乎很仔细地端详了好久一会儿,然后突然微笑着抬起头来:“说起来,只要打败你就行了吗?”
        “啊?”
        “只要打败你就可以和你交往了是吧,我好象听见你是这么说的呢,初。”他一直在微笑,很可恨地笑着,即使那样的笑容很漂亮。于是我终于明白了在这里的相遇并不是巧合,“那是,初的骄傲吗?”然后我看见他继续微笑着把球拍还给了它的主人,什么也没有发生,是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会这样想的我难道潜意识还希望发生点什么?比如再一次地落水然后被谁俭回家?这实在是相当无聊的笑话。
        


        IP属地:北京6楼2011-06-30 18:33
        回复

          父亲要回来了,8年里的第一次归国,本来我对这样的事情是不感兴趣的,一点也不,可是当他在电话里这样告诉我的时候一个名字从我的胸口很缓慢地滑了过去,像一屡断丝——不二由美子。我想,我会这么频繁地想一个女孩子,一定是因为我很喜欢她,一定是这样没错,而且,那么像母亲的会温柔地笑着叫我观月君的女孩子是不会伤害我的,绝对不会。所以当欲太拜托我每个周末去他家帮他补习数学的时候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个玩笑,第二个玩笑,第三个玩笑…….然后构成了生活,无数多个玩笑,令人沮丧的玩笑。
          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不二的时候都是大片绯樱的火烧云燃红天际,但是你知道那是非常美丽的,而我一向就很喜欢美丽的东西,所以说遗传是非常可怕的。他躺在院子里的一张大概是绿色藤蔓植物的躺椅上,略微雍懒地浏览一本法文小说《la princesse de deves》,稍长的刘海略微挡住了他蓝灰的眼睛。火烧云那绯樱的光泽就那样彻彻底底地笼罩着他,不动声色,不露痕迹。他的身边是大片大片紫色的绣球花,安静,幽雅。我就那么专注地看着他绛红色光芒里的影子,忘了时间,忘了这个时候我应该做的最正确最正常的事情其实只是推开门然后足够正经地走进去。那个时候我很希望他能够抬起头来,可是他没有,就如同过去一次次刻意的忽视一样,他没有抬头,没有看我,没有和我说一句话。那种恰如其分的温柔的笑容抽丝剥茧之后全是无可名状的雍懒和冷漠。我发现那个时候我突然非常难过,所以说我是非常容易被蛊惑的,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她总是无法拒绝,当那个男人笑着叫她绫子的时候,她总是无法拒绝。
          于是,就是这样,裕太的补习,他的捉弄,我的反捉弄,由美子恰到好处地出现,很有分寸的微笑,一次一次的失败,莫名其妙的亲切,熟悉,过渡自然。大家都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没有谁愿意打破这样微妙的平衡。那一段时间,我甚至没有想起过母亲。我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能够打破的平衡,就如同一辆吊在悬崖边上的汽车,我们都是车上的客人,所以,任何一点微妙的变化,都会让一切万劫不复。那个时候我想着,其实平衡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平衡是非常需要打破的。于是我对由美子说了喜欢。我对自己说我是喜欢由美子的,因为她长的那样像母亲,而且我很愿意让父亲看到成为我女朋友的由美子,所以,这样的一次告白和亲眼看到不二在大雨中温柔地拥抱那个叫做伊集院久美的女孩子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由美子仍然是那样微笑着,她说:“观月君,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是,你却并不爱我,因为我没有办法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热情,但是,观月君,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那么,观月君,我们交往吧。”
          “我是爱你的,你是除了母亲以外唯一一个总是会令我不经意想起的女性,所以,由美子,我是爱你的。”我不知道我用着这样一种急切的口吻到底是要说服她还是我自己,可是我想我必须这样说,因为这是事实。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由美子忽然眯起眼睛来,她没有把话说完,然后缓缓地,她说:“周助。”
          我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了不二蜜色的头发和灰蓝的眸子,他说:“抱歉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只是过来拿本书。”仍然是如水的微笑,一边在迅速流淌,一边却在迅速冻结。我的心脏突然地一阵钝痛,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在胸口反复摩擦。所以啊,所以啊,不要伤害,不要爱人,不要被爱,可是没有办法啊,因为生活本身就是玩笑。
          那天晚上下着非常大的雨,那些雨疯狂地吞噬这座黑色的城市,我就这样冒着大雨走回了宿舍,全身湿透,冷得发抖。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下着大雨,无穷无尽,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淹没,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当眼前像放电影一样演绎着不二拥抱那个女孩子的画面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脸上有些很温热的东西,这是多么严厉的玩笑,我不会是哭了吧,可是我不是应该已经忘记哭泣了吗?所以,那一定是雨水,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IP属地:北京7楼2011-06-30 18:33
          回复

