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绵绵,本已渐渐模糊的画面偏又在这朦朦的雨境里一点一滴地拼凑出僵硬冰冷的轮廓,逼迫她从记忆力搜罗出沉淀的温馨美好充实这份厚重的情意,而愈是纯粹无忧便愈是怀念,愈怀念便愈放不下理不清,梦中那念了十几年的那张脸便在错杂的回忆里凌驾在自我之上蔓延开暖暖的感动和温情。
提着小笼回宿舍时,天已大亮了,舍友似乎也是刚醒,散着头发招呼刚归来的辰漪。沈心瞥一眼辰漪,笑靥如花。“辰漪,那么早就出去啦。你手里那把伞,是我的吗?”“啊?嗯,我的借给周芸了。外面雨下得挺大,不想进来闹你们了,就顺手拿了一把。没和你说起一声,不好意思。”辰漪边说边向屋内的周芸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小笼。“没关系,虽然没经过我同意,但也是还回来了,一把伞嘛,也值不了什么,就算没在意忘记还了也没甚大不了。”沈心似笑非笑地看着辰漪,刻意地咬重了“没在意”和“忘记还了”,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反应。辰漪垂下眼眸,“嗯”地应了声。默默将雨伞放回架子,走进宿舍把小笼递给周芸。“其实我们舍友间是无所谓的,只是在外面的时候这样‘不说一声地顺手’就不太好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辩白得清的,对不对?”沈心依旧不依不饶。“不就用了一下你的伞嘛,干嘛把辰漪说得像贼一样。”周芸夹起一个小笼,听到沈心的这番话不由忿忿不平。“我知道了,对不起。”辰漪宠溺地揉揉周芸的头发,微微笑着向沈心道了歉。沈心冷着脸瞥一眼埋头吃小笼的周芸,轻笑一声,步履优雅地走出了宿舍。辰漪托着腮将脸转向窗外,厚厚的一层水汽凝在玻璃上隔出窗里窗外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风漏过窗柩一缕缕涌入屋内。顿时将屋里屋外融合成一般无二的凛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