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丶李赫海▏▏[11.04.02]____《新故事》。(从网络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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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力有多大？李东海从小就是不认命的人，却惟独对这个人一再地妥协，一步步地退让，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反复看着这封情书，李东海越来越觉得烦闷，好像心口有道无形的伤疤，在不断地撕扯着，隐隐作痛，还让人透不过起来。
       小鱼儿：【这情书挺好的，我回来再说，先出去买个东西。】匆匆给对方回复，李东海逃离了放着电脑的宿舍。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李东海走在宽阔的大道上，或许是到了寒冬，前几天还满是枯黄树叶的树干，此刻光秃秃地暴露在路灯的亮光中。手中的手机在震动，李东海看着余渔的名片，嘴里觉得苦涩，很久之前，只要是手机在震动，他期待的名片就只有李赫宰这一个。
       “喂？小鱼儿，你怎么突然下线了？你那边好吵，是在外面？”
        李东海抬头看看越来越多的人群，笑着对电话说道：“恩，我在宿舍楼下，现在应该下课了，周围比较吵。怎么，找我有事？”
       “你声音怎么这么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再一次觉得自己痴心妄想罢了。心里这样想，李东海嘴上却敷衍道：“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心情不好。”心里最难堪的隐私，李东海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突然心情不好？之前你还说宝石答应写情书来着。”
        李东海皱眉，第一次突然烦一个人，总觉得电话那头的人，一直问没完没了。但是李东海又明白，这是余渔关心自己，所以他压着不痛快简短地说道：“不要提情书的事了，我跟李赫宰就是朋友，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
       “喂，李东海，你要真有事别瞒着我。我好不容易才能交到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电话那头的余渔，语气突然无比认真，很正经地叫了李东海的名字。
        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打动了，李东海轻易就放下了自尊和防备，苦笑着说道：“你跟周岳不是在外面租的有房子吗？我想去你们那，我们喝酒怎么样？”
        挂了电话，李东海走出校门，沿着街道没走多远，就见周岳跟余渔一高一低站在那里，他的身边有他，他的身边有他。看着这样的画面，李东海就有想哭的冲动。
       “你眼眶都红了，这大街上多难看，忍着回我们家在哭。这么冷的天围巾都不扎牢实。”余渔上前给李东海整了整围巾，然后带着他先回家，让周岳去楼下的超市买几打酒上来。
        周岳跟余渔组的是一室一厅的精装小公寓，卧室连着客厅，外带一厨一卫。李东海进去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李赫宰的家，怕是一个客厅加一个过道就有这个小公寓大了吧？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跟李赫宰有关的东西。
        周岳很快就买了几打酒回来，三个人在坐在地毯上，把不大的客厅挤得异常温暖。
        李东海平时是个远离烟酒的人，尽管周岳在选的时候已经挑了浓度最低的，但他还是没喝几口就有了醉意。一直陪着他干杯的余渔此刻也有些醉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口齿模糊地问道：“小鱼儿，你心情不好就直说，我很久没有交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我见不得你心里有事的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跟李赫宰有关，是不是？”
        李东海扯开余渔的手，往后靠在沙发上，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双手从下巴开始往额头滑过，像是清醒了一点，他又曲了双腿，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间，闷闷的声音从他捂着脸的双掌间流泻出来：“他不喜欢男人，好多男人喜欢他，都是他朋友……”
       “行了行了，这个我知道，你讲重点，讲重点。”余渔不耐烦地想解开一颗衬衣纽扣，手指动了半天也没弄好，一旁静静抿酒的周岳，在他抓狂前帮他解开了两颗纽扣。
       “重点，重点……”李东海突然抬起头，眼神冷冷地盯着寓余渔，轻轻说道：“重点就是我有点恨你。”
         余渔跟周岳同时一愣，李东海见状，又哈哈大笑地拍自己腿道：“哈哈，吓到了吧？不过，我说的是真的。”笑过之后，李东海又恢复了刚才阴冷的表情，他的右眼角，有一行泪，像是慢镜头一般缓缓地流下来，余渔甚至能知道这泪从下巴的什么位置往下滴，所以他伸出了手，接住了这滴眼泪。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李东海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口气，费了很大的力气吞进去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李赫宰，是爱不得的人，是不能让他知道爱这个东西的人，他给我写了情书了，什么狗屁情书？他是在警告我，我们就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我别想翻身，我他妈的别想翻身！”说着说着，李东海张大了嘴哭起来，他随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你说我恨不恨你？要是没遇到你，我都做好准备要当一辈子朋友了，是你让我痴心妄想了，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踏实，都是因为受你影响了，我见不得你们，见不得你们两个在一起，见不得你们这么幸福，所有我烦，你别理我，你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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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ME论坛拖拖拉拉近两个月的比赛，终于在12月24号，平安夜的这天拉开了最后一轮比赛的帷幕。
       最后进入总决赛的十对情侣赤橙黄绿青蓝六个管理组成员齐聚B市。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李东海十点钟准时到达了君悦大酒店的一楼大厅。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一堆人里头的李赫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堆人里有李赫宰，李东海觉得跟他一起扎堆的人，看着都比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要惹人眼的多。
       李赫宰周围站着八个人，除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人，还有跟紫一对的萧鹏。
       李赫宰的眼神一直在周围搜寻着。他本来是想给李东海打电话接机的，但是想到李东海病才好，经不起折腾，再加上他有恋人了，也应该保持点距离，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跟管理组的几个人都是老友了，大家在一起说着这段时间身边的事，李赫宰眼神刚在大厅里转完一圈，又重新放回门口的时候，正好就跟李东海望过来的眼神对上了。
