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待自己身上发出牛角穿透皮肉的响声。奇怪的是,好一会了,什么动静也没有。你惊讶的睁开眼睛,老牛番迪低着头,四肢弯曲,一副标准的公牛抵架的姿势,两只锐利的角离你胸脯仅一厘米远,仍然是气势汹汹的冲击状,但它却凝然不动,像座雕像。
你突然想起儿时一次你骑着番迪到草滩去玩,突然下起鸽蛋大的冰雹,四周没有可以躲藏的大树和房屋,你就钻到牛肚皮下,番迪也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地,像结实的伞······
此刻,你真想扔掉猎刀,展开双臂,把老牛番迪硕大的头颅搂抱住,抚摸它伤痕累累的脖颈。但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阻止你去这样做。你把猎刀握得更紧。老牛番迪被剽倒后,你会恭恭敬敬的的把它的头颅请进竹楼,悬挂在火塘旁那根最粗的立柱上。昂克寨凡是男人的无一例外都悬挂着象征着雄性力量的牛头,你将按照佤族的风俗视它为神灵,永远膜拜。但此刻,你非得让它血溅剽牛场。
你一个箭步冲上去,照准牛脖子又砍了一刀。高台上的摄像机一刻不停的沙沙响着。你拼足吃奶的力气又一连砍了十几刀,你身上被牛血涂得通红,可它就是倒不下去。你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两条腿飘飘悠悠,脚步踉跄,重重跌在地上。你的力气耗尽了。你毕竟还只是个15岁的少年,缺乏成年男子汉的耐力和蛮力。
老牛番迪精神抖擞的“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