            “初,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难道`````”我感觉到他沉重地吸了一口气,压抑着一种似乎叫做痛苦的情素轻轻吐出来的时候刚好拂过我的耳际,冰冷,无所依靠。“难道`````”紧紧抱住我的这个蜜色头发的男孩子睁大了他蓝灰的眼睛,无力地看着我:“对于初来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厌恶到不管怎样都要甩开的存在吗?”我们就这样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躺在这大片的雨水中,像两尾纠缠的游鱼。所以,该怎么办呢,我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就在不二不顾一切得扑过来然后我们一起摔到地上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是的,那的确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他做的和我做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我没有看到过他在谁的面前流露过这样悲伤得近似于毁灭的表情,所以,这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吧。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拂上了他满是雨水的脸颊,真是精致。“你看,”我微笑着告诉他,“你已经把我毁了。”这一次,是我主动吻住了他,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堕落了。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是我亲手让它开始的,这真像是一场豪赌,我把一切都投了进去,所以,如果输掉的话,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尊严,感情,信任,诸如此类。不要伤害,不要欺骗,不要背叛,这已经不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了,不二周助,他是做不了我剧本中的角色的,我没有这个能力。那是一个非常长久的吻,长久得让我以为那就是一辈子。当我趴在他的胸前轻微地喘气的时候,他笑了,他说,“呐,初,我们躺得好象不是地方。”
            “呐,初,你背后那个人是谁?”有一天晚上当我教完裕太功课走进客厅的时候不二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问我。
            “啊?”我向身后望了望。什么也没有。
            “你没有看到吗?就是那个穿着白色外套的还在微笑的家伙啊!”他的表情更加严肃。我已经感到背脊发凉。表情和身体在那一刹那都变得僵硬。
            “不`````不二,你````你在开玩笑吧!”
            “啊?初,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到吗?难道``````”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紧张“是幽灵?”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面无血色了,可是却一味地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然后他更加毛骨悚然地惊呼,“初,他的手,他的手,搭上了你的肩膀`````”我想我已经有昏倒的趋势了。然后就看见不二捧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乱七八糟。“初,你还真是好骗啊!”
            他只是会偶而开一个这样的玩笑,虽然说这个偶尔的频率几乎是一天一次。而且,当我被告白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危险地警告说初是我的。无所顾及地调笑,适度的温柔,长久地接吻。生活就是这样若无其事地流逝流逝,我以为这种安静的流逝会直到整个地球毁灭成渣滓,其实不是。我的母亲说,初,你是注定要被抛弃的,所以,初,请你好好保护自己。我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样明智的警告,也几乎已经忘记了我正在放手一搏的赌局。可是这不是我的错,我想,毕竟六年的时间,该耗费的都应该已经被耗费完了,不管是不安还是猜忌。所以,当不二微笑着对我说,“呐,初,我们分手吧”的时候,我几乎是手足无措,他说“初,游戏也应该要结束了,毕竟已经6年了,用这么长的时间来玩一个游戏,任谁都会感到累吧,我已经非常疲倦了呢!”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安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意,可是实际上我已经痛得没有办法呼吸了,到处都痛,心脏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似乎全身的液体都在朝眼部涌去,于是我使劲地闭了闭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喝咖啡。接着,抬起头来微笑,“我的母亲曾经告诉我,初,你是最坚强的孩子,所以你是注定要被抛弃的,因此,不二,我对这样的结局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不过,6年了,还真是久呢,真的很久呢``````”我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那些被我强硬地压下去的泪水已经悄无声息地从我的眼角肆虐了出来,所以这副画面该是多么的诡异,一个男人,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搅着咖啡,微笑着哭泣。MAIAN悠远的调子徘徊在耳边挥之不去,那只是一段长笛与钢琴合奏的旋律而已,行至中处,还略微地加入了双簧管的点缀。平顺地过度,轻微地扬起。淡金的日光铺在整条街上,光与影完美而准确地分割,我竟然会有一刹那的恍惚。“ 那么,再见。”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尊严,感情,信任,诸如此类。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真的很想吐,为这样一个六年的游戏,为那些绵长的深吻,和身体重合时剧烈的喘息。不二,就算是你这样说的话,我也并不想把它当做一个游戏,因为一个游戏是毁不了我的,毁了我的只可能是爱情。所以,该怎么办呢,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起了母亲留给我的遗书,那样暗红的血迹真是美得令人眩晕。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已经靠在盥洗室的水槽边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IP属地:北京9楼2011-06-30 18:33
            回复

