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转个圈,从衣架上那件大衣看到桌上一碗凉茶,再看到已经解开衬衫扣子的朴正洙身上。
“哦”,朴正洙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声音也沾了窗外霓虹一点惑心惹性脾气。
“金希澈,你是不会,还是不敢?”
房间里尚未开灯,人和物都有那么一层黯淡影子,朴正洙的眼睛在微光里亮的惊人,伸出手来握住他手腕。
金希澈只觉得那是酒精怂恿,口干舌燥思维混乱,偏生肢体灵活不似往常,随着他就那么倒在床上,朴正洙小兽一般凑到他眼前,额头相抵呼吸可闻,轻轻含住他嘴唇。
“希澈,你原来连接吻都不会。”
他被这话激起心劲来,之前那一吻尚在记忆,倒是有模有样学着攻城掠地,起初尚且存着一两分争强好胜心思,到后来却把所谓技巧步骤全抛脑后。
情动而已,管他繁文缛节去死。
朴正洙身上那件衬衫不知何时丢到床下,金希澈勉强撑起来俯身咬到他脖颈上,头还是晕,酒劲尚在口中似乎都混了那样甜腥味道,撕扯啃噬,分拆入肚,蛮横无理里掺上浓情蜜意,分明就是一场蓄意已
久谋杀,他只觉得耳内嗡嗡作响,手掌下躯体肌理细致微凉,微微颤抖引他迎合,再惬意不过,再欢乐不过。
腰带上皮扣系的略紧,金希澈摸索半响不得其门,朴正洙调笑一般反身把他压在下面,慢条斯理自己解了扣带看着他笑,“既然你不会,不如我来?”
他不肯服软,胡乱挣扎起来,用手遮了朴正洙眼睛,掌心里睫毛微微颤颤,一阵痒,连心里都起了涟漪。
“朴正洙。”他撑起身,却只是笑,“朴正洙。”
“我高兴得很。”他凑到他耳边呢喃自语,“没有醉,我高兴得很。”
到后来他倒也忘了还有些什么,只是第二日醒来时仍觉得宿醉后头痛难耐,闻得到隐约白粥香气,坐起来才发觉朴正洙早已穿戴整齐,神色略显尴尬,只是坐的远远地看着他。
老座钟一声一声响,金希澈端了那碗粥,突然就觉得有些话早就该讲。
“我老家不是这的人,其实这种大城市日子我不喜欢。”粥熬得细软,他啜一口被烫的只能再放下,“小时候觉得一定要到大地方来过好日子,一定要为了些什么身先士卒在所不惜。”
金希澈自顾自讲,“现在一想,其实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回老家去过闲散日子也不是不好,只要能家国平安,就回去老屋安安妥妥过日子也好的。”
“朴正洙。”金希澈顿了一下,几乎要把脸埋到粥碗中去,“我老家屋子很大,可以让你跟着住。”
朴正洙只是不肯讲,半响突然叹起气来,“下辈子吧。”
金希澈半是好笑半是气恼的转过身去看他,朴正洙无所事事的坐着,神情说不清是认真还是调侃。
“下辈子我们。”他卡了个壳,不知所措又抱歉的笑笑,“我们……”
“没下辈子了。”金希澈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把粥碗放到一边,“朴正洙,你怎么那么多下辈子给别人。”
他倒也只是笑,无奈又疲惫,伸出手去搭上金希澈的肩膀,身体前倾,微凉唇舌贴近耳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去叫他的名字。
希澈希澈,希澈我答应你,下辈子,假如有下辈子,我们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但是是什么样子呢?他把额头抵在金希澈温暖的肩胛上,倒也不清楚假使有了下辈子他们会是怎样一场故事,是长是短,是悲是喜,该是怎么遇见再怎么分开,该是爱还是不爱。
说到底那都是不可捉摸的事情,就算是这一生也不清楚该有怎样的结局,所知道的大体不过就是现下罢了。
就算明日颠沛流离再难相遇,那终究也是这一生,我对你,哪个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