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贤重把奎钟关在房间里。
他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惩罚他。
他在那一夜之后记得的,都是他的奎钟的眼泪,落在他的手上,炙热潮湿。
他摊开自己的手,仿佛还有泪迹留在上面,怎么都消逝不去。
可是他仍旧不能原谅。
所以他把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他,不让他看见任何人,那么他的那些目的手段通通就不会再有用处了,他就不会再暗地里跟他作对了,不会再跟别的男人睡觉了。
所以他把他关起来。
奎钟在那一夜之后也再也没有放声大哭过。
贤重常常在半夜里回来不停地要他,他在痛,痛的眼泪一直流,可是也只是无声无息地滑落面颊,滴在枕头上,干枯在空气里了。
他从此失去在哭泣时发出声音的能力。
没有事情可以做,于是坐在窗边看景色,从天边一点点亮起来到太阳一点点落下去。城市的灯一盏盏亮了,又一盏盏熄灭。
偶尔天空有鸟儿飞过,发出长鸣,他就抬头去看。
看着它们的痕迹划过飘着棉花糖一样清薄透明的云,就可以微微笑起来。
也什么都不想。
反正也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什么都不去想。
只在深夜里被一次次提醒自己对贤重的出卖。
贤重开始常常喝酒,他记得他以前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的,他说他要好好保护他的奎钟好让他安全回家。可是他现在常常喝醉了回来。
他每次都上去扶着他,对他说贤重,下次不要喝这么多好不好,对身体不好的。
可是他的贤重就会反手给他一个耳光,然后大声地吼你不是希望我早点死吗?你不是想要金氏集团吗?你还假装什么好人?
他被打得倒退好几步,可是看见贤重站不稳于是赶紧上前来扶住他。他想说,贤重,不是的,不是。
可是真的不是吗?事实好像是他真的是来夺走金贤重的一切的。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贤重在跟他做丨爱的时候几近发狂,啃咬他的皮肤,扯他的头发,稍微推一下就会被打耳光。
他的皮肤一直光滑细腻,在月光下会发出褶褶光泽,于是那些逐渐增多的疤痕便越发显得突兀而丑陋。
他不敢再照镜子。
最初的时候也曾哭着叫哀求过:“贤重,不要了……不要了……”
可是他的贤重不会再听他的话。
所以后来便连言语也没有了。
发不出声音。
做丨爱的时候。哭泣的时候。
都只有眼泪,没有声音。
那天他还是靠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片不知何处而来的树叶飘进来,他便俯身去捡。
曾经繁盛热烈过的生命,最后脱离了母体,落入泥土,也就消失不见了。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痛苦啊,伤心啊,矛盾阿,不知所措阿,什么的,都没有了吧。
他摔碎了桌子上的花瓶。
捡起一片碎瓷片,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在手臂的皮肤上轻轻划了一下。
不知道用它穿破血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可是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撞开,他的贤重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只手扶在门框上,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
他就站起来。
把碎瓷片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贤重看起来很紧张,在大叫大喊:“你要干什么?”
他笑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贤重除了愤怒以外的表情了呢,阿,真想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冒冒失失一惊一乍的。
他的背后是一轮西沉的巨大夕阳,鲜红如血。他站在那轮红日的中间,身上反射着柔和的红色光线,而脸沉浸在阴影里。
可是眼睛仍然如同一潭湖水,泛着粼粼光泽。
他在笑。
残酷而危险的美感。
他说:“贤重,我爱你哟。呵呵。”
然后血就从他的脖子里喷涌而出。仿佛终于寻到一个出口般,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
他觉得力量在流失,站都站不住,于是由着自己沿着墙壁滑下去。
他看见他的贤重朝他跑过来,一脸焦急,他在喊他:“奎钟,奎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的贤重一脸焦急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了所以他很高兴,他抬起手想去抚摸贤重的脸,可是贤重一把就把他的手抓在手里放在心口上,他想说,笨蛋贤重很痛诶。
可是他发现他发不出声音了。
他的眼皮很重,张不开,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贤重的眼泪。
可是他还来不及确认就失去了意识。
2010-6-6 18:1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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