              2008-2-29 14:10 回复
              ☆胖兔兔☆↑
              1位粉丝
              19楼
              再次看到不二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不过,都在东大,都是学医,宿舍又在一幢楼,一个星期见不了面已经是奇迹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在他正在和伊集院久美在图书馆外面的樱花树下拥抱的时候,伊集圆白皙脸庞上的泪痕还隐约可见。强忍着心底的抽痛,在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原来这么多年,他们都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啊,这样说来,我们之间的确只是一个游戏,这就是分手的原因吗?我没有逃避,因为要到网球场去本来就一定要穿过那片樱树林,而我本来就是打算要到网球场去的,所以我走过去,十足的镇定,甚至还带着微笑,向他们点头,和不二擦肩而过。是的,初,你做得非常好,我这样对自己说。可是心脏太痛了,所以眼泪就这样几乎是用着一种懦弱的姿态溢出了我的眸子,但是他们是不会看到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不能再继续留在东京了,否则的话,我会崩溃的,就像我的母亲一样,那样痛苦地留在我父亲所在的地方,最后自杀了。可是我是不能这样的,我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父亲很高兴我到西班牙去。临走之前我去见了由美子,她紧紧地拥抱我,她说,初,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和你约定过,如果初觉得寂寞的话,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你的。所以我想,我一直都是非常正确的,由美子不会欺骗我,不会伤害我,要是当初我没有被不二蛊惑就好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冷战,我真的已经彻底堕落了,甚至开始怨天尤人了。不二,你看,你真的已经把我彻底毁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想,故事终于结束了,母亲,你才是最正确的。有可能的话,就让我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不要看到不二,不要看到由美子,不要看到伊集院,不要看到那些伤害,那些背叛,那些累累的伤痕,然后,说不一定,有一天,我就会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忘了。
              夜莺用自己的血染红了那样的一朵玫瑰,“多么漂亮的一朵玫瑰花啊,”年轻的穷学生这样想着,于是他摘下了它,几乎是用着一种欣喜若狂的姿态。可是当他把这样的一朵玫瑰花完美地展现在公爵小姐的眼底的时候 ,她并没有看他,她把手递给了宰相的儿子,“一朵玫瑰花有什么稀罕的呢,我不过是和你玩个游戏。”她这样说着的时候,眼睛里甚至是一种纯真的嘲笑。年轻人这样想着,“那么这朵玫瑰花还有什么价值呢?”于是他扔掉了它,扔掉了那朵用一只夜莺的献血染红的玫瑰花``````
              `