       也没多久不见，李东海怎么瘦成这样了？李赫宰微微皱眉，边想着，脚步朝李东海移了过去。
      “媳，不是，东海，怎么感觉你瘦了很多？”原来有些丰满的脸颊，现在看来都有些凹进去了，却衬得李东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灵动了。李赫宰看了一眼就细细地在心里描绘，有瞬间的失神。
      “还好还好，也没瘦多少。”李东海笑着捏捏自己的脸，视线朝李赫宰身后看去，问道：“那边的人是你朋友？他们都在往这边看。”
        李赫宰回过神，往后面望去，朝那边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又转头对李东海说道：“那边是蓝他们，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认识认识吧？”
        李东海点了点头，顺着李赫宰的脚步走到了那堆人里头。在李赫宰的介绍下，李东海认识了这些人：穿着紧身毛衣搭着披肩，看起来很阴柔的人是绿；在绿左侧一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但是难掩眉眼间妩媚神态的是紫；紫左侧身材挺拔，五官端正，很有领导气质的是蓝；蓝的左侧有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眼睛的娃娃脸是橙；橙的右侧是赤，总是歪着嘴笑，感觉痞气十足；赤的右侧是看着他跟李赫宰一脸深思的青，青有些文艺小青年的气质；青的右侧是跟他气质挺像的黄；黄的右侧这个男人，在几个人里面长相最为普通，但总是憨厚笑着的人是萧鹏。
       李东海在李赫宰的带动下，跟大家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管理组的人召集二十个参加比赛的人站在一起，然后简单说了比赛的规则。
       李东海听完，觉得这个太具有人性化设计了，每对情侣各自住在一起，只要用十天的时间拍一部两个小时的DV视频展现他们的日常生活就可以了。至于DV和住宿的地方，都准备好了。为了展现不同生活环境下情侣们的生活，管理组早在这个城市不同的地方租了十套房子，有好有坏，到底是好是坏全凭大家自己抽。
       没过多久，李赫宰拿着带三脚架的DV和一个信封走到李东海的身边。他脸色不好，这让李东海有了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很差？抽到的房子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交通不方便的郊区？”对方摇头，李东海心沉了几分，继续问道：“难道是那种，周围都是垃圾的破烂招待所？”李赫宰还是摇摇头，脸色更痛苦了几分。
        这下子李东海沉不住气了，一把抢过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房卡，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瑞生名苑B栋12-1号？”瑞生名苑？瑞生名苑？李东海脑力晃过一个地铁广告，顿时朝李赫宰吼道：“靠，你骗大爷，瑞生名苑啊！我们住的是瑞生名苑啊！”瑞生名苑是最新上市的楼盘，位于市中心，交通便利，自带了花园和人工湖，居住环境一流，B市很多有钱人都在那里置了房产。这么好的地方，李赫宰还黑着脸，摆明了是耍着玩。等李东海醒悟过来的时候，李赫宰已经抱着DV跑远了。


       “靠，李赫宰你给我站住，你别跑！咳咳……咳咳……”跑到一半，像是大病初愈一样，李东海弯下腰咳嗽起来。
        李赫宰回头，见李东海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赶紧跑到他身边，空出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问道：“东海，你没事吧？是感冒还没有好全？”
       李东海抬头看了李赫宰一眼，原本龇牙咧嘴的脸瞬间换成奸计得逞的笑脸，他一转身就扑到李赫宰的背上，扯扯他头发又捏捏他耳朵：“叫你骗我，叫你骗我，说，还敢不敢骗我？”
       “不敢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李东海的力道很小，小小的力道只是让李赫宰觉得痒痒的，他配合着背上的人连连告饶，再抬头，看到蓝朝自己走来，于是拍拍东海的肩，正经道：“东海，先下来，蓝过来了。”
        李东海见自己竟然是趴在李赫宰背上的，瞬间脸红地站在原地不动，看李赫宰跟蓝交谈。
        蓝笑着拍拍李赫宰的肩膀：“你刚刚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咳咳，”李赫宰假装咳嗽一声掩盖尴尬，然后笑着回道：“我们两个就是适合坐在沙发上正儿八经地谈我小说的内容。”
       “李赫宰，你写小说啊？”李东海一脸稀奇的表情逗笑了身边的两个人。
        蓝笑着揉揉李东海的脑袋道：“小弟弟，你现在才知道？赫宰这小子笔名是唐西，玄幻界的高手啊。”
       “唐西？他的三部小说我都看了。李赫宰你是唐西？认识这么久你怎么不说啊？”李东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什么时候蓝已经跟李赫宰道别了，李赫宰拉着李东海的手腕，两个人一问一答的走出了大厅，朝他们十天的新家出发。
       一直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幕幕的紫，转头对身边的绿说道：“你看赫，是不是对那个李东海不一样？我突然很坏心的想，要是他们两个相爱就好了。”
       作为紫最好的朋友，绿什么都知道，他除了拍拍紫的肩膀安慰，什么都做不了。这时候，蓝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过来，绅士地说道：“小生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两位大美女共进晚餐？”
       绿微笑着答应了，紫冷冷地看着蓝，侧过脸点点头。他不喜欢蓝，或者说，不喜欢走进李赫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些人，总让他觉得自己是有李赫宰的世界里，唯一的局外人。


       “你像是唐僧念经一样，说好了饭由你做的。”李东海假装捂住耳朵，侧身从李赫宰旁边溜出厨房，李赫宰孩子气地跟在后面持续嚷着：“媳妇儿啊，泡茶；媳妇儿啊，倒水洗脚；媳妇儿啊……”
        两个人追追赶赶到了客厅，李东海连连告饶道：“李唐僧，我错了错了，别闹了，我们先把东西整理好吧，你说青他们是不是太缺德了，明明两间房，非只给一张床，那间屋子空着干嘛？”李东海跟李赫宰拿着各自的行礼包，走到了挨着客厅有床的那间房。
       李赫宰还真是挺讲究的一个人，李东海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看李赫宰把他的衣服从行李包里取出来，再一件件整好了用衣架挂进衣柜里。等李赫宰弄好了，李东海倒是极潇洒地把包直接扔进了柜子低沉。
       这个潇洒，李赫宰看的简直目瞪口呆。他见李东海一脸无辜地表情，最后只好认命的把李东海的衣服一件件掏出来，准备整理了挂好。李东海喜滋滋地在一边又拿起了DV说道：“瞧瞧，瞧瞧，什么叫贤良淑德的典范，赫媳妇儿啊，你真贤惠啊。”
      “哦？那么海大爷，你这么大个人了，还穿这样的三角内裤？棉质的就算了，上面印个樱桃小丸子，算是怎么回事啊？”李赫宰挑眉，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纯白内裤的一角，上面印着的樱桃小丸子在镜头里暴露无遗。
       李东海的脸瞬间酱红，失误啊失误，他在心里哀嚎，怎么都没想到会只有一张床，太过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记自己的内裤这么羞于见人。李赫宰坏笑地从李东海手里抢过DV，他把内裤摊在床上，然后拿着镜头对准说道：“到底谁是大爷谁是媳妇儿？来来来，我们看看海媳妇儿这条内裤的造型，看看这个樱桃小丸子，脑袋瓜已经脱色变形，应该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洗刷……”
       得罪谁不好，怎么忘记李赫宰的本质就是个爱斤斤计较小气的人？李东海哭丧着脸，用身子盖住了樱桃小丸子，弱弱地声音从他朝下的脑袋处传了出来：“赫大爷，奴家知错了，你放过奴家吧，奴家做牛做马悉听尊便。”
