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此·捣衣针·绫罗镇】
黎明。
第一道光落在雨水冲洗过的琉璃瓦上,幽静的山谷开始有细碎的鸟鸣,风吹过树林,牵着几缕婆娑的声响。
突然——
塔楼上生锈的铜钟被撞响。敲破了这熹微的清宁。三五成群的黑袍人提着兵器,倏忽涌到了大殿前。大殿前的空地上,有青衣的少年,和紫衫的蒙面女子被围困于剑阵中。他们都是到天衍宫来窃取寿木神珠的。
但他们并非同伙。
可以说,如果紫衫女子不出现,少年已经能盗得神珠安然离去。可就在少年的手即将碰到冰棺里的寿木神珠时,一枚银针刺痛了他。他的手很自然的缩了回来。那样急促的一瞬间,再看,冰棺已经空了,少年的头顶有青烟掠过,他回身只看见一名体态娇小的女子,掌中拖着夜光的神珠,仿佛是在向他炫耀。
留下神珠。少年轻声怒喝。
蒙面的女子双眉一挑,嘻嘻笑道,有本事你来拿啊。话音未落,少年便提剑而上。他的身体轻巧如燕,但气势却猛烈如鹰。
打斗未分胜负。但却惊动了天衍宫的守卫。随后警钟怒鸣,穿着整齐的黑袍的天衍宫弟子将两个人围困在大殿前。紫衫的少女作无奈状,挥了挥手,喊道,喂,傻大个,咱不如先合力杀出重围,然后在了结私人的恩怨?
可是——
青衣的少年还没有开口,周围的黑袍人就如苍蝇般腾起。那场面似乎吓坏了几只刚出生的幼鸟,啪啪啪,掉进一滩泥沼里。
影动参差。光分飘渺。
他们各自离开了天衍宫。青衣的少年受了伤,伤的不轻,并且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寿木神珠。他懊恼不已。
像一个狼狈的逃兵。
他不断的想那张面纱遮住的脸,想对方似曾熟悉的眼睛,以及体态,声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随即被伤口的灼痛打消。
而天衍宫丢了世代相传袭的宝物,自然不会罢休。混乱中他们并没有分清寿木神珠最终落入何人之手,因此,不论青衣的少年还是紫衫的少女,都成了他们奋力追踪的对象。只不过,相对一个蒙面的盗贼,没有任何遮掩的少年似乎要醒目的多。更何况他还受了伤。他的轻功也很平常。
至绫罗镇。
天衍宫外五十里。有繁华如扬州的街道,富庶兴旺。青衫磊落的少年,尚未痊愈,但不小心败露了行踪。
在一座陈年的牌坊下,黑袍的武士举着刀,将少年困于阵中。
他们严肃到连一句话也不想说,只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来传达心中的意思。交出寿木神珠。少年吃力的咆哮,神珠不在我这里。
顷刻。
阴冷的风在烈日下平地而起。由于接连数天的跋涉,以及身体里潜伏着的酥麻与疼痛,少年犹如困兽,疲惫的,慌乱的,迅速落了下风。这时候,市集里窜出一匹瘦弱的小马,马背上载着一名黄衣女子,但见她扬起衣袖如台上唱戏的花旦,轻柔而优雅的几个姿势,竟挥退了黑袍的壮汉,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暗器植入了他们体内,引得他们丢盔弃甲,倒地呻吟。
上马。