              IP属地:北京10楼2011-06-30 18:33
              回复
                五. 白雪王后
                蓝天白云,绵长悠远,知更鸟笑得不知疲倦。这个世界很漂亮,风会亲吻你的额头,阳光会爱抚你的双眼,它们都非常温柔并且小心翼翼。小男孩对小女孩说,“我们要一直这样相亲相爱,一直这样`````”他微微地勾起嘴角来,小女孩想,“他多么像天使啊,所以呢,所以呢,我们要永远相亲相爱。”她擅自地为那样幼稚的承诺加了一个贪婪的期限,这是非常奢侈的,所以美丽的白雪王后驾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带走了她的小男孩。我们知道,这几乎可以看作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报应了。“可是‘一直’和‘永远’会有多大的差别呢,”小女孩想,她就这样流泪了```````
                西班牙的天空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湛蓝,白色的流云,被风撕碎,像漫天的鸭绒,可是你是怎么也抓不到的,所以非常遗憾。我略微地扬起头来,新近长长的刘海以一种轻浮任性的姿态划过我的眼眸,于是我突然很想奔跑。只是想想而已,我已经错过了疯狂的年纪。我已经越来越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证据就是当父亲的某个朋友的儿子在前天家里举办的继母的生日PARTY上以酒醉为借口试图强吻我的时候我只是把他打进了医院而没有把他打死。但是,每个星期,总是有两天,在我收到裕太的来信的时候,我的心情会变得相当糟糕,这就是说,他每个星期会定时地给我两封信,从我离开东京的那天开始。其实我可以永远也不要打开那个邮箱,但是这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梦魇,更奇怪的是我似乎是在期待着这种糟糕的心情。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有一天当我仔细地看一颗熟得快要坏掉的樱桃的时候,我突然醒悟过来,其实,那只是因为当看裕太的信的时候我可以不用强迫自己忘记东京,忘记由美子,忘记不二,遗忘真的,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真的,真的很辛苦呢。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天晚上,我比平常多吃了两份分量的安定片。于是继续等待裕太的信,继续用安定片强迫自己入睡,若无其事。
                裕太说,观月前辈,这是我给你写的第104封信,你仍然是从不回信,所以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于是,今天我很清楚地明了了一个事实:离开不二已经一年了,不偏不倚。从东京到马德里,从观月初到绫小路初。我还记得当时向父亲提出要改名字的时候他眼睛里的那种难以置信却又夹杂着自私愿望的兴奋,实际上,当时,我只是天真地以为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的话就不会和过去有任何的牵连,不用伤心,不用难过,也不用失眠。但是记忆或者时间这种性质的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自然而然地人为分割或是消弭的,所以说,我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对我告白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他们常说:“绫小路同学,你偶尔流露出来的忧郁表情,真的,真的非常漂亮。”然后我就很自然地想到不二有一次微笑着对我说,呐,不二初这个名字也很不错吧。于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
                我就是在那个很没有形象的酒醉的晚上遇到成美的,我忘记了回家的路,所以她就很好心地顺路把我拣了回去,和拣一只流浪狗没有任何区别。当然,对于这些我没有任何的记忆。唯一深刻记得的是第二天当我头痛欲裂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映出来的和伊集院久美一模一样的脸让我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我怎么回日本了?”当时成美只是愣了愣,然后慢慢展开笑脸:“Hi,这是马德里。”然后我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并不是伊集院久美。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女孩子,我也并不知道其实她叫做伊集院成美。
                父亲对于我在二十二岁这个年纪还没有女朋友非常不满,可是当我看到那些对我说喜欢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眼睛里赤裸裸的欲望的时候我只是感觉到恶心,非常恶心,然后脑海里就条件反射地出现不二灰蓝的眸子,甚至还有当他说‘我们分手吧’时眼睛里玩味的雍懒性子。所以紧接着的就是父亲安排的相亲,在推脱了第12次之后父亲终于忍无可忍,所以第13次的时候我准备比较端正地接受他的摆布。13,这样的数字本来就有着某种预示。然后我看见了白色的餐桌后面成美微抿着唇角的笑容,我想也许是我找错餐桌了于是开始左顾右盼,然后她温柔地笑起来:“HI,这是马德里,你没有回到日本哟。”
                