      “哦，此话当真？”李赫宰见李东海看不到自己，一只手捂住了憋笑憋的辛苦的嘴。
      “君无戏言！”李东海突然跪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朝李赫宰说道。
      “傻样，是奴无戏言。那就乖乖把你的衣服都给整理了。”在李东海突然转身的瞬间，李赫宰赶紧放下了捂着嘴的手，他说完这句话，伸出食指轻轻一点李东海的额头，李东海极配合的应声倒在了床上。几秒钟之后，李东海赶紧爬起来，规规矩矩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李赫宰倒是悠闲地拿着DV，不无风凉地说道：“瞧瞧什么叫贤良淑德的典范，咱家的海媳妇儿，整理衣服那个细致，女人都比不上。”
       忍啊，忍啊，忍啊。李东海简直欲哭无泪，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绝对是真理，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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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东海熟睡之后，李赫宰把自己关在另外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坐在地板上，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
      他不喜欢抽烟，不代表不抽烟，也不代表不会抽烟。随身的包里总会放着一盒烟，这叫有备无患。有备无患是他做事有恃无恐的支撑点。做什么事情，李赫宰都喜欢给自己找好一条又一条的退路，当无法面对的时候，至少有路可逃。到底是什么时候让他的骨子都满是自私的血液？
       李赫宰侧头看着落地窗外，冬日在一大片高楼建筑之上。他看着这窗户，外面的景色好像退回到小时候，他看着初中时的自己，霸道地不让任何人接近五个兄弟组成的小圈子。他那时候想的很简单，五个人开心的一起踢球，一起念书，时光一闪就是一辈子。可是他不知道，每个人的人生路上都要途径无数的风景，认识无数的人，有的人是后来者，却比他更适合做别人最好的朋友。
       四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因为他令人窒息的霸道痛苦不已，最后，除了郑致松，其他三个人全部都远离了。
       眼前的景象一晃，好像转眼就到了大学，他有了新的朋友了，却被郑致松死死地束缚住了，紧紧地被抓住透不过气，每天都要他打电话，不准他结识新的朋友，不准他住宿舍，不准……。听着从小到大的好友对自己说喜欢，那种震撼一生都难忘。原来被桎梏住是这样可怕的感觉，他自私地逃了。
       烟灰掉落在地板上，李赫宰听着声响，就好像是在听着自己把话说清楚之后，郑致松绝望的大吼声，“是你一直把我困住了，我只有你，你却在有了别人之后就这么走了”，李赫宰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捂耳的瞬间又想到了刘夏沉，这个替补了郑致松位置的人，能不能就只要代替那个位置，不要代替那样的感情？刘夏沉说出喜欢的时候，李赫宰只觉得自己从一个陷阱，走到了另一个陷阱。因为郑致松和刘夏沉，他把心里的秘密宣泄在网络里，却掉进了紫的陷阱。
       李赫宰知道自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只要有人能给安全感，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可是身边的朋友总在换，他极度地不安心，好像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没人愿意跟他长久的做朋友，他想安定下来，于是牢牢抓住了李东海。
       可是朋友之间，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偏偏自己就这么陷了进去，在那一刻，为了跟李东海**，宁愿摧毁一世的安定。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李赫宰的沉思。他接通了电话，是蓝打来的，约他一起过圣诞。原本是答应了跟李东海一起过圣诞的，李赫宰望了望房门，点头答应了。
       环境安静，摆设独特的餐厅里，李赫宰，蓝与紫和绿相对而坐。李赫宰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以为是跟大家一起过圣诞，来了之后才知道是四个人的聚会。蓝不是多事的人，可是这样的安排又显然是因为紫，他有些想不通了，借故想走，客气地对三人说道：“李东海病着，我出来给他买些晚饭，打包个菜就得走了，你们就慢慢吃。”
      “赫宰。”蓝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神里竟多了些恳求的味道：“几个人很久没一起吃个饭了。”
      “对，要不这样吧，你把地址和钥匙给我，我给李东海送饭去，你跟蓝还有紫先聊着，我一会儿就来。”绿也帮着开口说道。就只有紫，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看着菜单。
       李赫宰不习惯一贯潇洒强势的蓝露出这样的表情，再加上绿也开口说帮忙了，他不好再找借口，迫不得已答应了下来，不就是吃顿饭，熬过去就可以了。绿拍拍紫的肩，接过李赫宰给的钥匙，转身朝柜台走去。
       看着绿拎着饭盒走出酒店门，他怎么都不踏实，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赫宰，那个小鱼儿怎么就生病了？这几天天气还好，是他体质太差了吧？”紫知道李赫宰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埋怨，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蓝跟绿不是他要求给自己制造几乎的，他问心无愧，隐隐地还希望李赫宰能够生气地质问出来。
      “东海他在比赛之前就一直生着病，这个跟体质没什么关系。”李赫宰按下心里的火气，表面 上不温不火地应付道。
      “小玮，你跟萧鹏的住的地方还行吧？都只有一张床，你们怎么过的？”蓝嘴角含笑地看着紫，捏紧着茶杯的手，却泄露了他心里的慌张。
      “还能怎么过？一张床当然我睡，萧鹏睡沙发的。”紫嘴里说着，眼神却看向魂不守舍的李赫宰。他说完嘴角一涩，对面那个男人，怎么会在意这些。
       李赫宰敏感地捕捉到床这个字，这才想到，自己换了床单就直接放在床脚，还没有扔进洗衣机。他不敢再想下去，起身往外跑。
       绿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李赫宰一路上开着车，觉得心烦意乱，碰到绿灯，总觉得时间比平时延长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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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东海坐在床上，发了一晚上的呆。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神色木然地走到了客厅。昨天，他在装饰圣诞树，李赫宰还在拿着笔记本电脑。现在，偌大地客厅，只有他一个人了。以前从来不觉得一个人跟两个人有什么区别。现在李东海懂了，一个人，再加上另一个，可以让客厅很小很小；如果只有一个人，那这客厅，就会变得更大更大。
       李东海还是盘腿坐在地毯上，继续他昨天没有完成的事情。几十分钟以后，圣诞树装扮完了，李东海摁了霓虹灯的开关，圣诞树全身都闪着好看的光。装饰完了圣诞树，李东海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的视线触及到一直躺在地毯上的DV，突然有了灵感。
