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知道你就是那个包工头妻子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你要知道,我们已经在民政局门口了,我已经准备好让丽甄改口叫你妈妈——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但是我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你知不知道,当时你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几乎要崩溃了,就像当时听到丽甄她妈死的时候一样的心情。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什么么?我记得,当时我记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然后你看着我跟我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好像听到了我心碎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当时从离婚办理处出来的人,以为我们已经离了魂,他们就在我背后说,说我们真厉害,不吵不闹就把这婚离了。”
“说真的,要真是离婚那也好,至少我们结婚了。可是我们没有,我们从民政局里出来,我们从未婚妻未婚夫变成仇人,这个过程太短了,让我无法接受。”
“然后的一次见面,我以为你已经不在意了,你已经原谅了我这个身份。但是你是为王铮来的。他进到了我投资的学校,你却不再跟我联系。那封信你看了么?你没看没关系,我没写什么,我就写了四个字。”
我看了,我看到了,那简短的四个字,让我哭了四个小时。
你还好么?
你总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间让我恨你。我恨你的体贴,恨你的透彻,恨你对我最深入的温柔,让我再无论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即使靳函就在旁边,我也会想起你。我知道,这并不算爱,而是依赖。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在睡觉,假装侧身,然后眼泪顺着鼻梁滑下,在枕头上晕开,我知道,你一定在很投入的对我说话,不会看见的。
他说了很多,大多在描述我们以前的时候。其实我们并没有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只是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常有的对白,你饿了么,那好,我做饭给你吃。眼泪变的更加滚烫,像是从身体里排出的最炙热的力量,它极力想从身体里逃出来。突然,他不说话了,我突然发现我的颤抖已经连着被子一起在动,我知道,他发现我没睡了。他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床的另一边,慢慢的躺下来,面对我。
他开始亲吻我的额头,然后是鼻梁,脸颊,嘴唇。把我抱在怀里,我感觉身旁簇拥的全是浮云,软的一塌糊涂。他身上散发的独有的雄性荷尔蒙,让我一吸上瘾,慢慢张开手环上他的腰,在他怀里。抽噎。
后来他脱了衣服。
但是我们并没有**。他在我身前呼吸越发急促,从短暂的吻到长时间的缠绵,但是最后一刻,他突然停住了,我知道他一定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了这里一只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他无耻的躲藏在我的身体里,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它潜藏在程晔的意识里,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跳出来,提醒他它的存在。
程晔,忘了它吧,它是不应存在的,它也即将远去了,忘了它吧,它终究只会是一滩血,缓缓地,缓缓地,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