                IP属地:北京11楼2011-06-30 18:37
                回复

                  当听说成美在学习法语的时候,父亲便自作主张地让我成为了她的家庭教师。实际上我并不喜欢成美,因为这个女孩子很容易让我想到伊集院久美,而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喜欢那个女孩子的。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结婚,跟一个渴望得到我的女孩子,但是我却是没有办法再一次尝试爱情了。我讨厌失败,从来都很讨厌,所以我想,对于爱情来说,一次失败就够了,而且,非常荣幸的,我已经被伤害得够深刻了,深刻到必须要借助安定片这样的东西来抚平伤痕。
                  “所以,这非常怪异,绫小路先生。她的丈夫在死的时候怎么可以让她做出那么荒谬的决定。”
                  “因为他爱她,非常爱,很可笑,但是就是这样,他的爱情很懦弱,让他不得不想办法来保护,而这是唯一的办法。还有,你叫我初就行了。”
                  “可是,爱情不应该是两个人的吗?譬如下棋或者其他什么的,所以那不是爱情吧,根本就像是个别扭的小孩子,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把它毁灭掉嘛。”
                  ‘恩哼,听起来很像是这样,但是,爱情的话,应该是付出了真心就算的,比如说,我们不能把单恋或者暗恋不规定为爱情。”
                  “那么,也就是说,他之所以那样做,只是因为,他的爱情和他妻子的爱情没有重合?或者是之类的一种形式?”
                  “恩,可以这么说。”
                  当我第一次给成美补课的时候正好是讲述拉法揶特夫人的〈克莱芙王妃〉,于是就开始了那样的讨论。因此在第一次补课结束的时候,我就几乎是很喜欢和成美聊天了。后来这就简直成为了一种定例,很久以后,我在成美身上已经一点都看不到伊集院久美的影子了。所以我想,如果要结婚的话我也是不会反对的。说不定这样的婚姻也可以很幸福。
                  星期六,下午7点,马德里是不常见到火烧云的,这的确是很遗憾的事情。但是我是非常喜欢火烧云的,所以当我伸出右手去按门铃的时候还保持着一种相当沮丧的心情。门开的那一刹那,熟悉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非常惊异的表情。我笑起来:“恩哼,成美,我记得上次的补习留下了很多作业呢,所以想要装不认识来蒙混过关吗?”
                  她注视了我好久一会儿,然后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到:“是观月前辈吗?”那一刹那,我甚至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脑子几乎是混沌一片。但是我下意识地认为现在我必须离开,对,必须离开。可是,当我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成美已经越过了伊集院久美跳到了我的面前,“HI,初,这里是马德里哟,你在看哪里?”她这样说。我看到伊集院久美看着她的姐姐脸上流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所以呢,初,你在干什么?就算那个人也在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初,你是很优秀的孩子,所以,即使被抛弃了,也要表现得足够坚强,非常出色。于是我微微勾起唇角,这个弧度非常完美,也许还有些嘲讽,也许还有些酸涩,但是他们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受伤了,你应该保持这样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这非常好,我对自己说。
                  于是,当我走进客厅的时候,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张这么久以来必须要用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封印住不在我的梦境里出现的脸,蜜色的头发,灰蓝的眸子。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然后抬起头来。我微微地提了提嘴角,“恩哼,好久不见啊,不二。”
                  “初``````”当他用一种略微惊诧的口吻叫出我的名字来的时候,我转过了头,所以我没有看到他那个时候有着什么样的眼神。我必须那样,如果要那样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的,就那样哭出来。成美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啊,原来你们认识啊。”其实,不止认识这么简单。也许也并不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很暧昧的一种关系,就游离于这些东西之间。
                  “恩,是的,国中就认识了呐。”不二这样回答。
                  “那么,初国中的时候一定也很有名哦,马德里大学现在基本上人人都知道骄傲得很有魅力忧郁起来会很像天使的绫小路初呢!”
                  