      找出三脚架，把DV固定在那上面，李东海跪坐在沙发上，面朝DV，笑着说道：“Merry Christmas，李赫宰，圣诞快乐。不是说好了一起过圣诞的吗？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人呢？”顿了顿，李东海离开沙发，把镜头转向圣诞树，然后自己在圣诞树旁边站好，继续说：“你看，你不在，我都不知道树顶到底是挂星星还是挂圣诞老人好。”说完这句，他把DV取下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镜头对着里面满满的事物说：“你看，你不在，这些东西都没人做，哦，对了，说好了，我打扫卫生，你来做饭的。”
       忍着下半身像是要撕裂的疼痛，李东海一瘸一拐地在这套公寓来回忙碌着，扫地，拖地，抹窗户，做完这些，天已经大亮了。他走到卧室，弯腰捡床单，手像是怎么都使不上力，被单一角从手上一遍又一遍的滑落。李东海面色苍白，他咬紧嘴唇，再一次弯下腰，将被单整个揉成一小团，全部抱在怀里，这才转身都到了洗手间，讲被单塞进了洗衣机里。
       被单在洗衣机里不断地翻搅着，李东海觉得，这是在翻搅着他跟李赫宰之间少的可怜的过去。晾好了被单，他终于沉沉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整个房子，只有他一个人。李东海走到客厅里，对着镜头，完全不要任何酝酿，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他对着镜头哭道：“李赫宰，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给绿说那些话，我说那些话是假的，是骗绿的，真的，我们只是朋友，我不爱你，真的一点都不爱，绿给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快回来吧，还要不要比赛啊，镜头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拿奖啊，你告诉我啊！”
        觉得哭够了，李东海脸色木然的走回了卧室，继续倒头睡。再一次醒来，窗外灰灰亮，他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个小时，打开手机一看，原来已经27号早上6点了。从床上爬起来，绕着公寓走一遍，还是没有，还是没有。李东海又走到了客厅，DV的电只有一格了，好像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了。他对着DV看了很久，把三脚架放远了一点，好像这样，自己可以躲过DV的嘲笑，这一次他很平静地对着镜头道：“好吧，李赫宰你赢了，我说实话，我什么都说行不行？是不是我说完了，你就回来了？我跟绿说的是真的，我是故意给他说的，那天我们做了之后，我想离开你，可是我试过，我做不到，所以我想你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我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但是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离开两天不到，我不吃不喝，我就想等着你出现，哪怕只是眨眨眼，我都希望下一秒你就会出现。我是个自制力很好的人，你回来吧。我不会让你难堪，也不会让你难受，真的，这一回做朋友，就算我再做不到，也会让你相信的。就这样，我一直等着你。”啪地关了DV，李东海神色依旧木然，只是看起来更虚弱了，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房间继续睡，心里盼望着，一觉睡醒就能看到那个人了。
       绿站在大厦一楼，看看手里的钥匙，最终还是决定上去看看。李赫宰跟李东海之间的变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两天没有听到任何相关的消息，绿不知道自己是不放心，还是只想看个热闹。
       他打开门，明明是天气很好的中午，阳光也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但绿总觉得阴沉沉的。他先是走到了客厅，看到沙发旁边的圣诞树，还有圣诞树旁边的DV。出于好奇，绿开了DV，李赫宰出现在镜头里，然后是李东海的声音，两个人在车里拍摄着。绿没心思看之前的录像，他一路按着快进，找到了最近的录像，但镜头里却只有李东海一个人。
       看完录像，绿很难受，他走到卧室里，李东海睁着眼睛死盯着他，继而自欺欺人地说道：“我正在睡觉。”
       几天没吃饭，李东海的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再加上心情低落，他一直板着脸，整个人就像是电影里活在地穴下面没有感情的活死人。前两天，这个人还生龙活虎的跟李赫宰打打闹闹，现在这副模样，绿看着都觉得心痛了。
       “恩，你在睡觉，你在做梦，在梦里好好听我说。我没有告诉李赫宰，那天，我们在对话的时候，李赫宰就靠着这堵墙，在外面站在。不是我找他来的，我也弄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我来的时候，他明明在餐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东海，你别傻了，李赫宰不会爱你的。你有电脑在哪？我给你看些东西你就知道了。”
       “我没带电脑过来，他，他的电脑在客厅。”李东海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聚焦，他看着绿，心里急切地想知道，到底要给自己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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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点点头，从客厅搬了电脑过来，他坐在床沿上，手指敲敲打打，过了一会儿，他把电脑屏幕朝李东海放好，淡淡说道：“这是李赫宰写在论坛个人空间里的私密日记，被我跟紫在半年前破解了的。”
       “我眼睛痛，看不了屏幕，你给我念吧。”李东海坐起来靠在床头，他咬紧了嘴唇，双手用力捏着床单。
        绿知道他是怕自己亲眼看，也不揭穿，搬过电脑念了起来：“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你，你跟他不一样，可是我不能说出口，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你什么时候会知道？我拒绝你不是真的拒绝，我躲避你不是真的躲避，等你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了吧？”
       “我很痛苦，我想我是喜欢男人的，因为他，我喜欢男人，所以遇到了你。可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在以后更加伤害你，你能给我时间吗？让我真的确定自己会给你幸福了，我会来找你的。记得等我。”
       “前两篇是很久以前的，有篇两三个月以前的，我没有出国，我留在这个有你有我的城市，我想一辈子就守着我们的回忆好好过，我认识了一个人，我突然抬头看去，他跟你很像，也许是老天爷给的礼物。我跟他说你的时候，你只是其中的一个，是不是骗了周围的人，就可以骗我自己，你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今天的聚会，不敢跟你视线相对，不是我厌恶，而是心痛，看着你跟那个男人……”
       “够了。”
       “看着你跟那个男人，突然觉得你已经离我远去，我终究没有勇气对你说我爱你，所以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会默默祝福你。然后看着你，一辈子其实很短很短。”
       “够了，真的够了，我说够了，我说够了，你听到没有，不要再念了，不要念了！”李东海疯狂地挥舞着枕头，他咆哮着瞪向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因为想要你死心，不要像紫一样傻。李赫宰，他爱着别人。就算爱上你，你也不会知道，爱比不爱，更痛苦。就算你们现在相爱了又怎么样？你能等到李赫宰对你说爱？所以，死心吧。”绿说完，看李东海安静了下来，抱着电脑坐回床上。他轻轻地合上电脑，突然笑了：“这些话，我没有对紫说，我经常跟紫说，不要泄气，如果李赫宰足够爱你了，就不会想对日记里的那个人一样，只要他足够的爱你，就会来找你，你不要放弃，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
