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缓慢的音乐节奏，大提琴低沉优美的声音在角落里宁和地撩绕。
烛光在光洁的玻璃桌面上散发著清冷的微光。看上去单薄脆弱。
「呐、所谓的肉体关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铃木园子灌下一口橙色的液体，懒懒地发声。
「是说，没有恋爱关系却会一起上床的意思吗？」
毛利兰轻轻摇晃著大玻璃杯，手指抵著尖巧的下巴。
「我说，你们不要太过份了！」这边出声的，是那个金色短发的、看上去比她们年纪稍长些的女子。
放下手中的高脚杯，虽不耐烦却还是那麼优雅的动作。
「硬是跟著我跑到这种店里来却只点了两杯乌龙茶还在这边说些不三不四的，信不信我叫酒保把你们给捻出去。」
「那可不行喔。」这一回，轮到了那位红褐色短发的少女，她的笑意温温的，声音很沁凉。
「再怎麼说，我们还是客人啊。」
徐徐的、优雅的动作，轻轻端起，啜饮，和另外两个女孩一模一样的大杯乌龙茶。
「说的没有错，老师你才别给人添麻烦呢。」园子毫不客气地一口喝乾那杯中物，豪迈地伸到吧台上对著酒保巧笑倩兮地说著「再来一杯」。
摘下眼镜按著纠结的眉心。茱蒂放弃和孩子们的争辩。
虽然那问题同样在困惑扰乱她。
与那个人的关系，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种契机，一个偶然，不能说是错误的，但却绝不是她或他原先计画里的一部分。
那天夜晚之后的清晨，她看见他立在床边。斜倚著墙的姿态，眯细的眼睛温柔的笑意，周围的一切自然得天经地义没有一点突兀。
他绅士而有礼。
简短的早晨问候周到的事后礼貌。
她面对著他谦和温文的笑脸，微笑。
他轻轻地伸出手，她也慢慢地，与之交握。
「冲矢昴，请多指教。」
她记得他优雅匀净的声音，记得那个好听的名字，记得他那张乾净的好看的脸上那让人舒服的微笑，记得他掌心的温暖还有身体的热度。
唯独不记得他的眼里，曾经装载的东西。
也许，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一直都没有去看清。
「老师，你跟昴先生，是什麼关系啊？」
女孩天真的眼神、纯粹的疑问，她无法回应。
她只是很随性地与他交谈，两人漫无边际地谈天、说地。
间或相视而笑，空中有一瞬似乎交错过什麼，但什麼也没有抓住就已经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