                  IP属地:北京12楼2011-06-30 18:37
                  回复
                    成美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样的气氛真是诡异,并且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你们赶快离开吧赶快离开吧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掉吧,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们,你们这样子毫无征兆地手拉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非常不舒服,本来天气那么好的空气那么清新的我也应该有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心情的,所以,所以,幸村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仍然是那么温柔的微笑,他说:“初好象不太舒服的样子,那么我们先走了,再见。”
                    走出咖啡馆后我开始和幸村在街道尽头雕塑的阴影处接吻,那个地方很隐蔽,所以不会有任何人看到,幸村温柔地吻干我脸庞上几乎冰凉的泪水,他的嗓音那么模糊地在我的耳际萦绕,他说,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被救赎呢。那样的声音真是悲伤啊,我想。好冷,真的好冷,可是幸村的怀抱是非常温暖的,所以我紧紧地抱住了他,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长久接吻,安慰,不断的安慰,可以拒绝思考,将所有悲伤连根拔起。当幸村放开我我转过身来准备走出这么阴暗的雕塑的阴影的时候,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成美和眼神冰冷的不二。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剧本或者小说,可以更改删节甚至毁灭,所以我只有祝你们幸福,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可是我怎么能让你们知道呢,所以这个时候你们看到的我,当然是微笑的,笑得完美,笑得没心没肺。
                    话剧社是在学校的礼堂里排练那出《妖精的眼泪》的,就是在不久之前的一个阳光梳离的早晨我讲给幸村的奇怪故事。偌大的礼堂相当空旷,我心不在焉地念着台词,水手扮相的幸村看起来相当无奈,他轻轻地叹息,初,你应该神经质一点。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了不二,一个人,略微有些漫不经心地坐在离我不远的礼堂的木制长椅上,他微笑着向我挥手,这是分手后他对我的第一次微笑,温暖却带着浓重的梳离感。幸村还在用柔软的嗓音对我说,那被爱情和寂寞折磨的可怜海妖,应该有一双冰冷却疯狂的眼睛。于是我扔掉了手中的剧本,径直地向不二走过去:“找我有事?”他不置可否,只是笑笑,然后往礼堂外走,我只能紧紧地跟上去。
                    碧蓝的湖水在阳光照耀下泛起的金光破碎到妩媚,蜜色头发的男孩子忽然转过头来微笑着用一种惊诧的口吻问我:“呐,初,说起来,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啊?”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他略微地皱眉头,装做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事情要找初帮我解决呢?还是说,”他突然地端正了脸色,非常认真的样子:“是初想向我解释什么吗?”那一刻,我居然震撼到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过来,今天的太阳真是非常刺眼,我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不二漂亮的脸庞在我的眼前不断地放大,放大,然后彻底丧失掉思考判断的能力。他说,真是恶心。明明是微笑着神情却是无比的冰冷,他说,和别的男人接吻的初真是令人恶心。
                    他说,和别的男人接吻的初真是令人恶心。
                    阳光的残片像破碎的玻璃,割过我的脸庞,脖颈,手臂,所有皮肤裸露的地方,所以,真疼。朦胧的眼神里是不二白皙的锁骨,蔓株沙华一样妖冶的嫣红咬痕,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睛。神经质地用手指绕紧前额略微长长的头发,发根处巨大的痛苦逼得人发疯。他恶意地微笑:“初,难道你是在痛苦吗?可是,你这样的人,怎么知道什么叫做痛苦呢?”我知道我的脸庞就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了,就像笑着死去的母亲,艳丽的血痕,腐朽的木制地板,滴答,滴答,滴答……
                    她说,所以,初,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好好地,好好地,不要被伤害,不要被欺骗,不要被怀疑,不要被抛弃……
                    他就那样离开了,满意地看到我的眼睛里面蓄满屈辱的泪水,然后潇洒地离开,像个天使,真是好笑,明明是魔鬼一样的本性,居然会漂亮高贵得像个神祗。
                    幸村是在学校门外的一家小酒吧找到我的,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我喝着威士忌头痛得想杀掉自己,可是却是无比清醒的,透过那种透明的魔魅液体,我笑着问幸村,要是把一切都忘了那该多好啊,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忘记呢?那个时候幸村紧紧地抱住了我,他说,初,不要这样,你什么都不可以忘记掉,因为,忘掉一切的初,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IP属地:北京15楼2011-06-30 18:41
                    回复