       李东海抱紧了枕头，来不及思考就被绿这些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很震惊？因为，我喜欢蓝，不对，我爱沈睿，可是沈睿他喜欢小玮，要是小玮一直望着赫宰，望累了，你说他会不会接受沈睿？要是他接受了沈睿，那一直望着沈睿的我岂不是很可怜？我想着，一直望着小玮的沈睿，说不定哪天累了就回头看到我了，所以我一直鼓励紫，一直让紫觉得还是有希望的，紫只要一直不回头，沈睿总有一天会回头看我的。我知道我对不起朋友，我跟小玮，这么好的朋友。刚刚看你录的DV，我突然就想学学你，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你帮我吧？要是你给小玮说了，是不是就都解脱了？”
       李东海看着脸色依旧平静的绿，从他手里抢过电脑，把李赫宰的日记看了几遍，心里只觉得疼，替李赫宰疼。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和紫一样，期待着有一天能走进李赫宰的心里。可是他心里住着一个人，这回，真的是可以彻底死心了。
       把电脑还给绿，李东海递给绿一张纸巾，笑得特别冷静，他撇撇嘴道：“我不会说的，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等我走出这个门，你们，只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我现在算是顿悟了，不想把自己再拖下水了。”说完，李东海摇晃着身子开始换衣服，毫不在意暴露出自己全身的痕迹。
       绿的视线在李东海身上停了一会儿，又移到他脸上，冷冰冰的笑容格外刺眼，顿时觉得这个人太难懂了，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知道李赫宰日记里的那个人是谁？”
       “不想。”李东海换好衣服，下床拿出自己的行礼包装东西，手碰到樱桃小丸子的内裤，迟疑了一会儿，把它扔回了柜子里。跟李赫宰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
       “或者你可以找到那个人，解释清楚，那个人也许能找到李赫宰，不过，你能再见到他的代价，估计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绿不无深意地提醒。
        李东海放下行李包，没有血色的脸上却绽出一抹无比艳丽的笑容，他拎起行李包朝绿挥了挥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看看到底是你的好朋友先回头，还是你的心上人先回头。至于李赫宰，我决定不爱他了，放弃他了。我从来就是个自私的人，这段爱情，我没有把握可以有结果，所以我果断地放开，就是这么简单，再见。”
       绿看着李东海潇洒离开的背影，无比羡慕起他的洒脱了。其实绿不用羡慕的，关上公寓的门，李东海走进电梯里，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就算说不爱了，这像是要被撕裂的心脏，能不痛吗？这一直往下掉的眼泪，能止住吗？除了像李赫宰一样欺骗周围的人，再欺骗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来止住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的阴冷的痛？
      走到一楼大厅，李东海拎着行李包，逢人便笑着说：“我不爱李赫宰，我不爱李赫宰，你知道的，嘿嘿。”
       这个瘦弱的人，这个拎着包的人，这个逢人就笑着说不爱李赫宰的人，是深深爱着李赫宰的人。


50
       因为是老房子了，坐落在一片繁华的街区之间。李东海让司机在广场前停了车。倒不是他爱面子不敢让司机停在家门口，而是他家跟广场是一条步行街连着的，车子进不去。走在步行街里，李东海使劲呼吸着，在心里感叹，还是回家好。走到步行街尽头，李东海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的家所在的那栋楼。
       那栋楼外面已经黑乎乎一片，不同于附近新修的公寓。走在步行街延伸出来的巷子里，周围都是卷闸门，有的开着门做批发生意，有的半闭着，里面不断传来麻将的声音。走到了巷子尽头，从一个通道走过去就是回家的楼梯。李东海走进通道，接着又出来，转身走到旁边的一间麻将馆里。
       李东海的母亲张惠莲正坐在一张桌前打麻将，她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一张小脸巴掌大，看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而李东海的父亲李顺文，就比较有慈父的形象，他站在妻子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妻子打麻将，不时地插几句。
       这就是十几年都未变的老爸老妈的形象，李东海在心里感叹着，脸上绽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朗声叫道：“爸，妈，我回来了！”
      “小海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啊？哎哎，这个八饼我要碰。儿子，你妈今天手气好，晚上下馆子去。先叫你爸陪你回去，老妈过会儿就回来。”李母一边忙着看牌，一边忙着跟自家儿子说话，一时手忙脚乱，看得旁边的李父忍不住笑话她几句，接着就带着儿子出了麻将馆。
      “爸，你陪妈在下面玩，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客人，再说了，回去洗个脸了，我先去大伯家报到，不然过年的时候大伯母又得生气了。”
      “你小子，在学校到底吃饭没？怎么瘦了这么多？大伯家还是先去好，这样吧，等你从大伯家回来了，咱们一家三口去那家刘二羊肉馆聚聚，你最喜欢吃的那家。”李父笑呵呵地看着儿子，拍拍他的肩。
       “得了得了，你赶紧去陪妈吧，哪回她打麻将要是你不在旁边，到时候万一输了，肯定又怨你没把好运气带去了。”
        “你还真别说，你妈倒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你先去大伯家，等回来了我再好好和你研究研究你妈现在的心态！”
        李东海笑着推父亲进了麻将馆，然后一个人上楼回家了。
       他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顺路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就拎着事先买好的礼物出门了。
       大伯家，是他每回一回来必须要去的地方。去年，因为在家里待了三天才去，结果过年的时候就被大伯母念了。这回李东海算是记事了。
       李东海大伯家坐落于一片宁静的高级住宅区里。那是大堂姐李清越出钱给买的。两室两厅的大房子，除了大伯父和大伯母，还有二堂哥一家。李东海跟门口陌生的警卫打了招呼，就走进了小区里。
       大伯李顺龙一共有两女一儿。大女儿李青越嫁给了A市有名的政治世家，二儿子李东容在跟着二伯一起搞建筑生意，三女儿李清灵嫁的也是经商的大家族，两个女儿对家里孝顺，也经常照顾其他的亲戚，久而久之，倒成当家作主的了。
       李东海上了三楼，按了这高级的铁门的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是十五岁的小侄女李安安。李安安是李顺龙的小女儿李清灵的独生女，李清灵去了B市，她这几天就跟着外公外婆住。
       “海叔叔你回来啦！”李安安高兴地开了门，然后朝里面喊：“外公，外婆，大舅，舅妈，海叔叔回来啦！”


52
       李赫宰看了看刘夏沉，又看了看在沙发上还是一张笑脸的李东海，没有再迟疑，朝李东海说道：“东海，走吧？”
      “大伯，我就陪李赫宰先出去办点事，有空了再来看你啊。”李东海笑着朝自家大伯说完，然后起身往门外走，李赫宰几步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的李赫宰关了大门，李东海一直扬着的脸瞬间绷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无自嘲地说道：“一直笑，笑得我脸都抽筋了。”
