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点,跟陈早一块儿来的人传单都发完了,就陈早手里还剩下一大摞,陈早恨不得见人就往人怀里塞,可王霸天在后面摆着一张“我的人谁敢多看一眼就死啦死啦”的臭脸,任陈早怎么努力,方圆十米就是人际罕见。
陈早恶狠狠的揪住王霸天的大围巾,“你成心的是吧?”
王霸天笑嘻嘻,“是啊,我心可诚了,不信你摸摸,滚烫的热情都是为了你啊!”
陈早脸色一绿,扔下恶心巴拉的人跑到一边逮人去,王霸天颠儿颠儿的跟着过去,没脸没皮的净往陈早身上蹭,陈早烦透了,隔几分钟就给王霸天来个狠的,不是揍就是踹,可人王霸天属沙袋的,任打任骂,该蹭照蹭。
“早,你脖子上起了一个包。”
陈早没理他,王霸天煞有介事的指着陈早的脖子,“真的,又红又肿,是不是被虫子爬了?”
陈早翻个白眼,伸出冻僵的双手使劲搓了两下。
王霸天自讨没趣,百无聊赖的朝天上望,一边望一边酸溜溜的念着自创的情诗,“啊,天空啊,你为什么这么蓝,是不是打翻了墨水瓶,啊,大早啊,你为什么这么冷,是不是昨晚睡在冰箱……”
陈早给王霸天说的浑身难受,趁他不注意悄悄摸了下脖子,光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陈早心中暗骂,又给那王八蛋骗了,正生气呢,一眼看到王霸天正喜不滋的看过来,陈早脸一暗。
王霸天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早,你摸错地方了,应该再往下一点,就在你胸口上面,有两个黄豆那么大的包,我给你揉揉?”
想到那天被王霸天硬上,胸前两粒被捏的又红又肿疼了好几天,陈早就一股子热血直往脑门子上冲,冲着王霸天就是当胸一拳,王霸天哀嚎着一P股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陈早咬咬牙,狠狠踹了王霸天几脚,跑到马路另一边去发传单。
没有那个黑面神跟着,陈早手里的传单越发越少,过了十来分钟,王霸天还没跟过来,这太不像王霸天的风格了,陈早伸长了脖子装作看站牌往对面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人行道上围了一大群人,陈早想不是那王八蛋撂了吧。
刚想过马路,陈早犹豫了,肯定是那混蛋的诡计,骗自己过去,脚步又转了过来,陈早面不改色的发着最后几张传单,很快传单就发完了,陈早翻翻兜找了半天零钱准备坐车,可只有张五块的,对面有个报亭,陈早想买份杂志吧,好久没有看书了。
陈早买了杂志夹在胳膊下面,掉头去车站等着,等公车的时候,陈早回头瞅了几眼人群,越看也不对劲,怎么人群腿缝中间那个依稀可见的明黄色那么眼熟呢,可不是王霸天早上穿的那件。
陈早心里开始打鼓,刚才那一圈似乎打得挺重的,好像还打在胸口上,会不会就把人打昏了?应该不会吧,那个混蛋没心没肺可没这么不经揍,可……陈早仔细一想,刚才打完踹人的时候,王霸天跟死狗一样连哼都没哼。
陈早觉得后背有点凉,慢慢向人群中走过去。
越走越近,明黄色的棉袄在眼前跳动,陈早飞跑了过去,用力扒开人群,果然看见王霸天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陈早扑到王霸天身上,抓着人使劲晃,“王霸天!王霸天!”
王霸天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哼哼,“我要死了……”
陈早有点沉不住气,慌忙抬起头跟围了一圈的人喊,“看什么看,快打120啊,人不行了!”
旁边的人瞪了眼两人,淡漠的齐刷刷散去了,陈早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往细了想,咬着牙架着王霸天站起来,王霸天软绵绵的靠在陈早身上,沉得像头死猪,陈早笨手笨脚把人挪到背上,鼓足气扎头往医院跑。
王霸天脑袋在陈早脖子上蹭过来蹭过去,陈早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拱王霸天,“你死了没有,死了我就不背你了,沉死了!”
王霸天小声的哼哼,“早……你脖子有股柠檬香皂的味……真香……”
都什么时候了,陈早气得狠狠把王霸天蹲了一下,“你脑子坏了吧,回头我喂你点香皂,柠檬味的,让你香个够!”
王霸天吃吃的笑,“你喂我……用舌头……”
陈早一个激灵,意识到哪地方不对劲了,转身把王霸天撂地下了,王霸天哎哟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陈早上去又补了两脚,气恨恨的骂,“王八蛋!”
王霸天歪在地上,脸色白的有点不正常,陈早踹了一会儿停下来瞅,王霸天眼皮耷拉着,看着还真有要撒手人寰的架势,陈早硬邦邦的说,“你别装了。”
王霸天手撑在地上,胡乱抹了把脸,虚弱的说,“没装……老子低血糖……晕……”
陈早鼻子一哼,上去就是一脚,“装!”
王霸天一声没吭就栽地下了,陈早一时也拿不准,要说真有病,王八羔子还有劲调侃人?要说没病,那混蛋折腾了这么半天,挨了好几顿了都,不腻得慌?
王霸天捶水泥地,“操,老子真低血糖,你赶紧给我弄点饮料,越甜越好……”
陈早狐疑的看了王霸天半天,才蹲下掏王霸天的兜,王霸天气得骂,“妈的,老子命都快没了,你尽想着算计钱……我怎么养了你这么只铁公鸡!”
陈早翻出了二十块钱,冷冰冰扔下句,“说话铿锵有力,离死远着呢,你等着吧。”说完拿着钱跑没影了,王霸天巴巴的坐在地下等陈早,手哆嗦的跟羊癫疯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