                      黑色法衣的年轻神父没有什么说服力地低低吟诵着圣父圣子以及圣灵,调子几乎有些凄凉。一切都结束了吧,死亡总是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束掉一切。时光从爱怜转换到冷淡之间,这样的转换差别极微极细,也因此而极其锋利。幸村的表情梳离冷淡,那个总是温柔地对着初微笑的男子孤孤单单地站在冷冽的细雨中,再也没有微笑了。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初,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我轻轻地抹掉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抬手才发现幸村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说,你知道不二住在什么地方吗?请带我去见他。
                      不二没有在家,他去上课了。那个来开门的橙色头发的漂亮男孩子这样告诉我们,他那略微勾起眼角来的傲慢表情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初,真的很像啊。我想起在东京的时候有一次不二很温柔地微笑着看我然后像是仔细品味什么似地说着,呐,成美,你认真翻看杂志的样子最漂亮了。然后他微微地抬头望窗外的晚霞,若有所思,轻柔的声音几不可闻,他说,这样的神情跟初简直一模一样呢。他以为我是不会听到的,可是我听到了。幸村叫那男子若人,幸村的表情相当严肃,他说,不二总是要回来的吧,那么没有关系,我们在这里等他。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事情真的是很严重了,因为从来都是那么温柔的像天使一样的幸村几乎没有表情地提出了那么不礼貌的要求,非常咄咄逼人。于是我跟着幸村绕过若人径自地走进了客厅。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橙色头发的漂亮男子斜斜地靠在楼梯口,非常倨傲的姿势,却是气急败坏的口吻。幸村没有回答,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愿意说话的,因为我也是这样,都是那么爱着初的,所以我们这个时候都只想安静地悲伤。
                      “不过,”他笑起来,“你们该不会是要来为观月初整理遗物的吧,那你们请自便,他的房间就在那个拐弯的地方。真是个疯子,为什么要在别人的家里面做出自杀那种可怕的事情呢。”
                      幸村终于抬起了头,“初自杀的那天晚上,你也在吗?”他的嗓音冰冷,冰冷并且犀利。
                      “对啊,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天晚上就不应该过来了。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不二一定要让那个家伙住在这个地方,一直是一副阴郁的表情,像是灵魂被剥掉了的样子。啊,那天晚上他还削苹果了,结果削到满手都是血,也不知道痛的样子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
                      这就是瘫痪之后住到不二家的初的样子吗?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闹,完全失去表情的初,那么漠然的初,真的是初吗?胸口处是巨大的疼痛。我还一度的以为他们是会得到幸福的,真的曾经那样以为过。幸村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神却是越来越冰冷。
                      于是不二终于回来了,仍然是亲切的微笑,和恰如其分的温柔,他说,呐,若人为什么不发短信告诉我成美和幸村君来了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早点回来不会让你们等得那么久了。
                      初曾经很优雅地微笑着对我说,在月圆的晚上,一切都可以被宽恕。可是,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笑靥如花的男子,你叫我怎么来宽恕,所以,初,你从来都是最善良的。
                      幸村微微地抬起了头,他说,“不二,我已经非常后悔那个时候把初交给你了,就算是在校庆的舞台上他扑过来救我却叫的是你的名字吧,就算是他从来都总是拒绝我的爱情吧,我也应该带他一起离开的。我只是很单纯地以为初最想要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给他,所以我才那么没有骨气地放弃的,我以为你才是唯一可以让他幸福的人,所以,不二,你看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幸村的眼神变得非常冰冷,这个样子的他真是叫人害怕。
                      “可是,为什么你们都要来问我这个问题,”不二浅浅地笑着,冰蓝的眸子却在瞬间变得锋利起来。“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答案啊,说不定是非常残忍的,真是讨厌。”他说,真是讨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不二,我也从来不知道他伤心绝望痛苦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现在,我一点也没有办法判断出他那貌似平静的灰蓝眸子后面到底藏着怎样的感情。
                      