      李赫宰快步上前跟他并肩而行，想了想，开口说道：“真的没想到，我们这样见面了。我以为不会再见面了。”
      李东海心一紧，手指捏的死紧，他有些恐惧地打断李赫宰，转身直面他问道：“我只问你，那个人是不是刘夏沉？”窄窄地楼梯，被他们两个人占得满满的。
“你写在论坛上的日记，我都看到了，我知道，那是写给夏沉的。”李东海补充道。
“日记？”李赫宰思索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以前当作发泄一样写在HOME论坛的日记。内容他大概还记得是什么，没有躲避李东海的目光，他点了点头道：“是给他的，但那不是全部。”
      “你继续说，我听着。”李东海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跟李赫宰说话，此时的自己，不应该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一场？
      “那天听到你跟绿说的话，我心里挺怕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十几天。大概是我爸妈担心我出什么事，正好方林他们回来了，让我跟他们出去走动走动。我不想让爸妈担心，也想好好地再想想，就跟着来了。”
      “想想？想什么？”李东海咬紧了嘴唇，紧张地等着李赫宰的回答。
      “想很多事情，从小到大的事情，还有我们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太凉薄了？我应该是不喜欢刘夏沉了。我弄不懂，曾经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这十几天，想的最多的是你。其实这两年，我对同性恋已经不排斥了。只是那些说喜欢我的，让我觉得都不是真的，可是，我相信你，真的。”李赫宰眼神炽热地看着李东海，他其实很担心，担心自己的话说不清楚闹出什么误会，赶紧再补充道：“我其实想，这一辈子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应该抓住这次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一个人之后，再错过你。我见不得你像刚刚那样什么都不反抗，就逆来顺受的样子，看着就心痛。李东海，我想抱抱你。”
       “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走吧，给你订宾馆去。”李东海静静听李赫宰说完，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没有听到最想听到那句话，他语气里难掩失落。
       李赫宰见李东海往下走的背影，大声叫住了他。
       李东海停住步子，转身，等着李赫宰叫住自己之后的下一句话。
       “对不起，如果你不愿意，宾馆我一个人去订就行了。”李赫宰说完，越过李东海往下走。他以为，自己头一回鼓起勇气说了这么多，李东海能明白些什么的。可是他不明白，李赫宰很失望，李东海不明白，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一次说这么多话，对自己而言，真的很难很难。
       “李赫宰！”李东海看着李赫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心口都扯着痛了。他怕，怕李赫宰这么一去就像上次一样再也等不到了。没有自己最想听的那句话又有什么关系，李赫宰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既然自己都懂，又何必那么执着，懂他的心不就好了？李东海这样一想，快步跑下去，从后面拥住了他，急急地哀求道：“李赫宰，不要离开，真的不要离开了。你要是不喜欢说，什么都别说，就陪着我就好了，真的，我说的是真。”
        感受着身后暖暖的拥抱，李赫宰将李东海拉到面前，任由李东海细长地手指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他使劲将李东海揉进怀里，带着哭腔说道：“你能明白就好了，真的很怕我说的这么多话你都不懂，你听不进去，真的很怕，真的。”
       “我懂，我懂，我真的懂。”被李赫宰用力地抱着，李东海闷在他怀里，连声哄到。他总是能感到李赫宰心里的恐惧，这样让人心疼的恐惧，李东海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抚平。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越来越近，李赫宰跟李东海对视一眼，像是遇到了最刺激惊险的游戏一般，李赫宰拉着李东海一路狂奔着出了这栋楼。两个人迈着大小差不多的步子，一路跑到了大街上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接着都被对方头发凌乱的样子给逗笑了。
        这笑声，听在路人耳里，是两个青年人爽朗的笑声，没有人能知道掩藏在这笑声里的释然与庆幸，还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心有灵犀的浓浓爱意。


54
       其实李东海也不确定，那件事做了之后，后果会是什么。说不定代价很巨大，也许会失去李赫宰。但是也有可能，就从此有一个完整的李赫宰。
       李东海骨子里是要个纯粹的，他可以不介意李赫宰以前对刘夏沉有不一般的感情。但是如果他们两个人真在一起了，那李赫宰跟刘夏沉之间，必定什么事情都不能有。
       而李东海说的必须要做的这件事情，就是告诉刘夏沉，李赫宰曾经把他深深地放在心上。
       李东海选择的时机是他跟李赫宰回大伯家吃晚饭。趁着一屋子人都在等开饭的时间，李东海把刘夏沉叫了出去，说是事要商量。李东海没有告诉他自己跟李赫宰的关系，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告诉了刘夏沉，李赫宰曾经为他写过很多日记。
       “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了，进去吧，应该到吃饭的时间了。”寒冷冬天，太阳没有见到就有了要落山的概念。李东海走在前面，率先下了天台。他知道自己有些残忍，但是，刘夏沉从小就一帆风顺，一个李赫宰，也许不算什么的。
       刘夏沉走在后面，步子有些虚浮。他头脑里除了李赫宰对自己动过心，就什么都不在意了。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李赫宰周围打转。喝了几巡酒，刘夏沉终于鼓起了勇气，借着酒劲半是拉扯的将李赫宰带到了餐厅那头的洗手间。
       坐在饭桌前的李东海一直在安稳地吃饭，眼神却一路跟着他们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安的花生牛奶喝完了，还想要，李东海放下碗筷，笑着对李安安说道：“花生牛奶还是放在杂物间？叔帮你去取。”
       杂物间在餐厅和卫生间的旁边，李东海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旁边，然后站立着不动，探头从敞开的卫生间门里看进去，刘夏沉在抓着李赫宰哭，李赫宰有些窘迫地一直说“对不起”。李东海看着看着，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陌生，他好像在看自己，也许有一天，会像刘夏沉这样哭着哀求，得到的也只是李赫宰几句带着歉意的对不起。
       就在这时候，李东海感到身后有人，是李安安。李安安刚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李东海做了噤声的手势，她出于好奇，从李东海的旁边看过去。李东海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他们里面说话外面也不怎么听得清，也就没有阻止。
       卫生间里，刘夏沉听李赫宰不断地道歉，突然几步上前，一把搂住李赫宰的脖子，作势就要亲上去。接着，他们两人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同时转身，他们看到的是捂着嘴难以置信的李安安和一脸沉默看不出表情的李东海。