                      IP属地:北京19楼2011-06-30 18:41
                      回复

                        第七年的春天,那是一个流行感冒肆虐整个西班牙的季节。就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我如愿进入了马德里大学的文学院。开学典礼的晚会上,这么多年以来,我再一次地看到了天使,他站在礼堂的角落里,黑色的风衣,还有一副黑色的眼睛,他的旁边是紧紧抿着嘴唇的切丸赤也。我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记得如此牢靠,只是单纯地,很不喜欢他。很多年之后我才终于了解,那种懦弱没用的情愫,其实是叫做嫉妒。那个时候,舞台上正在表演一幕话剧,名字叫做《妖精的眼泪》。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为了爱情而打算献祭掉自己生命的妖精,在命运的疯狂误导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舞台上的妖精半匍在深蓝的地毯上,美丽的金发顺着瘦削的肩膀倾泻下来铺了一地,她说:“……用你的魔法让我能再为另一个人而哭泣,就算是没有眼泪也没有关系,我要一瓶能这样的爱之水……”坐在我旁边的一个漂亮女孩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果然,绫小路初是没有谁能代替的。”我的心脏蓦地一跳,绫小路初,绫小路初,我记得,爷爷守护的那座荒凉墓园深处的盛开着大朵红蔷薇的墓石上,刻着的就是这个名字,那是…….天使曾经的情人。可是,天使已经不再是我的痴情的天使了。爷爷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不二,不二周助。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然后,我遇到了观月初。
                        那其实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开学第一天的早晨。感冒病毒依然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胡乱飞舞,所有的一切都是恹恹的,这个世界仿佛被魔法师施了可怕的催眠术,相当不真实的恍惚。他踩着铃声优雅地踱进教室,背后是晨光的依稀碎影;那黑曜石般的头发模糊地与某个没有星子的夜晚刹那间依稀重叠,然而金丝眼镜背后的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了记忆中的怜悯和忧郁。于是我摇了摇头,只是长得像罢了。他屈起手指来轻轻敲击讲堂,微微抿起唇角,真是相当漂亮的表情。他说:“我是观月初。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担任世界文学的老师,请多多指教。”邻座的女孩子悄悄地议论:“多么年轻迷人的教授。”是啊,多么年轻迷人的教授,飞扬的,沉着的,优雅的,而又冷漠的。
                        我开始逐渐地沉迷于观月在这古老的教室里用丝绸般柔软却冷漠的嗓音构造出的另一个世界,他说,“美是天才的一种形式,实际上还高于天才,因为美不需要解释。”他说,“泷泽马琴自以为是在引导那个时代,潜意识里却把自己的作品工具化了,真是悲哀。”偶尔会皱皱眉,更多的时候是略微不经意的倨傲的笑。那些都是我的圭臬,却不是爱。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那样以为。
                        


                        IP属地:北京22楼2011-06-30 18:45
                        回复
                          于是此文是引领我走进一个新的美学思想领域的楔子,本来对于泷泽马琴什么的不感兴趣,看完以后又跑去读了他的《里八见犬》,此文也成为我的不二初思维定势了.....
                          对了转载已经被授权,不用担心。
                          说起来读完这以后我居然产生了说不定有这样一只男孩做伴侣也不错的想法.......
                          囧


                          IP属地:北京23楼2011-06-30 18:50
                          回复

                            补一下授权图~
                            楼主转文辛苦了~~~
                            话说这篇是传说中的经典啊……


                            IP属地:天津24楼2011-06-30 19:02
                            回复
                              谢谢啊............
                              还有COS图


                              IP属地:北京25楼2011-06-30 19:0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