       “夏沉哥，你怎么能这样！”十五岁的女孩子，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对于同性恋一词当然很明白。她太过于错愕，身体先于头脑行动，转身跑回了那一头的餐厅，接着，还在遥相对望的李东海三人，就听到一个又急又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妈，妈，夏沉哥他，他亲带回来的那个哥哥，他是男的，亲男的！”
       “李安安！”刘夏沉清醒过来，他这才意识到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声咆哮着冲了进去，李东海跟李赫宰也反映过来，相视一眼，同时追了上去。
       等李东海跟李赫宰进了餐厅，就见刘夏沉死死捂住李安安的嘴，一桌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有些惊疑地看看刘夏沉，见李赫宰进来了，目光又放到了他身上。
       一阵沉默之后，李东海的大伯瞬间怒吼道：“混账东西，你捂着安安的手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安，你给外公好好说！刘夏沉，你赶紧给我放手！”


        经老爷子这样一吼，满屋子的人都清醒了过来。李清灵连忙走过去，把自己的女儿从刘夏沉手里带了出来，然后才脸色严肃地对李安安说道：“安安，你是个十五岁的人了，说话要知道负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说你夏沉哥要亲一个男人？”
       “我……，”李安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对哥哥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回头看刘夏沉一脸的阴冷，顿时说不出一个字了。
       “那你来说，怎么就说我们家夏沉要对你做那档子事？”李东海的大伯面部肌肉抖动着，自己一手看大的外孙，怎么会亲一个男人？怎么想，思想保守的李大伯都觉得太难以忍受了。
        李赫宰见老人是对着自己说的，他看了一眼刘夏沉，对方依旧冷着脸，沉默不语。李赫宰刚准备开口说话，站在他旁边的李东海突然出声了：“大伯，是误会。”李东海深吸了口气，身子朝李赫宰靠了靠，他即将做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误会，什么误会？哪里有误会？”李大伯忍着怒气问道。
       “喜欢男人的不是夏沉，是我。安安看错了，要亲李赫宰的人，是我，不是夏沉。不信，你再问安安。”从小到大察言观色的本事李东海已经掌握了，他深深地看了李安安一眼，像是引导一样，重新在众人注视下的李安安，别无选择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
        李东海轻轻一笑，这么多亲戚，谁敢得罪刘家？连年纪还很小的安安都懂这个道理。一旁的李赫宰却是着急了，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改怎么解释，生气地看着李东海，在责备他自作主张。李东海只是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东海，你跟大伯说实话，到底是谁？”李大伯冷静下来了，他不是好糊弄的人，但是也知道，刘家丢不起这个脸面，如果让刘家人知道刘夏沉竟然亲男人，怕是什么错都要怪到这边。但是李东海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他想给李东海一个机会，等李东海自己做选择。
       “大伯，是我。”李东海毫不畏惧地跟李顺龙对视，语气坚定地说道。
       “既然是你，我没资格管教。我给你爸妈打电话，你回去，还有你，你也走，你们两个人都给我出去。东海，你回家去，让你爸妈和你好好了解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们。”李顺龙下了话，李东海也没有反对，朝李赫宰看了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李赫宰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刘夏沉，然后转身紧紧跟上了李东海的步伐。


61
        2月底的天气，夹杂着冬天的寒冷很春天的暖意，让人说不出到底是依然冷着还是已经回暖了。各大高校还差一两个星期才到开学的时间，李东海的学校当然也没例外。银杏大道两旁的银杏还没有发芽，依旧是光秃秃的景象，路上学生很少，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清洁工人在尽职尽责地扫地。
        一路上，李东海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介绍学校的各个地方，李赫宰跟在后面，背上的背包里是自己的东西，手里拉着的行李箱，是李东海的。他对于学校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总觉得这些学校都差不多一个样子。但是李东海介绍学校的模样很精神，李赫宰看着心里很欢喜，也就不停地点头配合着，时不时像哄孩子一样附和几句，然后就把目光一直黏在李东海白嫩嫩的脸上。
       李东海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李赫宰的目光一直紧紧跟着自己。他一开始还故意装作镇定地无视这道让他害羞的目光，可是在李赫宰的注视下，他就是没有办法镇定，干脆就恼羞成怒地停下步子，朝李赫宰凶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给你介绍？”
      “有，怎么没有？”李赫宰也赶紧停了步子，一脸认真地点头。
      “真的？那你说说，对面那栋宿舍楼叫什么？”李东海说完，指了指两人对面的宿舍楼。他们学校比较偏文科，宿舍楼还有教学楼取的名字一个比一个有文艺气息，最开始李东海光是记这些就记得头昏了，他就不信李赫宰能一口气说出来。
       李赫宰顺着李东海的手看过去，刚刚哪里知道李东海在说些什么，可是他视线好，一眼就看到那栋楼最右侧，随即脸上有了笑容，他故意用低沉地声音回道：“那栋是嵩山苑。”
       “还行啊，还行啊。”李赫宰说得没错，那栋就是嵩山苑，可是这样一来，李东海又不怎么高兴了，他扭头朝前走，边走边嘀咕：“我还以为你看我看得多认真，不错啊，竟然还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李赫宰顺着风听到了李东海的抱怨声，他强忍着笑，四周看看，没有什么人，于是大着胆子快步追上去拦住了李东海，得意地解释道：“哪里听得进去啊，光是看你就忙不过来了。你看看那里，那上面不是写着嵩山苑？”
        闻言，再一望，李东海一脸窘迫，直接就想找地洞钻了进去才好。
       “行了行了，媳妇儿你别闹了，为夫一颗心都在你身上，赶紧去你的宿舍，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手被李赫宰握踏实了，于是李东海决定既往不咎，他也心疼李赫宰一直拎着箱子，加快了步子带李赫宰到了自己的宿舍。
       离开学时间还早，宿舍还没有来人。李东海走进去，朝靠门口右边这张床指了指：“这就是我的铺位了。”
       李赫宰点点头，把箱子放在地上，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细细看着面前的床和桌子，想到李东海就是在这小小的地方独自生活了两年多，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在体会着了李东海过去两年多的生活。
       “别看了，赫爸爸。”李东海关上了门，有些坏笑地走到李赫宰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在大巴上，李赫宰一个劲儿的给他传授单独生活的常识，李东海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人简直比自己的父亲还烦，于是一个“赫爸爸”顺口就叫了出来，还越叫越顺口了。
       “什么赫爸爸，我那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你书桌，回去的时候都没有怎么收拾吧？你看看你对面那张桌子，收拾的多整齐？不是说我非得罗嗦你，但是你还是……”李赫宰可以算的上是苦口婆心了，但是面前的人儿脸越来越不耐，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太罗嗦了，于是赶紧改口：“行行行，这回看我帮你收拾，你要学着点。”说着，李赫宰打开了行李箱，话说回来，这个行李箱还是他帮忙整理的，所以顺手就拿出了新的被套和床单，脱了鞋子就爬了上去帮李东海换。
       李东海侧立在旁边，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人帮他弄这些，他自己也不爱讲究，什么都得过且过的，看着床上忙碌着的李赫宰，心里都是满满地感动。他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李赫宰，要不以后我床单什么的，都你来弄？”
       没有停下手上的活，李赫宰叹了口气：“你自己还是要学着点，多学学怎么照顾自己总是好的。”
       听李赫宰这样说，李东海不乐意了，赌气地踢了踢箱子：“你是想跟我分开？我们都还没怎么在一起，你就想着跟我分开？”
      李东海那个委屈的语气，让李赫宰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他也暗恼自己糊涂，只想着李东海多多照顾自己，没想到会让他误会。赶紧放下套了一半的被套，他提高了音量哄下面的人：“你别踢箱子了，以后我都帮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止是换床单，洗衣服啊什么的，哦，对了，还有做饭，做鱼啊，剔刺什么的，都要靠你了。哎哟，真贤惠的媳妇儿。”李东海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他已经开始在头脑里构思李赫宰围着围裙晒衣服的画面了，想着想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赫宰听着李东海的笑声，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也就是这个了，要是能让李东海一直笑着，这些口头上的便宜，他倒是不介意让李东海占的。
       把床给整理好了，李赫宰下来，有开始给李东海整理桌子，还有衣柜。一两个月没人，桌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李赫宰眯了眯眼睛，尽量不让灰尘进眼睛里去。李东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洗手间打湿了两条毛巾，一条给了他道：“虽然我挺喜欢看你为了我忙前忙后的，但我更喜欢跟你一起分担。我擦衣柜，你擦书桌。”
李赫宰接过毛巾，两个人开始一起动手打扫卫生，从李东海这块小小的地方，再到整个宿舍，房间里，满是他们互相分担的身影。

62
等两个人把宿舍里里外外都整理好了以后，窗外的天空已近墨色了。李赫宰累得坐在李东海的椅子上大口喘气，李东海左望右望，不知道做哪里好。目光瞬间就盯着李赫宰不放了。
      “李赫宰……”李东海眯着眼睛一步一步朝李赫宰逼近。
      “你，又怎么了？”李赫宰是真的累了，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他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任务做好了，然后去帮李东海，所以现在已经疲惫的不想动弹了。听李东海不怀好意的交换声，神经瞬间就绷紧了，下意识地就左看右看，想着哪里漏掉了没有打扫？然后，他就感到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贴上了自己。
       李东海坐在了李赫宰的双膝上，两个人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体散发的热气。李东海抿了抿嘴唇，有些害羞地解释道：“其他几张椅子都是湿的，我不知道做哪里。”
      “这是实话？”李赫宰挑眉。虽然很累，但是他完全不介意这样抱着李东海，怀里满满的，一直满到心口里。
      “嘿嘿。”李东海干笑几声，更加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在网上看了一张画报，就突然想试试，要是被你抱着坐是怎么样了。这个真的是最实在的话了！”李东海眨几下眼睛，又怕李赫宰不相信，赶紧解释道。
       没有再说话，李赫宰环上李东海的腰，让他做得更稳。李东海被吓得无所适从，两只手一时不知道在哪里摆放的好。在李赫宰眼神的鼓舞下，他最终大着胆子，伸出双手勾住了李赫宰的脖子。两个人，依着这小小的椅子，贴的没有一丝缝隙。
       静静地靠在李赫宰肩膀上，李东海觉得自己一直在索要，索要，可是索要之后，李赫宰给得总是更多，更多。
      “在想什么呢？”李赫宰轻轻拍着李东海的后背。
      “在想，你什么时候走，在想，你爸妈是怎么样的人，在想，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等你开学了我再走，我爸妈是很好的人，只要他们相信，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好，他们会理解的，我们这样一天一天走下去，就是一辈子了。”
       李东海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实在有些扫兴，但也让他想到两个人一天没吃东西了，赶紧从李赫宰怀里弹跳出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都忘记带你去吃东西了。”
       李东海带李赫宰吃饭的地方是他平时常去的一家川味饭馆，店老板人很好，可以说是八面玲珑，你哪怕只是吃了一顿饭，下回再见面，他依旧会装作无比熟络地把你迎进店里去。


      “哟，东海啊，带朋友来吃饭？”四五十岁的胖矮个儿老板把他们两个迎了进去。
      看着老板一张笑脸，李东海也起了玩笑的心思，指了指李赫宰：“他是我爸！”
      这老板倒也配合，认真打量了李赫宰几眼，然后摇摇头得出结论：“我看着不像，跟你年纪差不多，哪能当你爸。”说完，拎了一壶茶放在两个人坐着的桌子上。  
      “老板眼光好，我是他男朋友。”李赫宰倒是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惊得旁边李东海一口茶差点就喷了出来。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净爱开玩笑，哈哈，吃什么点吧，我都才开门一两天，你们倒是赶上了。”
       李东海看了看菜单，用眼睇了下对面的人，看似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鸡杂吃吧？葱爆鸡蛋吃吧？再来一个紫菜蛋花汤，哦，对了，还有一份素炒小白菜。”


      “这位同学，你不要点？”老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东海这哪是商量啊，一个人把菜全点了。
      “我不要点，他已经点好了。”李赫宰客气地笑了笑。老板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忙活菜去了。
       李东海往前探着身子摸摸李赫宰的脑袋，笑眯眯地表扬：“赫爸爸乖，我这是让你适应，我可不是爱照顾人的人，以后要是想吃什么，你就自己主动点点，不点的话，就按我的意思办了。”
      “我随意的，不要看清了你男朋友我，从小到大，没少去那些小地方，什么东西都吃的。”李赫宰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语气里多了些感慨。
       李东海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看不出来，上回在你家，还是你做的东西吃。”
       说到这个，李赫宰反而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挺随意的，泡面什么的就行了。可是不能让你跟着吃泡面，好像遇到你，我这些荒废很久的本事都可以用上了。”
      “我是专门为着拯救你而来的，你就委屈点，在好好照顾我的同时，好好照顾你自己。”李东海说得一脸勉强。
       两个人说笑间，老板已经把菜给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